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從來都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認輸,尤其是在與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人面前。
盡管江火的武學修為看上去是那么的高深,但非天還是握緊了拳頭,心境逐漸平靜了下來。
江火讓他用最厲害的武學去殺他,非天必然不會讓他失望,這是尊重強者,更是尊重自己的內心。
“咔咔咔!”
一條極其精巧的軟劍從非天的手臂上緩緩抽下。
軟劍沒有劍柄,以牛皮直接系在劍身之上,纏作幾段,剛好足夠非天的手握住。
“珵!”
一聲軟劍輕鳴,非天的手心略微的沁出幾滴汗水,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底子肯定瞞不過江火那樣的高手,但他心中也是激動和恐懼兩種心情夾雜在一起。
江火就站在一丈之外的地方,若是在拂去第二個性格之前,他想要勝出不遠處的這個少年恐怕還是需要一些手段。
而現在則不必,他有十足的把握將非天擊敗。
非天見自己從袖中抽出軟劍,而那江火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心里不由得生氣了起來。
他緊緊的握住軟劍,目光一閃,整個人忽如一陣疾風沖了出去。
只一眨眼的時間,非天的劍就已經殺到了一丈之外的江火面前。
唰的一聲劍鳴,軟劍在非天的手中已經削出數百來劍。
數百道劍光閃耀在江火的身側,每一道都寒氣森森,攝人心魄。
這數百道劍光揮出也沒有固定的路數,但每一劍都封住了江火身體的一處要穴。
面對這上百道劍光,江火只做出了一個動作。
袖袍一抬,探手。
他的動作緩慢至極,但非天忽然發覺自己揮出的上百道劍光好似都揮到了空氣之前。
那上百道劍光非但一劍都未削中江火,還一點作用都不起。
江火探出僧袍中的手越來越接近,非天手中的軟劍仍在拼命的揮舞著。
“認輸吧!”
一瞬,江火的手便比出一道手刀的模樣,比在了非天的脖頸之上。
“是你輸了。”一聲得意的聲音在江火的耳畔響起。
他面前的人影竟漸漸的消散成殘影,而非天早已從他的手掌之下逃出,并反過來將軟劍比在了江火的脖子上。
“不對,還是你輸了。”江火緩緩說著,他的脖子就像不是骨骼相連似的,只一繞就從繞過了那陰冷的劍光。
而他的右手依舊擬出一道手刀,在非天一眼都未看見的情況下,迅速轉身,并捏住了他握劍的手腕。
“你……你怎么做到的?”非天驚愕的看著自己手腕的命脈被扣,連說話都帶了些口吃。
江火故作前輩之態,收回扣住非天命脈的手,道:“你的劍很快,不過我的刀比你快了那么一點點,這就足夠了。”
“原來這樣啊!”非天若有所思的收起軟劍,抓抓腦袋,臉上露出難為之色,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火看出非天的難為是什么意思,他恐怕以為輸在江火的手里,也就輸了去縣城參軍的機會。
江火心中微嘆,這少年僅比目蓮大那么一兩歲,能練到這么厲害的武學已經非常不易了,而眼下又是用人之際,便道:“走吧!既然你想加入大隋的軍隊便跟隨我來,剛才只不過想試探一下你的武學修為如何罷了!”
“哦哦,原來您剛才只不過在試探我啊!”非天回過神,笑著點頭道。
“這年頭沒幾手很難存活下來,所以我這才想試探你的功夫。”江火笑道。
說著,兩人快速的回到小村之中。
非天隨便的收拾了一下,便整理出一個大包袱,還有幾裝糧食的麻袋,費力的扛在肩上。
按照他的說法,養那么多的烏鴉,肯定是需要很多谷物的。
而他這個人從來都離不開烏鴉,所以需要給寵物們貯備幾天的糧食,以免餓死在半路上。
江火搖搖頭,始終覺得這養烏鴉乃是一個怪異的行為,而且養那么多烏鴉,也不怕把自己也染黑了。
“走了!”江火幫忙扛起一帶糧食,大袖一拂,幾步就踏出小村。
非天忙跟在后面,半空中則是盤旋著密密麻麻的烏鴉,像一陣烏云被風吹過。
這陣烏云不僅有生命,還時不時的轟然而卷,沿路的各種飛禽都被殘忍的啄食,一滴血都不曾留下。
……
章丘城前,此時已經聚集了數萬手持兇器的狂寇,他們叫囂著讓呂青元讓出城池。
還時常向城池拋飛石、擲長矛。
一位副將擦著臉上的汗水,一路轟轟的來到呂青元跟前,苦著臉道:“將軍,將士們手中的弓弦已經拉了近半個多時辰了,到底打不打,您還是說句話啊!”
呂青元也是十分的著急,但還是揮手道:“再等等,城外這些狂寇大多都只是些老弱病殘,真正的敵人還未出現呢!”
這名副將嘆了一口氣,向城樓之下伸出頭一看。
果然,那些投擲長矛和石塊的都是青壯年,而他們的身后則木呆呆的站著許多半百的老人。
數萬人之中肯定不完全都是老弱病殘,這些都是做給城內駐守的將士們看的,讓他們不忍心下手鎮壓。
此地的副將大多數都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面對那數萬名狂寇,誰能安如泰山?誰不心慌?
劉銘與荊予期二人算是這幫副將中比較年輕的兩位,兩人一同站在城樓上,劉銘的手中還拽著一張用木板表上去的鮮紅大印,雖有些殘缺,卻也能認出是個什么東西。
這正是江火百試不爽的軍部虎符印,現已經被劉銘以漿糊表在一塊小木板之上,可以隨時扔出去,應對最糟糕的情況。
荊予期看上去有些羨慕劉銘手中的東西,張望了一下,又想到自己帶來的幾位高手,也覺得一陣自豪,好歹那幾個高手中有三叔荊老三,還有家族供奉馬先生和墨先生二人。
這點實力雖不能戰勝城樓之下的數萬人,但想要保護他這個少主在危難之際逃跑也已經很足夠了。
劉銘十分得意的將表著虎符印的小木板拴在腰間,滿臉春光的說道:“怎么樣?這虎符印可是軍部的印制的,絕無半點虛假,而且江火已經用它解救過多次危機了。”
荊予期看劉銘那得瑟的樣子,十分想親自給他幾拳,不過兩人都是世家子弟,就這樣魯莽的動手還是很不合適的,況且現階段是戰爭時期,隨意動手還要受到軍法處置,惹上一些不該惹的麻煩。
于是他臉不紅心不跳的也從腰間扯出一塊令牌,晃在手里,指著荊老三等人的方向,悠悠說道:“咳咳,我三叔一劍就能削了你的命,且管你有虎符印還是朝廷命官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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