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宗修行門風特立獨行,根本不在乎世俗規則,弟子全部以發揚光大獄宗法門為己任,獄宗弟子更是放浪形骸,堅忍而決絕,神秘而強大,因為純粹而修行疾速,北域天下非常有名。
地面上的獄宗弟子個個十分自負,冷面道:“各位道友,請速速離開,獄宗看中了秘境靈木,自然有大用。各位不必瞻前顧后了,此間已經沒有諸位的機會了。若不聽從,先禮后兵,休怪我等沒有好言相勸!”
在一眾修行生靈面前,空口白牙沒有什么說服力,他們個個經歷刀尖舔血的大小爭斗,奪取天材地寶,深刻明曉“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哪里有什么和和美美,還是靈器講的道理更充分一些。
獄宗弟子合力祭起一本碩大《獄法》,神奇大書明顯不是什么靈器或者圣器,就是本奇怪的書籍,足足有七丈寬、九丈長,獄法由黑森森金屬材料鑄就,輕盈騰空而起,宛若天空中的巨大烏云。幸好《獄法》并沒有飛的太高,否則獄宗弟子會感知異樣,遠方有徘徊的蝠王,此刻蝠王正混在大量的飛禽中隱秘。
“各位,不要再窺探靈木,速速遠離此地!《獄法》是我獄宗鎮獄寶貝之一,震懾十八層地獄第一重,但凡所鎮壓的狂妄之輩,必依此審判。其律法森嚴,威勢駭人,并不會爆發出圣器力量,不會被墜仙秘境壓制,卻勝過不少圣器,此乃上古的秘寶,破陣殺敵,無堅不摧!獄宗自古寬法慎刑,以懲惡揚善為己任,若有生靈膽敢以身試法,必將被此法審判,將會墮入十八層地獄,形神俱滅,永不入輪回!”
七個獄宗弟子連步伐都沒有變化,亦步亦趨向前,有些吃力卻依舊抬著《獄法》向靈木靠近,周邊符文閃爍,光華不時璀璨無比,激蕩起大量天地靈力,有不知名的禁制被磨滅了,形成了一條接近靈木的無形通道。通道獄宗弟子獨占,沒有其它生靈可以染指。
盡管周邊貌似沒有多少生靈,各自隱秘了神通,因為沒有破開禁制的法寶,只能遠遠觀望,卻沒有離開多少,誰還不是嚇大的?萬一能夠分一杯羹呢?此靈木碩大無朋,相信獄宗弟子沒這么容易收取,再者威懾管用,還修行什么道法?哪個強大生靈沒有經歷過腥風血雨,此時他們正忙著破陣,盡管氣勢咄咄逼人卻沒有主動攻擊周邊生靈。
有的人族修者竊竊私語:“墜仙秘境打開,各族生靈都能分一杯羹,獄宗弟子真不要臉,要霸占耀眼的寶貝靈木!”
有修者跟著道:“牛頭馬面的要臉干什么?黑不溜秋的,好像大家都欠著獄宗十柄靈器,純粹找揍型的修士!應該經常被打悶棍才對的!”
“審判他姥姥的,一個個貌似鐵面判官,實則無利不起早,誰搶奪就審判誰——全然不顧靈木是無主之物,無端冷面的家伙個個應該先被判決!”
兩個賊眉鼠眼的散修嘀咕:“我勒個去的!有幾個女判官,黑著個臉給誰看,如此女判官主動給咱們當壓寨夫人,咱們也不要!兇巴巴的,一看就是悍婦打扮!”
要是給那幾個女判官聽到,必然會舍棄《獄法》,抓了兩個散修插隊回去審判。
“動不動就要審判生靈,耀武揚威明顯有些過頭了,老子就不信這個邪門歪道!”,一名修士頓感不忿,偷襲了過去,以身試險。
寒光閃爍,一柄螺紋斑駁的靈劍破空而至,黃色光芒縱橫周邊九丈,隱隱有風雷之聲從中傳出,此劍經歷了閃電雷鳴的淬煉,屬于非常強大的靈器。
遠處少數生靈大聲叫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靈劍從空中劈向碩大《獄法》,其勢頭威猛,凌厲澎湃,有雷霆萬鈞之豪邁,有萬夫不當之犀利。
獄宗弟子步伐仍然整齊劃一,各自帶著神秘笑意,澎湃的聲音回蕩:膽敢試探神圣的《獄法》!接著弟子們齊聲大吼:末日審判!
隨著獄宗弟子及刷刷喊出,黝黑大書似乎開了條縫隙,萬道黑黝黝光芒迎著天空,激射而出,螺紋靈劍如若驚濤駭浪中的樓船,靈劍再次暴漲的光芒猛然被壓制。
隨即劇烈抖動,風雨雷鳴之聲不絕于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終于靈劍不能夠發出聲響,最后劃出一道劍花,雄渾光芒被吸入書中,如若大湖吞沒樓船。
修者但見形勢極為不利,極為果決的舍棄了靈劍,身形化作一道影子,直奔天際而去。
詭異事情發生了,一道靈力光芒從鐵書中激射出,沿著修者軌跡逆流而去,不知其長幾許,猶如九天神鏈,又似蛟龍入海,千里長虹一樣追入茫茫碧空。
片刻功夫,一個靈力暴漲的青衣中年人被席卷裹挾,中年人大開大合的對抗靈力光芒,壓迫的空間都要“嘎嘎吱吱”顫抖起來,中年修士將部分實體化的幻山都召喚出來,依舊不能撐開《獄法》光芒范圍。
詭異光芒的另一端,獄宗弟子各自念誦神秘的咒語,借助黝黑大書,法則的力量從書中滾滾傳遞過去,黝黑大書開合,中年修士的幻山剛剛撐大的光芒包圍圈,又被壓制了下去,整個幻山隆隆作響,片刻功夫崩壞了不少實體的幻山。
修士仿佛不是與獄宗弟子對決,而是面對的是十八層地獄的第一層。修士也甚為了得,各色靈器接連從幻山中接連飛出,靈器環繞自身對抗《獄法》萬道黑黝黝光芒,對抗這片空間的束縛,終于大吼一聲,竟是舍棄了部分幻山、沖開一隅打算逃走,可惜又一道光芒后發先至,終于將這修士困住,急急地拽向大書。
獄宗弟子都沒有再爆發出新的靈術,中年修士已經被納入書中,大書瞬間合攏,不知修士是死是活,果然十分詭異的手段:活生生的把靈器、修士都抓走了。
獄宗弟子一邊召喚出了神秘的《獄法》,一邊大張旗鼓的震懾周邊生靈。神秘的《獄法》是真正的寶貝,其它靈器在黑黝黝大書面前根本不夠看,連支撐一時半刻都做不到,直接被碾壓性的擊敗,那中年修士明顯至少有幻山境界的修為,且修為不低,靈力澎湃不休,依舊不敵,連舍棄部分幻山、嘗試逃跑都沒有成功。
有的修者、生靈見到試探的中年修者的慘狀,不得不退避三舍,準備到其它地方尋找機緣,圣器級別無法染指,其它機緣足夠讓普通修士賺個盆滿缽滿。青衣修士手段用盡卻依舊沒有逃脫——獄宗赤裸裸的威脅不是空穴來風,一旦被逮住關入地獄,各種為所未聞的折磨會接踵而至。
神秘《獄法》僅僅用了一次審判,就將幻山境界修士抓了過來,像是布置天羅地網,抓個野鴨子般容易,似乎沒有用多少靈力。
小牛站在蝠王背上,破口大罵:“灰不溜秋的《獄法》,啥玩意兒!老子不說破你們還嘚瑟:七打一還借助寶貝,有啥吹噓的?拿本坑坑洼洼的破書,就想橫行墜仙秘境,想獨自霸占好東西,肚子夠大么,想吃獨食,噎死你們這些黑臉怪!信不信老子丟個爆仗,炸的你們灰頭土臉?!?p> 小牛說的自然有道理,圣器之下的強大寶貝《獄法》由七人駕馭,豈不是接近圣器力量?
向北連忙示意小牛:“牛弟,下邊獄宗弟子給咱們辛辛苦苦破除禁制,你苦大仇深的嘮叨什么?若墜仙秘境容易開啟,何必等一甲子?若靈木好奪取,何必大家都在觀望?天下可有如此生猛的苦力,七名獄宗弟子扛著《獄法》磨滅大陣。呵呵呵,要放爆仗也要等著人家把靈木周邊的大陣破開,慶祝必須有時有晌:破了九成禁制,咱們就丟!”
“眾人拾柴火焰高,到時候我們大吼一聲,號召周邊生靈一起去破除最后的禁制,這七名黑臉判官只能臉更黑了!就不信七個黑面怪能夠把所有生靈都得罪了,嘿嘿嘿……順手牽羊、趁火打劫、渾水摸魚、借刀殺人、各自亂戰,咱們再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如此熱鬧,我喜歡!”
向北與小牛勾肩搭背,悄悄道:“牛弟,你得省著點兒用,目前這玄陽大陣可是用一座少一座!嘿嘿,我感覺與《獄法》甚為有緣,若《獄法》《魔王經》等經文歸類刻在山陰處,同山陽處的《超然劍法基礎篇》互為應和,陰陽變化,幻山必然更加堅固!一不做二休,過會兒咱們把獄典收了——它必然是圣級經典,有了金剛鉆就搞瓷器活,咱們有《說文篇》就是不怕讀經典!”
倆家伙眉來眼去的算計著如何套路獄宗弟子,最好借來那神秘鐵書來看,仿佛弄來這鐵書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甚至有些輕松加愉快,反而放松了對靈木的關注。越接近靈木,禁制越是強大,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破開封印,讓那獄宗弟子去當開路先鋒吧,正好消耗一下七名強大幻山境修者的源能。
正當算計著獄宗弟子時,向北樂極生悲,身體驟然劇痛,可謂痛徹骨髓,隨即涌出大量源能,滔滔不絕,源源不斷,肉體的容納力告急,若不抓緊提升境界,修行就會止步了,甚至有崩壞原有幻山的可能,幻山承載到了極限,通過肉體大量釋放源能,似乎要把體魄給沖垮了。
進入秘境之前,與魔大鏖戰一場,已經讓幻山接近了身之境界瓶頸?;蒙绞凹壎希?、耳、鼻、舌境界開辟的空間,已經不能夠容納更多靈力了,幻山源能洶涌如決堤的大河,轟然沖向幻山之外,整個幻山有著不可承受的壓力,原來唯恐靈力不夠,無時不刻不在補充源能,如今空有墜仙秘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氣,自身卻不能在容納絲毫。
旁邊小牛感覺一股靈力洪流般,強大靈力將其推到邊緣;蝠王身體一沉,又幾乎要嚇懵了:緣何有如此靈力威壓?有再多靈力也不至于如此浪費啊?莫非身上這倆小子要過河拆橋?莫非自己是聽到了不該聽的?
向北心道:壞了,在極夜之地與強大死靈戰斗,兼之最近積累的天地精華太多,即將要突破身之境界了,肉體可以與幻山融合了!
肉體能夠融合幻山,此種是修行的質變,不似谷大的肌肉巨人,終究谷大的肉體是其它生靈組合成的——幻山是自己修成的,若肉體融合幻山,舉手投足皆能調動源能,肉體融合幻山,形神一體,循環往復,力量倍增,彼此生生不息,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眼、耳、鼻、舌四個小境界,肉體從幻山調用源能,相當于從甲處到乙處的過渡,從數量、質量、運用上看,均較為粗糙,無法全力調動好擁有的源能。如今則是融合幻山,形神合一、體魄與力量合一,身隨意動,相當于雙劍合璧,隨時可以調動幻山力量,幻山即我、我即幻山、幻山之威能即體魄之威力,眼、耳、鼻、舌之感觸與神秘被提升到了極致——身之境界水到渠成。
肉體境界與幻山源能相匹配,若肉體本能無法充分發掘、提升、鞏固,永遠無法與幻山相協調,縱然有大成功法、靈術,也無法發揮到極致。
豆大汗珠從向北臉上滴落,痛楚如肝腸寸斷、刮骨療傷、千刀萬剮,體魄血痕密布,固然肉體境界會得到極度提升,可是一旦初次融合不徹底,將造成極大隱患,若巍峨建筑之基礎,若有微小裂痕位于基座,隨著高大建筑越來越高,裂縫則會愈加明顯,有無法彌補的缺憾。
數個小玉瓶,從空中傳遞給蝠王,蝠王知道是好東西,張嘴不知道吞到哪里去了。向北果決道——“蝠王,我要鞏固修行,需要破鏡了,載我到你的巢穴附近,牛小弟與你給我做好警戒,以防有人干擾和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