自己兵不血刃地占領了西風坡據點,封萬里并沒有就此收兵,派了一隊人馬駐扎在西風坡的據點,他又繼續帶兵追擊那些逃走的凈火教信徒。
副將楊廷元向其進言,讓他現將這里的情況匯報給凌浩天以后再行追擊,但卻被他以延誤時機為由給拒絕。
楊廷元無奈之下,也只得隨著大軍前行。
前方那些逃走的凈火教信徒一路走走停停,見漢軍沒有追上來時,他們又停下來歇歇,一見漢軍追上來了,焦無悔又立刻帶著眾人拼命逃竄。
因為漢軍人數眾多,雖然也有不少騎兵,但是與凈火教這些信徒比起來,速度上卻并沒有優勢。
凈火教這些信徒盡管都是世俗之人,可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是武林高手,會輕功,一旦狂奔起來速度不比馬慢。
這樣又一連過了兩日,封萬里發現自己竟被那些凈火教的信徒引到了無冤壩的范圍內。
當晚,封萬里安營扎寨,與楊廷元等一眾手下將領商討軍情,楊廷元提出凈火教可能會在無冤壩設有埋伏,故意讓那些凈火教的信徒將漢軍引誘到埋伏內。
他的話不無道理,之前在西風坡沒費一兵一卒便占領了那里的凈火教據點,實在是有些詭異,想來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凈火教的陰謀詭計。
但封萬里隨即又提出無冤壩地勢平坦,根本就沒地方設伏,并且就算那里有什么厲害的大陣,己方憑借兵力上的優勢,也能直接將對方據點踏平。
封萬里這番分析也沒有錯,楊廷元也想不出反對的理由,如果那些凈火教信徒真是要將自己等人引誘到無冤壩,那真是在自尋死路。
原本駐守在無冤壩據點的凈火教弟子此時也被抽調到了四人谷,而另一個龍壇弟子關壽也帶著三百多個信徒守在無冤壩據點內。
見焦無悔等人等人到來,關壽立即將他們迎進了據點內。
“怎樣,焦師兄,漢軍追來了嗎?”一進據點,關壽便立刻向焦無悔問道。
焦無悔點頭道:“西風坡的漢軍已經被我引到這里,但附近是否還有漢軍埋伏我就不知道了。”
關壽微微皺眉,又對焦無悔道:“如果現在我們又這樣撤退,那漢軍一定會看出其中圈套,不會那么輕易進攻四人谷。”
焦無悔冷笑道:“這還不簡單,那么多信徒的性命再加上這據點內的三道大陣,我不信漢軍不會上當。”
關壽點點頭,道:“不錯,那我們立刻組織這這些人前往據點外御敵。”
焦無悔道:“我們還要先在這里設下一些埋伏,讓漢軍認為我們是拼死抵抗,窮途末路之下才逃走的。”
原來張耀當日已經猜測出漢軍可能會率先攻擊西風坡與無冤壩兩處據點,所以派了焦無悔、關壽兩人分別率領三百個信徒駐守這兩處據點,并抽調了這兩處據點的重要人員,至于那幾百信徒,本就是打算用來犧牲的,目的自是為了短時間內將漢軍引到四人谷。
而究竟張耀等人在四人谷內做了什么布置,這卻非常機密,就算在凈火教高層,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秦龍等人一路跟著長途奔波,他沒事,可那些信徒中卻有人受不住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疲倦之色,達到無冤壩的據點后,他們被安排到據點外暫時歇息。
凈火教在無冤壩的據點是一座用石頭砌起來的堡壘,堡壘四周布滿了機關陷阱,還有厲害的陣法,平日這里從來不會有世俗凡人經過,哪怕是偶爾誤入此地的世俗凡人,也會立刻避開這個在他們眼里看來非常邪門的地方。
秦龍與那幾百個信徒此時就坐在堡壘外的沙土上,寒冬逝去,天氣轉熱,整個哈撒沙漠慢慢地變成了一個火爐。
外界此時可能還是春暖花開,一片萬物復蘇的景象,可在這里,寒冬臘月一過,立刻便迎來了炎炎夏日。
那些信徒一個個解開胸口衣衫,用白布搭著腦袋遮擋強烈刺眼的陽光,汗流浹背的樣子,就像是剛從水里鉆出來似的。
這些人中有不少是武林高手,按理說,他們應該定力過人,可武林高手也是人,他們不是修真者,他們對肉身的認知與掌控只是處于一個很懵懂的階段,冷就是冷,熱就是熱,不會像修真者那樣,只需意念一動,便可輕松調節自身冷暖。
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到自己的異常,秦龍也裝成一副世俗凡人的模樣,解開胸口衣衫,滿頭大汗。
這時,一個坐在他身邊的老叟向他遞過來一個水壺,說道:“小伙子,這里還有些水,喝兩口吧。”
秦龍聞言向這老者看去,此人六十歲上下的年紀,濃眉大眼,口方臉闊,但臉上卻布滿皺紋,眉宇間有幾分滄桑,又有幾分疲倦。
他接過老者手中的水壺,擰開蓋子,毫不遲疑地喝了兩口。
他不擔心老者會在水中動什么手腳,憑他的直覺,這老者應該不像什么壞人,而且即便那老者真的在水中動了什么手腳,難道一個世俗之人還能把一個筑基中期修士毒死?
更何況秦龍還不是普通的筑基期中期修士,他不但體內靈力強大,還精通醫術,普通的毒藥也根本奈何不了他。
喝了兩口之后,他又把水壺遞還給老者,隨后與那老者閑聊了兩句。
“老人家,你這么大年紀了,為什么還要來到這沙漠里受罪?”秦龍一臉詫異地向這老者問道。
老者雖然神情木然,卻并非是一具完全被凈火教操控的行尸走肉,他聲音低沉而又沙啞,答道:“還能為了什么,這不是為了支援圣教保衛戰而來?”
啥?
圣教保衛戰?
秦龍聽得心中呵呵直笑,凈火教這種邪教剿除都來不及,還去保衛,這些世俗之人難道腦袋進水了嗎?
心中雖覺可笑,但他表面上卻異常平靜,又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會加入圣教?”
聽到這里,老者神色一頓,露出一絲古怪之色,秦龍看的非常清楚,這一刻,老者目光中閃過了一絲清明。
深深地嘆息了一聲,繼續聲音低沉地說道:“我本是大漢的一名軍人,退役以后成為一名富商府邸的家將,可朝廷昏庸,貪官當道,我那主人樂善好施,幫助過不少貧民,可最后卻被貪官勾結山賊一洗而空,全府上下被殺的雞犬不留,而我因外出辦事,才避過了那場劫難。”
“近年來,朝廷苛捐雜稅,漢王連連政法,朝廷政局動蕩不安,我等平民百姓除了加入圣教,尋求凈火神王庇護,哪還有什么別的出路。”
聽完老者的話,秦龍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此時他的心里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嘲笑,反而異常沉重。
是這樣嗎,難道世俗凡人真的就這么愚昧,就這么是非不分,就這么狼子野心,助紂為虐?
呸,他娘的,這是哪門子道理,難道世俗凡人就不是人,有哪個修仙者不是從世俗凡人修煉而來,難道誰天生就是修仙者?
他心中越想情緒越是激動,他終于明白,這幾年無生門、凈火教這些邪教之所以會發展的如此之快,信徒如此之多,歸根到底還是各國統治階層的問題。
當今漢王為人陰狠毒辣,寵信奸佞,暗害忠良,又窮兵黷武,好大喜功,不斷挑起戰爭,使得大漢國內政局動蕩,邪教才會發展如此之快,到現在竟然已經到了能夠威脅到朝廷的地步。
平民百姓其實要求并不高,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穩定的生活,要是連這基本保障都沒有,那他們只有加入邪教,將那啥鬼冥王那來當成自己的精神寄托。
表面上看去,秦龍的神色還是不見任何異常,可是心里對這些凈火教信徒的看法已經開始發生了轉變,其實這些人也并非天性歹毒,只是受環境逼迫。
像這老者一樣的人在這些信徒中還有很多,即便是那些武藝高強的武林高手,他們多少也是因為受到朝廷的壓迫,才會選擇加入凈火教。
因為修真之風的興起,皇宮貴族,官宦子弟都開始修仙煉道,他們中不乏資質優厚之輩,再經過一系列的培養,雖然不見得修為有多高,但與那些武林高手比起來還是有天壤之別。
不少人身懷絕藝,可最后還是被逼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秦龍在心中暗自做了決定,如果自己不死,那一定要為這天下的世俗凡人做些事,當今漢王,也許在不就的將來便會成為自己的敵人。
還沒等他們休息多久,封萬里已經率領漢軍浩浩蕩蕩地來到無冤壩據點外。
“里面的邪教余孽們給我好好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乖乖地繳械投降,我們還能饒你們不死,如果膽敢抵抗,那通通都得死。”一個金甲大漢騎著一匹披著金甲的黑馬在漢軍陣前沖著據店內大聲喊道。
這大漢手中拿著一根形狀怪異的鐵杵,鐵杵上有許多小刺形的裝飾,在鐵杵的頂端,還有一個面目猙獰的虎頭,虎頭的嘴里露出兩顆鋒利的牙齒,這兩顆虎牙閃著寒光,看來也是傷人的利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