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感覺周圍空氣稀薄，有些窒息，他對我笑讓我無法適從。

　　“你不會又餓了想吸我的血吧？”他察覺到我有些悶燥。

　　“別開這種開玩笑。”我把臉調(diào)過去，深呼吸起來。

　　“趕了多少里路來我家？”他平靜地問我。

　　“都說散步路過了，一會兒我還要去找躍，非糾他耳朵拖回家不可，氣死我了。”我露出十六歲女孩子的心態(tài)。

　　“生氣真是因?yàn)檐S？”

　　“難道還有誰？”

　　“我吻了你，忘記了？”

　　“不許提這件事。還有，連今晚縫裙子的事也不能說。”

　　“你放開放些，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jì)，不是你出生時的年代，幽若子，接吻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我驚愕地看著他，竟敢直呼其名，還批評我保守，之前捏杯子嚇唬他完全不頂用，我簡直快要恨死他了，低頭咬著裙邊。

　　“不接話就表示我說對了，”他打了結(jié)，將線頭剪斷，“OK！”

　　我立馬解脫站了起來，“我不會欠你人情，快躺下。”

　　“進(jìn)步也太快了，我可沒讓你這么開放！”他故意打趣我，依舊照我說的辦，想看我要干什么。

　　我把食指咬破，將珍貴的血滴在他脖子上，用手撫平那印痕。

　　“你的血怎么如此火辣！”他不禁皺起眉頭。

　　“以后再提那些事我就把它當(dāng)眼藥水滴你眼睛里，想知道后果嗎，”我忍不住嚇唬他，“眼睛會瞎，再也上不了手術(shù)臺。”

　　“你好兇。”他嘟噥著嘴，“太在意，不會是第一次和人接吻吧？”

　　“你還提？！”我拿起針真想將他嘴縫上。

　　“我只和你說說，不會對別人講，讓一讓，我照照鏡子。”暮興沖沖跑到洗手間，里面?zhèn)鱽硭麣g呼，“一點(diǎn)看不出！太神奇了，它是什么成分，除了皮膚它對別的組織也有效嗎？你用它救過人嗎？”

　　末一句話，我心頓時跌入谷底，當(dāng)時怎么不試著去救月呢。“我要回去了，說不定躍已經(jīng)在家等我。”

　　“晚上我才能見到你，傳說都是真的？”他擋住我去路，向我求證。

　　“暮，知道就不用再問了。”我忍不住說出我早就給他起好的名字。

　　“你叫我暮，代表夜色？”

　　我點(diǎn)點(diǎn)頭。

　　他突然拉起我的手，“想要什么，我愿意給你。”

　　我只淡淡嘆口氣。“很多人都對我說過這句話。我的心就像我的手一樣冰冷，你會失望的。”

　　嘩啦——我們同時轉(zhuǎn)向大門，玻璃墻整體崩裂，我看到躍從滿地破碎的玻璃渣上站起，兩個拳頭流著血，怒氣沖天大喊：“我不準(zhǔn)你碰她——！”

　　瞬間躍夾在我和暮之間。

　　“別傷害暮，我們回去！”我拽起躍的手，強(qiáng)拉著他往外走。

　　暮眼睜睜看著我棄他而去。

　　我，幽若子，從沒屬于哪個男人，也未曾想與某個人結(jié)伴一生，我只是渴望愛情，渴、望——因?yàn)槲沂钱愵悾省⑼驗(yàn)闆]做好準(zhǔn)備低下頭。

　　躍一直就在附近，是他誘我來暮這里，想看看我們關(guān)系已經(jīng)走到哪一步。

　　‘為什么’‘為什么’一路他都在追問我。

　　我覺得是時候把月的事告訴他。

　　“你不是想知道我最后一次吸食活人血的事嗎？”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事？這和他有何關(guān)系？”

　　“月就像天上這輪圓月，夜行中時刻關(guān)照我，照亮指引我要走的路。他活著，最應(yīng)該成為我的愛人。”我仰視著蒼穹，月華冰涼如水。

　　躍不高興，居然和另一個男人同音異名，顯然還不能與這個人比擬。

　　“月用性命保全我，為此我發(fā)誓不再吸活人血，然而，可能是天意，暮打破了我誓言。”

　　“吸人血是我們天性！”躍糾正道。

　　“不準(zhǔn)說這種話！”我怒瞪他道，“我對月的愧疚正因?yàn)槲沂俏撸傲拥漠愵悾《紊崦任遥胍掖嬖谟谔斓亻g是有尊嚴(yán)有靈魂的，我把自己更多地看作是人類而不是吸血者，如果你傾向這個觀點(diǎn)證明你已經(jīng)不需要我，可以離開我。不要讓我在暮和你之間作選擇，毫無意義，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