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陸雨笙皺眉，無奈地看了陸平茹一眼，等她又把手放下去才轉過身關了電視。

液晶屏幕一黑，剛才屏幕里女人哭泣的聲音，和男人的嘆氣聲都消失不見，病房里終于又恢復安靜。

陸平茹向來有些多愁善感，陸雨笙聽見她輕淺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以后別再看這種電視了。”

陸雨笙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碗，盛了一勺粥，細細的吹了一遍，才送到陸平茹嘴邊。

陸平茹配合地張開嘴，等陸雨笙又要再盛粥的時候才開口，“小笙，姑姑身體不好......”

陸雨笙手一僵，她知道陸平茹的下一句會是什么，無非就是不放心她。

陸平茹身體不好，有很大原因是因為她。

“姑姑......”陸雨笙低垂著眼眸，視線落在潔白晶瑩的大米粒上，又慢慢地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

“小笙啊，”陸平茹慢慢靠在枕頭上，精致的眉眼里映滿了疲憊，她打斷陸雨笙的話，過了半晌才繼續說：“珩言是個男人，我不擔心他。反倒是你，雖然一直都比他靠譜，但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

“姑姑……”

“我們家小笙，笑起來最好看了。”陸平茹繼續說，嘴角帶著一縷柔和的笑意，像是想到了很久以前，她表情慢慢的淡下來，轉過頭來看向陸雨笙，眼里是能看透一切的精明，“可是小笙，你好像很久沒笑過了。”

陸雨笙已經把碗放下，雙手緊緊地攪在一起，微微低著頭，額旁的發絲遮住了她的小半張臉，她實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對上陸平茹擔憂的視線。

“我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但是也能看的出來，你為什么會這樣。”陸平茹一頓，細細地觀察著陸雨笙的深情，注意到她已經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嘆了口氣：“跟子睿有什么矛盾了？”

她車禍沒那么嚴重，如果不是因為擔心她，那陸雨笙悶悶不樂的原因應該就只有顧子睿了。

陸雨笙放在腿上的手緊緊地捏著指尖，再抬眼看向陸平茹時，眼底已經一片平靜，她彎了彎唇角，盡量用平淡的語氣把“沒有”兩個字說出聲。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會直視別人。”陸平茹又問了一遍：“他們顧家是不是說什么了？”

在陸平茹的印象中，陸雨笙和顧子睿十幾年的感情，就算有小摩擦，也不會出什么岔子，她自然而然地把原因歸結到了顧家的其他人身上。

“姑姑，如果......有一天和我子睿離婚了，你會覺得是我的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