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還活著嗎?活著就給老子爬起來在這里填上你的名字,不然老子讓底下的伙計把你給埋了!”
江火迷糊的睜開眼睛便看見一本泛黃的小冊子扔到自己臉上,他努力的提起精神,剛想問為何要填自己的名字。
砰的一聲,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在他的后腦勺上,大手一把抓過江火手中的冊子,暴躁的聲音從冊子后面傳出:“一看又是個日膿包!名字叫啥?家住哪里?家中可還有其他人?”
“憑什么打我?”江火頓時怒了,現在的醫患關系還真是緊張,他無非就是玩個手機把自己炸暈,醒來就看到這個醫生拍自己的腦袋。
剛說完這句話他就后悔了,那冊子緩緩挪開,一張黝黑面孔出現在他眼前,這是一個非常壯碩的中年大漢,齊肩的灰色麻布短杉下,鋼筋般的肌肉死死的勒在兩只肩膀上。
大漢捏著毛筆拿著冊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冷冷的說道:“憑什么?就憑這里是大隋,就憑老子是這段運河的監工頭兒!”
“運河?大隋?”江火愣住了,他遲疑的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圓臉上掐上一把,不是做夢,感覺還在。
“啊!”江火偏過頭一看,這里滿地的尸體,他自己正半靠在一具尸體的上面,驚叫之時大口一開,大股的尸體的腐臭味飄蕩而來。
“叫什么叫!你小子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嗎?”大漢見江火還未從震驚中醒過來,便低聲恐嚇道。
江火小心的讓開地面的尸體,一臉煞白的站在大漢面前,下意識的問道:“什么事?”
“喏!”大漢指著江火方才靠過的那具尸體,意思很明顯。
“這人絕對不是我殺死的!”江火望了一眼尸體一口否決,圓臉上的神色半點不假,雖然證據已經很充足,證人也在,但江火也知道什么事該認,什么事不該認。
周圍尸體上的服飾他認了出來,都是粗布麻衣,偶爾有一兩個穿著類似于絲質的衣服,還有一旁的巨樹,稍微冷靜下來,他推測出一個令自己險些絕望的事實,他恐怕是被手機炸穿越到隋朝了。
大漢眼珠一轉,他讓江火在冊子上填名字的目的并非衙門的審訊手段,而是其他目的,再次扔過冊子道:“那意外死亡的小子是我手下的一位監工,冊子上記錄的也是其他監工的名字,若不想像其他百姓一樣死在運河畔,就把最上面那個名字劃掉填上你自己的名字。”
“多……多謝大哥!”搞清了當前的狀況之后,江火顫抖的接過冊子,笨拙的捏著細毛筆,把自己的名字填上,在后面寫上相關的信息。
“剛好有這個小子替代,要不然真死了個監工上頭那里可不好交代。”大漢心想,再看看江火的樣子,他也沒看到江火是怎么把自己的手下誤殺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監工的人數還是那幾個上頭也不會拿自己怎么樣。
大漢帶著江火來到一處從一旁的樹林中走出,指著前方空地上的一個營帳道:“那是董老頭住的地方,你以后就歸他管了,有什么問題問老頭子,他會告訴你的。”
“小弟再次感謝大哥的栽培。”江火很會拍馬,忙摸索著身上,正好摸出一包煙,然后恭敬的遞上一根。
大隋是什么地方他可是清楚得很,大運河修建期間,死在溝渠中的人數不勝數,大漢給他安排一個監工沒有讓他去充當徭役,這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好話還是要多說的。
“這玩意是?”大漢接過卷煙,湊到鼻子上聞著問道。
“噢噢!這是我家鄉的消遣玩意,這樣小弟給您點上。”江火拿出打火機,自己點了一根抽兩口,給大漢送過。
“火褶子?”大漢疑惑的拿過卷煙,他看江火的眼光就像看傻子一樣,火褶子哪能用來抽,估計這小子犯傻了吧!
“額,是火褶子。”江火也只能這樣說了,收起打火機和剩下卷煙,他一個現代人帶來的東西還是不要讓古代人過多的接觸的好。
江火尷尬的抓抓腦袋說了句抱歉之后便走進營帳中。
“哼!才來就學會賄賂了,看來得對這小子多留點心思。”
大漢默念著冊子上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破爛的帳篷角落,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干瘦老頭正認真的捏著毛筆,不知在記錄些什么。
“隨便坐。”老頭微微抬頭隨便看了一眼,聲音說不上溫和,也沒半點火氣。
江火應了一聲是,走到營帳中的另外一張案子前,端坐著說道:“小人江火,今年十六歲,今天剛來當個小監工什么的。”
“戶籍?”老頭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字跡,隨口問道。
“以前是在汴州住,前不久一直在外流浪來著。”江火把自己在現代社會中的居住地說了出來。
老頭收好案子上的紙張,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面前的年輕人,短發,一張不肥不瘦的圓臉,除了身上的著裝有些古怪之外倒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
“鄙人董其昌算是這里的三個頭兒之一,另外兩個監工頭長得壯的那個叫劉八道,還有一個叫季叔常。”老頭點點頭,呵呵一笑說道。
董其昌見江火一副澀生生的樣子,心想這小子恐怕是被拉來頂替的,接著說道:“你也不必緊張,像你們這般監工一天給底下的民工送點食物,督促他們完成當天的任務就行了。”
“那小人只送食物行嗎?”江火小聲詢問道,他能猜想到那些樹林中那些民工的慘狀,除了餓死之外,多半是被打死的,讓他去對一群老農民動手,這事江火決計做不出。
“不行!朝廷最近又開始催促了,若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把這段運河挖通,你我都會被處死!”董其昌嚴肅的說著,從案子下拿出一把制式長刀扔到江火的手中。
江火心中哀嘆一聲,把長刀放在身后,起身恭敬的抱拳道:“小人多謝董大人教誨。”
接著董其昌給江火講了很多監工的事項,又給他講了哪些人惹不得,哪些人不能給面子得往死里整。
江火從董其昌的口中了解到現在是隋朝大業元年,也了解到這段運河正處在汴州地界,沒想到和江火隨便說的一個地名吻合。
“小伙子,好好干!依老頭子的猜測再過幾年我們的皇帝陛下便會出征高句麗,那時候便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出頭之時。”董其昌說完,微笑著拍拍江火的肩膀。
“呵呵,那也是大人全力栽培的功勞。”
江火口上這樣說著,心里可不這樣想,這可是大隋啊!幾年后他也才二十幾歲,跑到戰場上不被敵人殺死就已經很阿彌陀佛了。
“對了,小人心中有一疑惑不知當問不當問?”江火心頭想起一件事,趁自己剛來老頭對自己的印像不錯,便接著問道。
董其昌來這監工之前本是一名跟隨皇帝楊廣的伙頭兵,因上了年紀這才被派到汴州河段當監工,江火一口一個大人倒把他捧得高高的。
心里高興之際從一旁的木盒中拿出小袋用紙包著的茶葉,放在江火手里,溫和的說道:“說罷,多問點也不是什么壞事,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嗯,小人想問的是當今大隋是否已經實行科舉考試?”
江火問過,一臉感激的收起茶葉,來到大隋,當兵肯定不是第一條路,首要的是向上層知識份子靠齊,這才能在未來的戰爭中既保住自己性命的同時又能過得好一些。
聽到這個問題,董其昌頓了一下,嘖一口老茶,徐徐道:“當今陛下賞識人才,你這想法也是一條不錯的路子,不過當今門閥世家太多,那些讀書人考的差反倒是幸事,考的好的多半被處理掉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董其昌的意思就是門閥世家乃是科舉推行的一大障礙,要想走這條路就必須冒更大的危險。
“小人明白了。”江火恭敬的抱拳,原本想以自己肚中的唐詩三百首,怎么說也能在大隋混個不錯的名堂,看來還是想當然了。
“想要混得更好得兩手抓。”這是他在一瞬間生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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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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