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醫生，你以前碰到過患有嗜睡癥的病人嗎？”

　　去科室的路上，莫先生斟酌一下，便提出了這個問題。

　　盡管老定說過，黎雪銀患的不是嗜睡癥，莫先生也想知道更多，他受夠了一無所知的感覺。

　　“嗜睡癥嗎？這個倒是不常見啊！醫院里這么久也只見過兩三例，不過……好像之前有過一個很奇怪病人，嗯……”

　　將邈醫生皺起眉頭，摸著下巴沉思起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大概是兩年前吧，我們醫院來了一位疑似患有嗜睡癥的病人，是一個女孩，雖然也是嗜睡，但是聽說和其他嗜睡癥患者完全不一樣，具體詳情不太清楚，畢竟不是我負責的領域。后來她還轉院了，不過依舊沒什么用，聽說已經換了換幾家省級醫院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樣，估計還是沒用吧？”

　　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惋惜，即使在醫院里看慣了生死別離，將邈依舊會為每一個無法拯救的生命感到痛心。

　　現代醫學是很先進，但是治不好的病依舊很多，生命不是隨隨便便用明碼標價的幾萬十幾萬塊錢的手術就能救回的。時機，運氣，病人意志……不可測的因素實在太多了，這個世界不存在百分百能治好的病。

　　“是嗎……”

　　莫先生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這間醫院是東木市最大的醫院，黎雪銀的父母當年肯定會將她送來這里看病，莫先生能從將邈醫生這里得到些許無關緊要的消息也很正常。

　　可是……內心還真是有些不甘啊！

　　自己一直以來，似乎都沒做過什么有用的事，莫名的隨波逐流，越來越被動地活著。

　　這次并不是打算做些什么，莫先生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是內心有想要了解的沖動罷了，不了解也無所謂。

　　接下來是單調的檢查過程，將邈醫生帶莫先生去拍完了X光，確定骨裂的部分已經恢復后，又繼續做了幾項檢查，之后莫先生才離開。檢查的費用已經說過了，會讓玉行云報銷的，莫先生自然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不知出于什么緣故，臨走前，莫先生向將邈醫生要了玉行云的電話號碼，而將邈醫生也沒多問，還順便將自己的號碼也給了莫先生。

　　離開之后，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人們大多回家了，不再在街上逗留，夜晚冷清起來。

　　莫先生并不喜歡東木市夜晚的黑色，既不純粹，又不濃烈，只如厚厚的灰燼，讓人有些反感。

　　像忽略生活中遇到的大部分人一樣，莫先生從未注意過小區新來的門衛。不過今天晚上，莫先生不得不注意了，因為他看到了那個門衛在小區門口的傳達室里下棋，對著一只貓下棋。

　　最重要的是，那只貓就是坑過莫先生的那只三色貓，莫先生光是遠遠的看到它背上的花紋就認出了。

　　走近之后，莫先生才看清了，是門衛小哥在自己和自己下棋，那只奇怪的三色貓在圍觀。

　　雖然想掏鉛筆刀干掉那只三色貓，但是莫先生也不好把自己如此“殘暴”的一面表現出來，別人可不一定知道那只貓的可惡之處。

　　莫先生回來的動靜，自然是不可能瞞過這一人一貓。當下，他們極有默契地轉頭看向莫先生。

　　不過，三色貓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看向棋局了，只有門衛小哥依舊看著莫先生。那張長相平凡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讓人生不起惡感。

　　這一人一貓的奇妙默契還真的嚇了莫先生一跳，不過他盡量把這個當做巧合揭過了，畢竟也沒法深究。

　　“一單元二樓的小莫是吧？你不是還要上學嗎？怎么晚上那么晚才回來？”

　　門衛小哥夾雜著關切的疑問聲響起，從年齡來看，叫自己小莫是沒錯。

　　“沒什么，身體稍微出了點問題，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而已。”

　　莫先生隨意回答，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這樣子？那早點回去休息吧！平時要注意身體，畢竟保持充足的精力才能讀好書啊……”

　　說著說著，門衛小哥語氣變得有些感嘆起來，也許是想到了自己有過的什么經歷吧？

　　“嗯……我先回去了。”

　　對于會關心他的人，莫先生也不會太過嫌惡，態度較平時的冰冷有些緩和。

　　等莫先生離開后，坐在傳達室位置上的門衛小哥自言自語般地開口了，

　　“白忙了一天，你怎么看？”

　　“當然是……大有收獲嘍！”

　　虛劫喵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露出尖銳的貓牙，隨后又很奇怪的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貓臉，這才繼續說下去，

　　“雖然沒能直接促進融合度的提高，但是定時炸彈已經埋下，什么時候突然引爆，帶來劇烈的波動，才會有真正的大豐收啊！”

　　小小的貓臉上稍微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不過立刻又被憊懶給淹沒了。

　　貓這種生物，本來就該在白天懶洋洋地躺著打盹什么的，雖然虛劫對身體進行過改造，還去除掉了某些微妙多余的部位，但是她還是把貓的正常習性保留下來了。

　　倒不如說，因為保留了貓的正常習性，所以她才能到處搗亂，要是依照她本體的習性，這一天二十四小時，非得睡夠二十二小時不可。

　　摩訶仙族的人就是這么懶啊！

　　白天活動太多，因而晚上虛劫喵就陷入了困乏的低迷狀態了。

　　不過辰允毫找她詢問莫先生的情況，她也就忍著困意來了。睡過了幾個輪回的辰允毫狀態可比她好多了，隨隨便便熬幾十年都是輕而易舉。

　　然而現在并不是討論摩訶仙族睡覺問題的好時候，摩訶心玉的融合度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對于虛劫喵自信滿滿的態度，辰允毫理所當然的質疑起來，畢竟她越是這樣，越容易玩脫呢！

　　一邊下著棋，一邊聽虛劫喵說她的計劃，覺得真有幾分實現可能后，辰允毫也就打算聽之任之，讓虛劫喵放手施為了。

　　其實是因為他也覺得這個發展可能會很有趣啦！

　　明明只是來監視觀測的，這三個金仙卻都參與其中了。他們就是這樣無法無天，擁有著不被任何規則拘束的任性。

　　不過……出去之后大概會被揍一頓吧？

　　亂惑等人對尊者的命令還是很在乎的，完全不像他們三個經常脫線的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