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空氣中飄來淡淡的梅香,雖淡卻很快的掩蓋了本來戰斗中的血腥氣,所有聞到這香味的人只覺得一陣眩暈,有些實力弱的更是出現了幻覺。
正在打斗中的厲塋猛的抬頭看向通往流彩門的狹窄小路,只見一個白色人影和著淡淡的梅香御風而來。厲塋心中一震,壞了!他怎么提前出關了?!想著,反手砍倒一人,便沖向陣法的東北角,殺了一個布陣的弟子,逃出陣中,有兩個守陣弟子前來阻截,也很快被殺死。厲塋向東北方向逃竄。
梅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一男子白衣黑發,御風而來,在漫天花雨中,宛若仙人臨世。
梅如雪輕盈落地,面紗拂動,雙手結印,本來已經落地的梅花瓣漂浮而起,帶著淺紅色的靈力向敵人的脖頸劃去,只是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敵人卻瞬間倒地,面色迅速的變成了黑色。
劇毒!見血封喉!
莫貸正在廝殺中,可對手卻倒地不起,回頭一看,看見了梅如雪,眼中浮上驚訝:“梅堂主,你不是在閉關么?!”
梅如雪漂亮的眸子看向莫貸,帶著一如既往地冷傲:“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再閉關,估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貸有些赦然:“蘭堂主呢?”
梅如雪隨手撒了一把紅色粉末,毒翻了幾十人,才道:“強行出關,靈力反噬,正在療傷呢!”語氣冷傲中帶了幾分擔憂。
這時對方也有人認出了梅如雪:“那是……梅如雪?!”
此言一出,對方陣營原本殺氣騰騰,卻一下子亂了陣腳。梅如雪這五年來在流彩門深居簡出,卻早已成名在外,更因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被江湖人稱為毒圣,可相較于毒圣而言,人們更喜歡叫他毒怪。江湖傳言,梅如雪此人,性情冷傲,行事古怪,做事全憑喜好,陰晴不定,亦正亦邪,嗜殺成性。曾無故一把毒藥滅了六個門派,江湖中卻無人敢談論此事。
此刻一聽到梅如雪的名字,地煞門包括暗系武堂的人,誰也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紛紛逃竄,由于厲塋破了陣法的東北角,一時間,倒還真跑出陣去不少。
“糟了!”莫貸猛一抬頭,就看到這一幕,眼睛倏地睜大,“不能讓他們跑出去!否則,流彩門將有覆滅之災!”若讓外界的人知道金進,嚴威,肅文都是流彩門之人,到時候,商界和政界將無流彩門立足之地,丐幫也會遭受毀滅性打擊。
莫貸顧不得眼前的對手了,一個旋身就向逃出陣中的人追去,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莫貸只能堵住東北角的缺口,眼睜睜的看著先逃出去的七人越跑越遠。
數片梅花瓣向那七人追去,他們連忙躲開,有一人躲閃不及,當即倒地不起,僥幸逃過的六人朝陣中的梅如雪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繼續逃。
就在他們快要逃過拐角的時候,一道強者威壓迎面而來,緊接著,六道白色光芒宛若流星一般穿過幾人的眉心,六人死前的那一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
看到那一幕的梅如雪眸光一定,松了口氣,面紗下的唇角似乎勾了一下:“是梓靈!這女人,TNND總算回來了!”語氣中也帶了幾分輕松。
莫貸愣了一下,隨即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是門主!門主回來了!姐妹們,沖啊!”
流彩門眾人士氣大震,即使梓靈五年不曾露面,可在流彩門門眾的心中,他們的門主,從始至終都是最高的信仰!
梓靈和巖素加入戰局,局勢一下子就變成了單方面的圍毆虐殺,不消半刻鐘,戰斗結束。
天,亮了。太陽從地平線升了起來,陽光照在絕情谷一地的鮮血和尸體上,就連初升的太陽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血霧。
“梅堂主?!梅堂主你怎么了?”
“如雪?靈力反噬?!怎么會這樣?”
……
空氣中彌漫著燒紙的味道,堂上貼著白紙黑字的大大的“奠”字,下面豎立著幾十余個靈位,兩邊點燃著一排白色的蠟燭,外邊的院中,停放著三十余副棺木,門上掛著挽聯和白花,牌匾上兩個大字:門祠。
院中站了不少人,個個表情肅穆,悲戚,這是流彩門自建立以來第一次損失如此慘重。
梓靈從旁邊的人手中取了三炷香,在一旁的白色蠟燭上點燃,插在香爐中。而梓靈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上香的那一刻,遠在一個叫做幽冥鬼域的地方,主殿里的寶座上斜倚著一個絕色妖嬈的紅衣女子,她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的驚悚和不敢置信:“我滴個天啊!這死鬼終于有消息了哈,不枉奴家等了這么多年啊!來人!今天新來的那些小鬼好生照料,投胎時候給他們選個好人家,還有,立馬給本王更衣,本王要回師門。”必須要把這好消息告訴師父一聲。
有鬼差應聲退下。
梓靈上完香,囑咐一聲“好生安葬,安撫他們家人。”便走了出去?金進,嚴威,肅文,莫貸等人立刻跟了上去。梓靈表情冷的嚇人:“如雪和若沁怎么樣了?”
“還在昏迷,不過并無大礙了。”
“趙弦回來了嗎?”
“任務完成,正在往回趕。只是……門主……今日在收拾尸體時,并未看見厲塋。”
“什么?”梓靈回頭,眸子里蘊氤著一道戾氣,就像眸中住了一只厲鬼,隨時能張牙舞爪的撲出來,眸子一瞇,素手一揚:“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本門主要將她碎尸萬段!”一棵兩人合抱的樹應聲而裂,碎成木屑。
議事大廳中,流彩門的主要可信人員差不多都在這里了,除了昏迷的和沒回來的。整個大廳異常的壓抑,十多個人在大廳中,竟然沒有一點聲音,壓抑的讓人心里都憋屈得慌。
梓靈閉目靠在椅背上,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神色已恢復了最平常的冷然,只是身上的氣息比平日里又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