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林父罵道如此地步,雖然白樹清心有愧疚,但也著實聽不下去了,看了一眼林吉英,看了一眼懷中的白崇,咽下心中苦楚,抱著白崇轉身離開。
“快滾,滾遠一點,以后別來礙我眼睛。”林父看著白樹清遠去的背影,又罵了一句,以發泄心中不快,隨后轉身走進屋子,嘴里卻還在嘟囔著:“窮鬼,就知道給我丟臉!”
原本開開心心的過年,卻沒想到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白樹清紅著眼眶,抱著白崇快步離開了村子。
走出村外,白樹清回頭看了一眼,林吉英并沒有跟來,心中的苦與酸,讓白樹清潸然淚下,而那心中對林吉英的愛,此刻有一種莫名的失望與渴望。
白樹清抱著白崇站在原地,在寒風中等了許久,盼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等待林吉英的到來,白樹清知道,林吉英不會跟來了,心中的那最后一點渴望,也在期待中慢慢的絕望了。
“哇哇——”
隨著白崇的一陣哭聲,白樹清從失望中回過神來,哄著懷中的白崇,最后看了一眼那個方向,轉身離開了。
白樹清抱著白崇回到了家中,白瓊英正帶著陳家三兄弟熱熱鬧鬧的吃午飯。
瞧見歸來的白樹清,白瓊英一陣詫異,放下手中碗筷,連忙起身迎出了屋子,當看見黑著臉的白樹清,白瓊英深深皺起了眉頭,伸手接過白崇,問道:“咋啦哥?不是去嫂子家過年嗎?你咋回來了?嫂子呢?”
白樹清心中雖然萬般滋味,可是知道白瓊英的性子,要是白瓊英知道自己受了欺負,那肯定得去爭一口氣,所以并沒有告訴白瓊英,只是吞吞吐吐的說道:“沒,沒撒,你嫂子今天…不回來。”
白瓊英看見白樹清的模樣,也沒有在問下去,只點頭應了一聲:“哦。”
“我去休息一會!”白樹清沖著白瓊英說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白崇,向著屋子里走去。
林父的話,白樹清自然聽進了心里,白樹清躺在床上,望著那破破爛爛的茅草屋頂,心有所思,被人如此的瞧不起,那要強的氣又怎么咽的下,思索了良久,白樹清決定重新修屋子。
下午,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聚在了村頭的大樹下,那里是村里的曬谷場,也是過年時的臨時舞臺。村里的文藝隊開始表演節目,有唱戲的、有跳舞的,還有說快板的,雖然沒有華麗的舞臺和專業的設備,但大家的熱情絲毫不減。臺下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不時爆發出陣陣掌聲和笑聲,整個曬谷場充滿了歡樂和熱鬧的氣氛。
白樹清在屋中思索抉擇之后,翻身起床,大步走出了屋子,來到了曬谷場上,站在人群外眺望。
白瓊英帶著陳家三兄弟,懷中抱著白崇,正在人群中津津有味的看著文藝演出,看到了人群外的白樹清,擠了出來。
白樹清也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人群中有一個人,少年摸樣,黝黑的臉,健碩的身材,正在人群中看著表演,白樹清穿過人群,一把拉住了少年,喊道:“家修哥你出來一下!”
白樹清和陳家修是少年玩伴,也是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所以白樹清要修房子,第一個找到的人自然是陳家修。
陳家修回頭看了一眼白樹清,在白樹清的拉扯下,倒退的步伐跟著白樹清的節奏,退出人群之中,著急忙慌的喊道:“是樹清呀,干嘛,有啥事,你慢慢點,我跟不上了!”
白樹清將陳家修拉出了人群,白瓊英也湊了過來,不解的問道:“哥,你咋來了?”
“沒啥,你帶弟弟他們去看表演去吧!”白樹清應了一句,隨后松開了陳家修,對陳家修說道:“家修哥你過來,我找你商量點事。”
“瓊英妹子!”陳家修站穩身子,沖著白瓊英招呼了一句,隨后看著前行的白樹清,小跑兩步,來到了白樹清身邊,跟上白樹清的步伐,問道:“樹清你有啥事呀,這么著急?”
白樹清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想重新修一下房子,所以想要找你商量商量。”
朋友過得好自然讓人高興,陳家修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揚嘴笑道:“好呀,你想在那修,怎么修?我幫你。”
白樹清嘴角也揚起一抹苦澀的,卻又欣慰的笑容,言道:“不知道,沒想好,所以這不找你商量來了嗎?”
陳家修一陣詫異,看了一眼白樹清,問道:“咋啦?受什么刺激了?沒想好,你商量什么?我還以為你有什么好計劃呢。”
白樹清反駁道:“我要是想好了,還找你商量個什么勁,那就是找你幫忙,不找你商量了。”
“倒也是!”陳家修略微愣頭愣腦的回應了一句,隨后又問道:“那你說,你想商量什么?”
白樹清沉默了一兩個呼吸,思索道道:“你說得倒也對,在那修,怎么修!”
陳家修一樂,笑道:“合著你什么都沒想好,就想著要修了是不。”
“對!”白樹清斬釘截鐵的,回到道。
見白樹清沒有任何想法,陳家修那雙漆黑的眸子,轉了一圈,也沒有多想,只是順口回答道:“我看呀,要不你來給我邊上,給我當鄰居?”
雖說只是陳家修一句沒有過腦袋的話,但似乎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畢竟如果在原地址修,那還需要把老房子拆掉,廢人費事,倒不如重新選一塊地,倒是能省去許多麻煩,而且跟陳家修做鄰居,有啥事也好多個照應,可以說是相當不錯的一個選擇。
白樹清聞言,停下腳步,腦袋飛速旋轉。
陳家修見白樹清突然停下腳步愣神,也詫異的停了下來,盯著白樹清詫異的神情,問道:“咋啦?你不愿意?不愿意拉倒。”
“好注意呀!”白樹清突然的咋呼一句,右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陳家修的臂膀上。
白樹清的這一巴掌,讓陳家修的臉都給疼變形了,摸著自己的肩臂,疼痛道:“嘶!啊呀!樹清你!啊呀呀,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