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力量和大自然比起來簡直猶如毫光與太陽之間的差距,雖然感覺到不對,幾千趙軍開始奔逃。但眨眼間大水便傾斜而至。
大自然是無情的,被利用的大自然更加恐怖,一時間死傷無數,唯有少部分幸運兒上了高地躲過一劫,卻也只能暫時保命。因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密密麻麻的竹筏承載著無數手持利刃的黑甲軍朝他們而來。
看那些黑甲軍臉上猶如魔鬼般的笑容,加上他們身上形成的那種猶如實質的殺氣,趙軍無不驚駭。
新漢軍也的確沒有讓趙軍失望,竹筏接近有活著的趙軍附近,長刀毫不留情地砍下,鮮血飛濺,肢體死起。
人最多的那個土包周圍聚集了十多張竹筏,劉俊赫然在此。這么多竹筏圍上來不是因為土包上殘留的趙軍太多的原因,而是劉俊知道這支趙軍的統帥在上面。
從一開始看到這群趙軍的行軍列陣,劉俊便對這統帥之人起了極大的興趣。他也親眼看見這支趙軍的統帥吐血昏迷,被親軍抬到了這里。
劉俊不打算讓這支趙軍的統帥結局和普通兵卒一樣悲慘,而是要活捉他?;蛟S能夠為自己所用,即便是不能,也讓他走的體面些吧!
畢竟有真才實學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在劉俊眼中,這名統帥正是值得尊敬的人。戰敗是因為他第一次與自己接觸,或許大意了。不大可能是能力問題,劉俊自問,如今的新漢,即便是夏侯聽槐郝武雷映博幾人也絕對無法將大軍列陣排的如此整齊。
“告訴我你們主帥的名字,否則殺無赦!”劉俊冷聲問道。
“求大王饒命!”殘留的趙軍皆跪地磕頭,希望劉俊能夠開恩。
劉俊多次生死掙扎,早已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對于這些趙軍的求饒他的內心雖有些不忍,但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他不得不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再問一遍,你們的將軍叫什么名字?”劉俊的聲音更冷,眼前的這群趙軍還有什么資格和自己談條件呢?
“何倫,我的將軍是何倫!求大王饒命!”趙軍告訴了劉俊趙軍統帥的名字,同時再次求饒。
猶豫再三,劉俊最終還是心軟了,對土包上的趙軍說道“交出你們的主帥,饒你們不死,但機會僅此一次,若下次還在趙國軍伍中見到你們,定斬不饒?!?p> “大王,我們將軍是好人,求大王不要殺我們將軍。”聽說要交出何倫,何倫的十幾名親兵頓時臉色大變,磕頭求饒。
“我不會殺他,我只是看重了他的才能,想要為我所用!”劉俊畢竟還是受過后世教育的,一旦心軟,便會更軟。
何倫的親兵互相張望,臉色紛紛露出震驚神色。
何倫當然是有才能的,可是因為出身問題在趙國可沒人看得起,也沒有人愿意使用何倫的滿腹經綸。
這群何倫親兵可是清楚的很,眼前這數百人來頭可不小,而且很有可能領頭之人是南方領國的皇帝。
現在這領國皇帝深陷趙國腹地,可一旦他南歸,必然是萬萬人之上。
他居然不顧出身,看上了何倫的才能?
這些何倫親兵深知一個道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是何倫的親兵,要是何倫真的在南方那個新興國家做出一番事業,他們這群人也要跟著沾光。
“大王,我們是何將軍的親兵,愿意歸順大王?!?p> 看著那十幾個面色虔誠的何倫親兵,劉俊有些犯難了。自己身處趙國腹地,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后果。
“主公,對方不過才十幾人,收下他們也無妨,我會好好看好他們的?!眲⑷闯隽藙⒖〉囊鈩?,十分合適的出口勸道。
劉俊看了劉三一眼,轉頭對何倫親兵點頭“既如此,你們便帶著何倫上來吧!”
“大王,我們愿意歸順,求大王收下我們吧!”別人見劉俊收下了何倫及他的十幾個親兵,頓時打起了感情牌,磕頭的磕頭,哭泣的哭泣。
劉俊沒有理會他們,帶領著三個竹筏押送何倫及親兵的兩個竹筏朝岸邊靠去。
沒走多遠,身后便傳來陣陣哭喊聲和落水聲。
劉俊沒有回頭,他不愿意看到這場面,也不敢看到這種場面,良心上過不去,對自己的未來影響會很大的。
但就在新漢軍對手無寸鐵的趙軍進行屠殺的時候何倫醒了過來,但他看到自己手下毫無抵抗就被新漢軍屠殺殆盡,一口氣沒順過來,再次陷入了昏迷。
竹筏來到岸邊,楊廣義已經下來了。劉三帶人把俘虜押了下去,而戰爭也完全結束。新漢軍無一損傷,但十倍于新漢軍的趙軍卻是全軍覆沒。不,應該說是除了何倫及親兵十余人外全軍覆沒。
“主公,此次趙軍全軍覆沒,趙國必然會起兵來剿滅我們,屬下認為我們應該再給他們加把火,讓他們的怒火更加強盛一些!”楊廣義似乎嘗到了甜頭,殺人殺上了癮,整個人精神比起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喜歡戰爭,喜歡烈火,喜歡鮮血的人。
這種人很恐怖,同時也很好控制。因為這種人的性格比較好,不會有太多不屬于自己應該有的花花腸子。
劉俊對楊廣義的信任如今已不亞于郝武,便問道“你想干什么?”
“打安定!”楊廣義指了指南方,安定郡治所在的方向。
“什么?你可知道安定郡雖然空虛,可依舊有三百趙軍把守,且還有民夫數萬,據堅城而守。我們五百人能夠無大損失的前提下拿下?”劉俊又問道,顯然,不太同意楊廣義的的提議。
楊廣義連連搖頭“主公勿憂,我們五百人或許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拿下安定!”
“哦?”這下輪到劉俊來了興趣,打縣城和打郡城后果是不一樣的,可以說攻打焚燒十個縣城也比不得劫掠一個郡城。
縣城陷落可以歸咎地方治理不嚴,匪盜猖獗。而打下郡城需要擔責的便是國家高層了,即便是匪盜猖獗,那也猖獗到能夠對抗政府的地步了。
如果國家高層愿意自我承擔責任倒也罷了,可是這種損己利人的圣人世界上有幾個?
如果真的能夠打下安定郡城,趙國必然抽調大軍前來剿匪。
“你什么意思?”劉俊焦急地問道。
“主公,安定郡治在此地的何方?”楊廣義滿臉笑容,沒有正面回答劉俊,反而問了一句。
“西南方??!”劉俊不知所謂“這有什么聯系?”
楊廣義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身邊湍急的山河流水。
劉俊臉色一紅,猛然驚醒過來,大聲問道“你的意思這條山河泛濫會影響到安定?”
楊廣義這才點頭拱手“主公,安定護城河正是以此山河為源流。此次我等筑壩蓄水,又突然放水,受災的可不僅僅只是這南下的五千趙軍,恐怕現在安定郡也是水漫金山了吧!此時攻打安定郡十拿九穩?!?p> 劉俊心中說不出是喜是悲還是震驚,水淹趙軍這是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的說。但是大水淹沒安定郡,受災的就不僅僅是趙國官方了,多少黎民百姓都會在大水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失去生命。
如果這是在新漢境內,劉俊肯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而現在自己本身就身陷囹圄,這么做能提升自己回國的幾率吧。
人都是自私的,劉俊也不例外,為了能安全回去,他無可厚非。
“主公莫憂,此計趙地百姓雖受災,但我們卻可以補救。
只要打下安定,以安定郡的倉儲救濟百姓,也算彌補了此次的大水之過。”楊廣義似乎看出了劉俊的內心想法,于是開口。
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
留下五十人押送何倫一行人,其他的四百無人馬不停蹄,從高地往安定奔去。
果不其然,原本地勢就不算高的安定郡如今已成一片汪洋,唯有城墻房頂等物還露在水面。
無數人在痛哭,無數人在慘叫,整個安定郡充滿了絕望。
楊廣義已經殺人成癮,主動請纓前去安定清理殘存的守兵和趙國官吏。
竹排駛向安定郡,那些躲避在房頂城墻上的人大呼大叫的求救,但是等楊廣義一行三百人靠近,他們變得驚恐不已。其中有膽小著竟然選擇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方式——跳水。
山河之水泛濫,水量何其大?現在跳入水中完全沒有絲毫生還的希望。很顯然,新漢軍的名聲在趙地并不好,人們寧愿選擇自殺也不愿意面對比洪水猛獸更加恐怖的新漢軍。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幸存的安定郡居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數百磨刀霍霍的新漢軍居然對百姓們正眼都不瞧一下。但遇到身著軍服,或是官服,以及穿著綾羅綢緞的人是二話不說,揮刀就砍。
這些人在平日里都是百姓仇恨的對象,見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爺,兵大爺和奸商大地主在天威軍手下就像綿羊一般毫無抵抗能力,百姓們居然暫時忘記了恐懼,癡癡的望著天威軍的背影,更有甚者,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