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只要告訴他我的保密程度是S就應該可以了,不信我查給你看。”
方香在薩勒加中央情報局保密程度上升到S的理由他很清楚。那時,雖然老師放手讓小師妹以他的名義自行設計新型驅逐艦的時候,一同把關的人除了老師還有他。
當然,他不在意再次確認一遍,畢竟當初的“S”,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
“保密程度SSS?怎么可能?”麥斯威爾就在通訊器的屏幕看著方香一臉錯愕的按下了回車,當他的系統終端接收到信息傳輸的時候,上面記錄的信息明確的證明的這一點。
這,是真的。
如果說,當時沒能明白方香的保密等級為什么忽然上升到了SSS如此高度的話。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經過查詢,就連他自己的等級都上升到了SS。
“公主?不,現在是女王了。”切斷通訊的麥斯威爾深深望了門后一眼,轉身離開。
“大師兄,希望你能活著撐到念完效忠的誓言。”
“時間,不多了。”
倉庫門的那一頭。
剛剛還在解碼以后的本陣營星級圖添加預記地方目標藍色光點的冰冰由于系統遭遇入侵,不得不把這個界面最小化到了屏幕最下方。
與此同時,個人系統香豬向她報告,入侵者向她發來視頻郵件。
待她確認之后,出現的竟然是老師在第三研究室的通行啟動界面。啟動界面剛一出現,即刻發揮研究室所做的全屏效應。也就是說,如果你不完成上面規定的操作,那么無論你做什么事,這臺電腦都會依照這個方式鎖定。就算是重新開關機,出來的也是同樣的畫面。
“死香豬,剛你不是說已經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嗎?咋就讓這個病毒堂而皇之的闖進來了?”看到這個畫面,冰冰的額頭也不覺滴下一滴冷汗。你鎖我其他電腦都不要緊,可這臺電腦是她成為方香以來這一輩子的心血,有沒有搞錯啊!
不是她沒有備份的習慣,可是對于重要的東西她一向奉行的是戴在身邊的原則。
她一向認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將這些資料放在其他地方,萬一被誰不禁意間發現了。可想而知,她的未來的下場必定是被關在一個又一個籠子里面不斷被各個勢力所爭搶,直到老死。
所以,她寧愿資料全部消失,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來開玩笑。
她甚至在電腦的資料上設置了自解系統,一旦被其他人竊取,只要他打開一次,在文件開啟的同時,上面所有的資料都會自動消失,完全崩解,無法還原。
這便是她保命的方式,不得不說,現實是很殘酷的。
“不行,等事情結束,一定要為香豬重新設置加密和防護程序!”
屏幕整個是橙紅色的,下面只有兩個黑色加粗的方框是用來輸入密碼的。
密碼是什么她當然知道,可為什么入侵者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套問她密碼,對于這一點,經歷過盧修斯的欺騙之后她不得不引起警惕。
怎么辦?
眼珠子在框里轉了一圈,靈光一閃,頓時有了答案。
當她的鼠標點擊到第一個方框的時候,一段語音忽然出現她的耳邊。
“殿下,長眠的騎士向您問好,如果要繼承國王的寶藏,請證明你的資格。”
資格?
很顯然,老師在她離開以后有修改過通行啟動界面的預設語音。
可是為什么是繼承?
“老師!”一個不詳的預感籠罩在了她的心頭。
沒有多想,她十根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輕點,在密碼框里打下她的答案。
“我說過,‘我對國王的寶藏不感興趣,比起這個,我更擔心國王的身體。’”這是第一個方框。
這句話并不是原本的密碼,只是她現在的心情。
而且,這句話她實際上并沒說過。在開頭所故意加上的“我說過”這三個字恰恰是她為了避免這句話真的是密碼,被有心人所套用的可能性。
畢竟,她不知道入侵者是敵是友。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兩種情況其實都有可能,甚至敵人的可能性要遠遠超過了朋友。
接下來,她將鼠標點到第二個方框前端,第二個方框的作用是驗證第一方框的密碼無誤,她繼續輸入,這一次,用的是意念。
所謂資格,她的理解,也就是自己超過其他人的地方。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剛剛才知道的莉莉婭,也只有自己的老師知道自己擁有念力并能熟練運用的事實。
那么,意念在密碼框中的表現是——
沒有用手,筆記本鍵盤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屏幕上自動打出了同樣一段話。
冰冰和老師都曾經測算過她單憑念力行動在最先10秒內的手速,平均為每秒100動。一旦時間超過了20秒,速度便會有所下降。
每秒100動,這是人力光靠手無法達到的奢望。這個超乎想象的數值,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能夠“徒手“做到。
隨著回車被念力重重的按下,已經完成的通行密碼在屏幕中間轉變成了一行,“正在讀取中,請稍后……”的文字。
這便是她的資格!
如果這段信息真的是老師所發來的話,那么計算每秒鐘的手動速度這一項必定計算在內。
也就是說,如果她所料不錯,所謂的密碼,其實并不在于它的內容。
只要電腦測算到每秒的手動超過了100,那么不管寫的是什么,通行的界面必將開啟。
前提是,這個密碼是老師親自設置的。如果設密碼的是其他人,那她就沒辦法了。
她很清楚,老師位于第三研究室的個人研究室是他所有研究室當中最重要的一個。甚至,稱其為他一生之中唯一的研究室也不為過。
出于謹慎,那里密碼的輸入也僅僅只有唯一的一次。
老師從不允許他在這方面出錯,她也是。所以,每次輸入密完碼她的手都是在抖的,因為她知道,一旦密碼輸錯,那么等待她的不單是簡單的數據庫凍結,而是整個實驗室的自爆。
老師說,他寧可自己一生的心血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也不愿意讓這些東西流落到心術不正的人手上。
同樣,如果她的想法是錯的,事先沒有被安放自爆裝置的香豬不可能自爆,但是被徹底格式化的命運絕對是逃不過的。
“正在讀取中,請稍后……”的文字依舊徘徊在紅屏的中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次同樣是宣判命運的時刻卻似乎比往常來得要長得多。
難道這就是被稱之為度日如年的所謂心理作用?
不,不像!
身為一個優秀的維修師和一個極限戰術動作的實踐者,她對時間的敏感度是常人的幾倍,甚至是幾十倍。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的系統判斷緩慢?
想到這里,冰冰雙手交叉緊握成拳輕輕壓在了嘴唇上。她不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但這并不她妨礙在命運最關鍵的時候向上天祈禱。
除了這些資料,她最關心的還是老師的消息。不算另一個世界的家人,這已經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這個遲暮的老人是將當成孫女甚至是女兒來看待。她又何嘗不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爺爺。
她的親爺爺待她很愛她,但是爺爺去得很早,以至于在他葬禮的時候還是個孩子的她都不懂得悲傷。拜師之后,她將自己對爺爺的那份感情全部依托在了老師身上。她甚至有時候在想,或許這個叫楊振的百歲老人就是他爺爺的轉世。老師和她那么親,既然她冰冰的靈魂可以穿越,為什么爺爺不能呢?
實際上,在私底下,她從來不叫老師,使用爺爺這一個稱呼。
有關收養她的手續已經在辦。應她的要求,老師終于首肯,在收養的內容上明確提出了將不繼承他遺產的這一項。當然,這是有條件的。但決定權并不在她,而是在老師的手上。
等這次實習回來,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叫爺爺,毫無顧忌的撲在他的懷里傷心的大哭,開心的大笑。她甚至能看到那時爺爺像一朵老菊花般的笑容。退役以后她就能一直陪著爺爺。
到時候,管他宇宙大戰還是政府倒臺,管他奸賊賣國還是割地賠款。
《冒牌》是她幾年前看的書,具體內容,她記得不多。后面的故事很多都是養文的,待豬肥了才敢開始宰。到了最后養文實在忍不住了就挑幾個章節標題名感興趣的挑著看。
根據她對這個世界所謂歷史軌跡的理解。她知道,未來勒雷護國戰爭之后,蘇斯的戰艦兵臨薩勒加。政府在會有心人的煽動下倒臺,總統辭職。
然后,薩勒加單方面宣布退出戰爭,新上任的總統將國家整個賣給了西約。當時的最高司令托爾斯泰元帥在違背政府意愿之后,英勇的率領長弓星系的地方部隊沖向了將踏入薩勒加邊境的蘇斯艦隊,最后殉國犧牲。
而歷史上的方香,不但是托爾斯泰的干女兒,也是長弓艦隊的最高指揮官,年僅29歲的聯邦少將。是她,帶領這支被打殘了的艦隊逃脫西約的追捕。也是她,在彈盡糧絕,所有人都近乎絕望之際帶大家襲擊了海盜基地,最后,被愛撿便宜的胖子逮到成為了匪軍的一員。
她沒有看方香的結局,或許在宇宙大戰的時候她死了。不過,72編不是喜歡皆殺的田中芳樹。如果她依照方香的生命軌跡走,那么歷史的慣性有很大的幾率能讓她一直活到戰后。
但不管怎么樣,這都不是現在的冰冰想要的。
她從一開始就說過,“我不是方香,我才不要當方香!”
她所想要的,只不過是陪在老人身邊一直到他生命終結,安詳的離開人世而已。
所以,對她來說,這是一場豪賭。
在天枰的這一邊,她實際壓上了自己這輩子所擁有的一切。
抉擇已下,她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那么,命運的宣判是……
深色的瞳孔倒映著個人電腦上的熒光,那一瞬,屏幕中央的字跡已經改變!
D-1843區,倉庫。
“嘟嘟……”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麥斯威爾一臉凝重的聽著通訊器,依照戰斗速度磁力環的引導快步往回走去。這已經是他第5次打布魯的電話了。
之前長得和“大師兄”一模一樣的人工智能找上他的時候,他還一直在擔心,要是布魯過來突然撞見了,他要如何去解釋這件事。這也是之后回李威電話時不愿意多說,只是告訴他要信任方香的原因。這里實在太不安全了,老師的個人研究室已經付之一炬,就連人工智能的本體也在這次爆炸之后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有句話,小師妹說得很對。“現在態勢,就像電影里的諜戰片,敵我不明。”
“你甚至不知道剛剛和你一起吃飯的人,下一秒會不會一槍打爆你的頭。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甚至連她新收入室弟子莉莉婭都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是聽了方香的幌子,依照老師的囑咐行事而已。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將信將疑,當他看到視頻文件,聽到出賣老師,害老師多年心血付之一炬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朝夕相處感情相當不錯的師弟路斯·提亞利爾的時候。
關于,“光明會無處不在”,這一點,他確信無疑。
所以,他不能讓布魯知道,也絕不能讓布魯步“大師兄”的后塵。
布魯回去,是去拿維生裝置的。之前控制系統在門內,又隨時有可能操作不慎突然切斷能量供應的情況下,沒有維生裝置,這簡直是在找死。
可是現在,不但原本就該出現在附近人沒見到,連能夠正常通話的手機都無人接聽。
這不是布魯的作風,他一向是個謹慎負責的人。他就是看上他這一點才最終答應作為入室弟子收入門墻的。說起來,這還多虧了方香。他曾立誓,若是老師從此不收入室弟子,那么他寧愿畢生鉆研的技術失傳也堅決不會收人入室。
想到這里,麥斯威爾越來越擔心。
他的腦海里不知不覺又浮現出之前與小師妹的談話。
“接下去我講的話,你要保證只有你、我、艦長三個人知道。”這是在布魯剛剛離開,他確定找到安全地點時方香直視著他眼睛,鄭重其事所說的話。他自然點頭答應,做了保證。
接下來,方香對事情的預測讓他無比震驚。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艦艇上動了手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麥斯威爾其實有點心虛。
他很清楚,這艘艦艇的設計者是誰。他也知道,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知道這一點,那么這個人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可方香的解釋超出了他的預料。
“很簡單,因為這幾個月以來,我也一直在做同樣的事。”麥斯威爾能從她明亮黑色瞳孔中感受到真摯。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她又為什么要在自己設計的艦艇上搞小動作呢?
那一刻,麥斯威爾想到了方香的膽小。可他眨了下眼睛又將這份懷疑從他的腦海之中拋卻。
他很清楚,雖然方香膽小,但她很有責任心,絕不會做出為了能臨陣脫逃故意破壞艦艇系統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當初她也不會設計白矮星,也沒必要在能夠自主選擇的時候來緋色紫羅蘭上實習而不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實驗室里享受安逸的生活。
方香的下一句話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之前你問,為什么放棄提前畢業,選擇到這里來實習,相信我剛才的回答并不能令你滿意吧。你猜得很對,事實上,我來緋色紫羅蘭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測試新研制的冒牌海市蜃樓。”通訊器中,麥斯威爾看見方香像是變了一個人,在他面前展現出的不是擔小,怕事的小女孩,而是一個體內蘊含著能量對自己的研究極度自信的科學家,就像初見她在臺上介紹白矮星時那樣。“為了這個裝置我可是費勁心思,絞盡腦汁,終于將它的質量控制在了誤差范圍之內。可就在剛才,從之前莉莉婭給出的資料中同樣在誤差范圍之內,一個數據引起了我的警覺。”
“想必師兄應該知道,這個門閥系統是正是我的得意之做,可以說世上不會人比我更了解它的基準值和誤差值。
當初,為了防止艦艇維修人員對新設備的不熟悉造成無可挽回的失誤。實際上,我一開始給出的誤差值就是假的。可是有人卻沒有在動手腳之后仔細檢查,憑借著超人的技術給為這些數據給出了正確的誤差值。”
“你應當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有人可能會在適當的時候,讓緋色紫羅蘭出現故障,導致無法戰斗的結果。
在戰場上,一艘艦艇的成敗,有時候,是戰役勝負的關鍵。更何況,我們并不能確定,動手腳的是不是僅僅只有緋色紫羅蘭這一艘。
敵暗我明,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誰是無辜的,誰是被利用的,誰才是計劃真正的執行者。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他們的背后有是哪些人?”
背后有哪些人他不知道,但是聯系剛剛接到的老師遺書,光明會多半是其中之一。
第六次撥通通訊器,“嘟嘟……”的接通聲又一次從他的耳麥里響起。
“布魯·R·耐克塞斯,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又為什么不接聽我的電話?”
似是上天終于聽到了他的愿望,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D-1834空曠的備用倉庫之間傳來的清晰的震動,莊嚴、熱血、充滿感染里的通訊器鈴聲緊接著響起。
“……先輩的血不會白流,璀璨的犧牲指明了曙光的方向。前進,前進,即使毀滅,也要……”布魯曾不止一次的因為這個手機鈴聲被同事取笑。又一次因他問起,布魯才終于吐露了事情的原委。
布魯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一直由父親撫養長大。直到12歲那年,身為第一艦隊旗艦整備長的父親化作宇宙塵埃永遠留在了藍寶石。
艦長做下斷后決定的時候離會戰的最后還有一段時間。他曾下命令要求船員們自己決定去留,可是沒人愿意離開。
最后,根據救生艇數量抽簽做了決定。他們受命帶走烈士的遺書,并被托付烈士遺孤。戰后,父親遺書幾經周轉最終還是到了布魯的手里。悲痛欲絕的布魯從陌生叔叔長滿老繭的手中接過文件,打開,父親最后和兄弟們所唱的正是這首歌。
后來,陌生叔叔成了他的養父,再后來,他終于以最優異的成績從士官學校畢業,走上了一條和父親一樣的道路。
“前進,前進,即使犧牲,也要……鳳凰……”
手機被接通了,就在他趕到鈴聲發源地還有不到兩個轉角,屏幕上卻沒有看見應該在的布魯,而是另一個更加高大健碩男人胸口的深藍色軍裝制服。
“托馬斯?”終于趕到現場的麥斯威爾,理所當然見到了拿著通訊器的另一個人。就在今天早上他們還一起共享了早餐,沒想到此刻卻要用警惕的眼光打量這個一直以來的朋友。
可路斯·提亞利爾也是朋友,而托馬斯只不過是從緋色紫羅蘭才開始公事而已。
“你甚至不知道剛剛和你一起吃飯的人,下一秒會不會一槍打爆你的頭。”小師妹之前的警告言猶在耳。
他像往常一樣沒有上前,祖母綠的瞳孔微縮,似是在等待著合理的解釋。
“之前遇到布魯,他說剛剛跑過來的時候情急之下掉落了通訊器,讓我一起幫著找找,原來就在這里。”
托馬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既然你是他師父,反他也正要來找你,這個還是交給你保管好了。
“是嗎?我很好奇,你是在哪里遇到布魯,知道他是要來找我的?”麥斯威爾緊盯托馬斯的雙眼,躬身退后,手緩緩伸向了腰間的佩槍。
“布魯在哪里?”瞬間拔出的槍對準托馬斯,后者卻好像早有預料般站在那里,并沒有多余的動作,再然后竟高高舉起了雙手。“你們又是什么人?”
“麥斯威爾整備長,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托馬斯頗為無辜的看著自己的上司,百口莫辯。“先放下……放下槍,當……當心走火。”
“托馬斯先生,這個時候你應該在艙房休息等待著晚上換班吧?”看到了托馬斯的表現,麥斯威爾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能告訴我,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樣一個還沒有開始使用空倉庫區域碰到我的學生,手里拿著他從不離身的通訊器?”
麥斯威爾清楚的知道,布魯是不可能允許自己通訊器出現在其他地方的,因為他父親的遺書就珍藏在那里,被他時時刻刻帶在身上,就好像父親在他身邊一樣。
消去偽裝出來的慌張和害怕,深棕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麥斯威爾手中的電子槍,緩緩放下剛剛才舉成投降狀的手來,另一個于往日完全不同的托馬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得不說,我們的王子殿下,和小公主,一樣聰明。”說到此處,他故意頓了一下,隨即若有所思,“啊,不,現在該尊稱為king了。”
在D-45等待著上天宣判的冰冰并不知道她之前所擔心的事情正慢慢演變成現實。
當個人電腦上的綠色熒光照映在她眼眸中的時候,她真真是松了一口氣。
可很快,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上來。
電腦平面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確切的說,在它偏左側的地方似乎是多了什么東西。
普通人并不能意識到這個屏幕桌面上的異樣,可她能。就像集中精神能夠用眼睛余光捕捉到零件特征從而正確找出所需要的工具,進一步加快手速一樣。這個圖像,就好像不斷在快速移動,不,與其說移動不如稱之為振動。這更像是一種與屏幕畫面格格不入波長所造成的。
“透明的?隱形人?!”
腦海中的話音剛落,電腦畫面中不規則的扭曲像聽到冰冰說話一般,立刻顯出了原形。
他是一個青年男子,個頭剛剛好占電腦屏幕的三分之二。一頭唯美的淺紫色長發松松垂下,兩條劉海有型的分在臉頰兩側。長發滑過耳際,由復古鐫刻著繁復紋飾的金環束在左肩,余下順著紫色紋飾的銀色騎士盔甲垂至腰間。
“你是誰?”
光影交錯,在神圣的管風琴奏鳴聲中離開屏幕的束縛,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他踏在鍵盤上就好像置身于在一望無際的草坪一樣,如履平地。
他抽出懸掛在腰間的利劍,單膝跪倒將風格簡約劍刃卻是異常鋒利的寶劍雙手遞到了她的面前。
“女王陛下,請接受我最后的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