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尚回都在反反復復的做著同一個夢。
然而,最近這個夢的出現頻率越來越快了。
一個老屋的土炕上坐著一個滿臉皺褶的年邁的老太太在笑著對他說著什么,好像是問候,又好像是故事。尚回的父親也在旁邊,并湊近尚回的耳邊笑著說說:“這是爸爸的姥姥,就是你奶奶的媽媽。你要叫太奶奶。”他聽了十分無語,看著旁邊站著的老爸一臉奸詐的表情。
尚回老爸這個人,用尚回的話來說,就是:“一看就不像一個好人。”
因為尚回爸爸的長相有些兇殘,還惹過不少鬧劇。小時候的尚回就充分用行動證明了自己老爸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在尚回幼年,那時他們的家庭雖談不上幸福美滿,但還算得上和睦。
有一次,尚回的媽媽帶著幼年尚回去菜市場買菜。有一群人圍著一張類似尋人啟事的貼在市場門口墻上的紙指指點點。小尚回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人,以為是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媽媽,那些人干什么呢?咱們過去看看吧。”尚回好奇看向媽媽。
“一會兒再說,咱們先去去菜市場買菜,等出來了看看。”尚回媽媽嫌前面人多了擠得慌,想等著一會兒人不多了再去前面看看。
可是,小尚回可不是這么想的。他覺得,現在好奇的事情最好現在就解決。要不然真的等到以后,說不定你可能哪天就真正的失去了那些早先對其他事物的好奇探索心理了。
于是,趁自己母親不注意,好奇的小尚回一個人擠到了人群中。然后,他又沖到了挨著那張所謂尋人啟事的最近位置,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那張尋人啟事。看見了一張他自認為有些熟悉的照片。
尚回絲毫不管身后的媽媽在叫他:“尚回,你慢點兒。”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借過一下啊......”。
等到尚回媽媽擠進了人群,她好不容易走到尚回身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突然,不懂事的尚回扭頭大聲朝媽媽說道:“媽媽,媽媽,你快看這個人是不是爸爸?”
尚回說完后,周圍人都看向了尚回,還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但大部分人還是以玩笑的樣子看著他。
“別胡說!”尚回的媽媽一臉羞愧,迅速捂住尚回的嘴,跟周圍人抱歉的笑了笑,說:“小孩子不懂事,鬧著玩呢。”
說完之后,立馬把尚回拽走了。之后回到家里,尚回被自己母親好好教育了一頓。
這件事過去后,尚回長大了才知道那件事情的原委,怪自己當年年紀太小了不識字就敢胡亂說。原來那張紙是一張通緝令。而通緝令上面的照片正是一個還未刑滿釋放的越獄犯人的照片。
回過神來。老宅里,如果這句話不是從自己親爹口中說出,他一定會覺得那是在罵他。“奶奶的媽媽?這是什么復雜的關系?”。
屋內,除了尚回的太奶奶所坐的土炕,周圍一片黑暗,看不清周圍是什么,但依稀聽到有牛在外面“哞哞~”的叫著……
尚回知道,奶奶告訴自己不要回去自然是有奶奶自己的主意。而且,這世上能對自己不求回報付出的人好像只有奶奶了。他也知道,家里老一輩人對他說的話大抵都是為了自己好。
可是,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不說還好,說了之后就會反反復復向著反方向提醒著你。
前幾天,學校的教導處主任在每周一的升國旗儀式上的例行講話讓尚回跟自己的好朋友。通常周一的升國旗儀式之后,學校領導是要總結同學們的情況以及學校即將開展的一些活動的。那天,張主任手拿著話筒嚴肅的告訴大家:“同學們!前幾天,學校向東100米處開了一個網吧,咱們同學可千萬不能去!我前幾天就無意抓到兩個去網吧的學生,現在已經給予處分了!再有同學去,發現后,直接通知家長,停課一周!”。
說完罷了,這句話瞬間通過學校僅有的四個大喇叭傳遞到各個角落,仿佛全世界都知道了網吧就在學校門口的消息。當即站在尚回邊上的同學就表示:“主任不說還好,說了我們才知道原來學校門口有了網吧啊,沒事咱們一定要去看看。”“是啊是啊,主任不說我都不知道要去”,另一個同學接茬。
那次講話過后,尚回跟自己的好基友二萌就忍不住好奇想要去學校門口的網吧轉轉。好奇是會害死貓,但會不會害死人還真的是很難說。
“尚回,尚回,走,去學校門口網吧看看”,二萌激動叫著尚回跟他去學校門口網吧。
尚回摸著自己口袋里僅剩的二十元,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二萌:“不去。”
“走吧,走吧,我請你。”二萌掏出一百塊壓歲錢,在尚回眼前晃了晃。
尚回還是沒忍住誘惑,跟他走了。
其實,二萌真名叫王萌,是一個一根筋的男生。很多聽過他名字的人都以為是女生,我們也覺得那么一個二逼的糙胖漢子名叫萌,這跟他的氣質很不搭。他自己也覺得那是他家長給他開的一個玩笑。尚回他們同學曾經問過他:你怎么起了這么一個名字?二萌也不是很在意,解釋說:我媽懷孕時醫生說是個女孩兒,結果生下來是個我,他就把我當女的養了唄!而這種看似的不在意讓二萌迅速結交到了一群好朋友,他們覺得二萌憨厚容易相處。其實,王萌只是不太在意自己而已。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在意,就不太會在意一些小事兒或者說很多明顯的細節。“感覺自己萌萌噠~心里開出了花~想和你么么噠~”每次尚回他們都唱這首歌逗他,時間久了他倒也不生氣了還跟著大家一起唱。而且,大多數時間,二萌這個人在尚回他們的朋友里扮演的都是“豬隊友”的角色。確實,他也是一個直腸子,“直”到大家伙會被蠢哭了的地步。所以給他的“萌”前面又加了一個“二”字。
好巧不巧,尚回和二萌他們倆個前一只腳剛走進網吧,后一只腳就被過來巡查的張主任給抓住了。張主任給這兩個人都授予了叫家長與停課一周的處分。
尚回自己倒是覺得還好,班主任會通知他的奶奶。奶奶一直把尚回當自己的寶貝孫子,舍不得打罵。況且現在的大人都是隔代心疼自己的下一代,對自己孩子沒上過心的,都去心疼自己的孫子去了。
而二萌就沒那么幸運了,班主任直接通知了他媽。親情這個東西,都是隔輩才心疼,比如尚回自己的母親從來不會心疼自己下一代。照理說,二萌的媽媽怎么著也會打他一頓。
那天打電話給二萌媽媽的時候,萌媽正在麻將館里搓麻將。電話剛剛接通,就聽見對面,“喂!啥子兒事情?”,然后是砰砰啪啪的麻將碰撞聲。可惜嘈雜的麻將館里根本聽不到另一邊老師的說話聲,緊接著又一聲“中!胡了”之后,得知事情始末緣由的二萌媽才心急火燎的趕來了學校。
而且那天也是奇怪,老師并沒有聯系到尚回的奶奶。于是,老師放學后跟著尚回去了尚回的家,他們只看到了桌子上奶奶留給尚回的一張字條。這老師也就沒有能夠把成功告狀,讓家長得知學生的斑斑劣跡。老師回去后心里一陣郁悶,孩子這樣就算了,家長也是不靠譜,下班了連家都不回。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尚回那天本來以為會被奶奶臭罵一頓,結果回到家只看到了奶奶留在桌子上的字條:照顧好自己。字條上放了幾百塊錢奶奶留的伙食費。
而且,自那天后,尚回的奶奶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尚回也很是郁悶,家里并沒有感受到什么異常。說是感受,不如說是一種直覺。有些人有第六感,說是第六感,其實不過是女人的騷情。尚回也覺得自己有第六感,但他并不覺得自己是女人。
尚回在被停課的那幾天,一直有想要回老家看看的沖動。可男人終究還是理性的動物,畢竟期末考的臨近可不像圣誕節的臨近那樣,只需要你買一個裝在漂亮紙盒里的不新鮮蘋果。
中國的期末考試是需要廣大學子嘔心瀝血才能嘔出的。
尚回是一個極易敏感的男生。他自己一個人在家里的時候感覺很奇怪。樓上的彈珠聲,外面的風聲,家里的空蕩……這些都讓尚回這一個自詡男人的高中生內心波瀾。尚回突然想到自己喜歡的女生,還想到自己的同桌。當然,也是個女的,就是不太漂亮。他想到一些有意思的故事——一個童謠。
這個童謠也是小時候奶奶給他講過的,毛野人的故事:
毛野人是山里的野人,每到冬天或者食物匱乏的時節會下山來找吃的。家里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叫木墩墩,二女兒叫鍋刷刷,三女兒門栓栓。這個家里只有媽媽和三個女兒相依為命。一天,媽媽要回娘家,囑咐女兒們鎖好門。但是,媽媽在路上被毛野人騙著吃了。毛野人搖身一變,成了媽媽的模樣。并且順藤摸瓜來到了她們家,吃掉了三女兒。其他兩個孩子聰明沒有被吃,智斗毛野人,替家人報了仇。
尚回覺得自己不害怕看鬼故事一定是跟自己從小聽得童謠有關。
作為一個童謠,你都這么暴力血腥,你讓人家驚悚故事怎么辦?你讓人家靈異故事怎么辦?
尚回一直覺得這個故事編的很有智慧,墩木,刷鍋,栓門三個事情成了人名。栓門的,門沒關好,會被吃掉。看似各司其職,分工明確,實質弱肉強食。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只有處于相對劣勢的一方才會發覺。按理說,相對優勢的一方才不會抗議社會對自己不公平。只是可惜現在,幾乎沒有人覺得自己處于優勢。人們總是極其容易同情自己,而殘忍的對待別人。總有人比你享受的資源多,同時,也總有人比你弱小。
時間過得飛快,期末考結束后,暑假就這么到來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尚回覺得也是時間上路了。
暑假第一天下午兩點,二萌從自己剛剛睡醒的被子里爬了起來,心里一陣高興:媽的,老子今天終于放假了。他絲毫不管自己今天早上剛剛才從網吧通宵回來,一睡醒就跑去了尚回家。
十幾分鐘后,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打破了尚回家原本的寂靜。而隨之而來的聲音更是讓疲憊的尚回煩躁不已。
“尚回!網吧走,出去擼一把。”
王萌來了,尚回心說。
尚回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開了房門,他一臉不情愿的對王萌說:“我明天要回老家,現在得收拾東西。”
“你別逗了,你一個人回去干嘛?再說了,你老家不是沒有人住么?”王萌說。他心想,你不去就說不去就好,怎么還編一個這么LOW的理由,你真當我傻啊?!
“你怎么屁事那么多,你管得著么你。I LOVE,YOU 管嘞!”,尚回不耐煩低吼道。
王萌被尚回突然而來的發火嚇了一跳,認真的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說:“你真的要走?”
看著王萌那一臉煩人樣兒,最近本就心情煩躁的尚回就忍不住要罵他一頓,“你羅不羅嗦?!”
“你也別激動么!我是想著你要是去這幾天不就沒人跟我玩了。我吧,這幾天也沒事,你帶我一起去也能搭個伴。”
尚回聽他這么一說,便突然內心不知覺平靜下來,問,“你可想好了,你媽讓你去嗎?”
“唉,我媽最近天天打麻將,經常玩到凌晨一兩點才回來。明天走時桌子上給她留個字條,就寫我在你家跟你玩兩天不就行了。”二萌一臉無奈回答。二萌她媽尚回也是知道的,她愛麻將遠勝于愛自己兒子。
尚回無比郁悶,但又有些高興。郁悶的是:本來計劃一個人完成的成人冒險多了一個人。高興的是:但仔細想想也挺好,路上有個人能相互照料也不錯。再說了,萬一遇見什么事情,有個人幫忙搭把手也不是什么壞事。
于是,尚回轉臉一笑,說:“那你趕緊回家收拾收拾東西,一定要把錢帶夠啊!明天早上八點,車站見。”
二萌看見尚回的笑臉,心說:他媽的你怎么變臉比翻書都快。他又說了句“好的”之后,便打算起身離開。
“我有一個問題”,剛要回家收拾東西的二萌轉過頭問。
“說!”,尚回看到二萌轉頭馬上又不耐煩起來。
“咱們怎么不在你家見面?”
“就你這德性,我還不清楚?你早上要是起不來的話,我就一個人先坐車走了。”尚回知道要是不把車站作為約定地點,自己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二萌此時泛起了嘀咕,你倒是真了解我。他嘀咕完,又想起了什么便又加了一句話說:“還有啊,你家這是什么味兒?你家垃圾餿了沒有倒?”
“滾!”尚回指著自己家大門。
二萌以為自己終于成功惹火了尚回,便嬉皮笑臉轉身回到了家。
二萌走后,尚回看了看院子里的無花果樹,喃喃自語:“樹啊,你要是還不開花結果,我就要走了。”
就在尚回剛考完試那天的晚上八點,尚回家與二萌家竟在同一時間響起了有些急躁的敲門聲。
“砰砰砰!!!砰砰砰!!!”
尚回打開房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第二天清早,尚回從噩夢中醒來。
他感覺自己頭暈目眩,身體十分難受,像是被誰打了一樣。他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快,想要摸摸自己的胸口位置的心臟所在,無意間摸到了脖子上的翡翠吊墜。于是便突然想到今天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還是咬咬牙爬了起來。這個吊墜是小學時尚回爸爸送給他的,對他十分重要。小孩子往往對媽媽有一種迷戀或依賴。而小孩子對爸爸,更多的是一種盲目的崇拜與敬畏。這種崇拜與敬畏伴隨著尚回從小到大,一直存在著。
尚回看了看墻上掛的鐘表,不到六點。于是,他又強迫著自己在床上躺著休息,直到七點自己訂的鬧鐘響了之后,他才開始起床進行洗漱。
七點半,尚回一個人站在車站。他正在焦躁的等著,遠遠望見二萌和張俊一高一低一胖一瘦的兩個人向他跑來。
張俊這個人,有一個外號叫老鼠,他長得又高又瘦,賊眉鼠眼。尚回覺得,要不是張俊長得太猥瑣,張俊都可以考慮去當模特了。更為重要的是,他一雙有神的小眼睛,每次想事情時他的眼睛都滴溜溜泛著賊光。他的鬼主意不多,但是善于發現別人難以發現的細節心,一起玩的很多人就是覺得他這個人賊。
“你們終于來了?”,尚回看著他們兩個。
二萌避開了尚回的目光,沒有搭理他。
張俊則恰恰相反,一來就大聲嚷嚷。“回兒,不是我說,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啊,你還真是不想你大爺的原來答應了我什么?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張俊過來后抱怨,“要不是昨兒晚上我找萌萌去打游戲,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么有意思的事兒。就那昨天問你你還甩臉子!”
“哪能?來都來了你還計較這么多?!”,尚回翻了一個白眼兒后又撇了撇嘴:“又忽悠二萌了吧?還萌萌,你一個大男人這么叫,惡不惡心?!你還抱怨我們,上回五子棋那事還不是我們幫你兜著的。”
“行行行,上回那事隨你怎么說。反正我今兒就是要跟著你們兩兒去了!”張俊一臉無賴。
“走吧走吧,來都來了,多個照應。”二萌忙打圓場。
尚回心說,傻逼,誰說我不想讓你去了。
不一會兒,車來了。
三個朋友就這樣坐上了去尚回老家的大巴車。
由于他們坐車的時間是周內,而且是在早上,大巴車上顯得冷冷清清。車上的人除了司機師傅,就是他們三個。
坐在大巴車最后一排尚回一臉凝重,他覺得眼前一切場景似曾相識,這種感覺讓他十分別扭。但他隨后就被二萌跟張俊兩個逗逼給逗樂了,忘卻了眼前閃過的那不愉快的事情。
“我吧,前兩天要到咱們班王倩的微信號了。”二萌一臉神神秘秘的說。張俊跟二萌在育才中學二班,而尚回在四班。王倩是二班里公認的班花。
“然后呢?然后呢?”,張俊追問。
“然后加了微信想跟她聊天,她不理我。哎,你說我打那么多字我容易嗎我?!她居然一個字都不回我。然后我就把她微信刪了。”二萌回答。
“媽的智障吧你!”,張俊受不了二萌的邏輯。
“誰紙張?”,二萌急了吐字發音都不清楚,趕緊糾正自己,“智障!”
“我?在說誰?”二萌又補一句。“不說不理你。”
張俊覺得十分逗,接茬“是你,就是你。”
“嘿,你倒說說,咋智障了?”二萌一臉認真。
“行了,行了。碎覺碎覺。”張俊知道要照這貨的較真程度,誰都比不過他。于是想趕緊打住。
“我覺得沒有呀。敬往事一杯酒,再愛也不回頭……下一句是啥?百度去!”二萌不服又補一句。
尚回被逗樂了,“你說的好像你跟你們班花有往事一樣,你可真逗。”尚回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搭在了二萌肩上。
哪知尚回剛剛接觸到二萌的身體,二萌突然就像觸電了一樣,身體僵住了。隨即,二萌就一臉厭惡地把尚回的手從自己肩上打了下去。
“微信不是你想刪~~~想刪就能刪~~~”張俊自顧自的唱著自己臨場改編的愛情買賣,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
“哎,我給你們說個好笑的的啊!”二萌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又在找話題聊了。
“說吧,說吧!”,張俊不耐煩的回答。
“我前兩天打個LOL遇見秀恩愛的了,你知道他們怎么秀的嗎?”
“.......”,沒有人想理他。
可這并沒有影響二萌給他們講笑話的心情,他繼續笑著說道:“一女的閃現撞墻上了,那男的感覺說:寶寶,撞疼了嗎,我幫你打它給你報仇。然后就把大招扔墻上了!!!臥槽!你說這他媽難道是活在夢里嗎?”
待二萌講完,張俊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回應:“好變態,我還是個孩子啊。你居然給我講這么暴力的故事!”
俗話說,三人行,必有一傻逼。
尚回并沒有理會他們這兩個二貨,一直看向窗外。他心想,難道自己什么時候招惹到二萌了?
大巴車從盤山公路上駛過,發出了一陣不知道是與地面摩擦還是風吹玻璃的“嗚嗚”聲。這聲音聽得刺耳,尚回索性閉上了眼睛。
尚回的老家栲栳村是一個十分落后的地方,治安也不是特別的好。由于他也許久沒有回去了,對即將到達的地方回城并不熟悉。人在不熟悉的地方往往會有一種莫名的畏懼。這可能就是很多人在其它地方呆久了之后,就有一種“我想要回到家鄉,再回到她的身旁……”一樣的感覺。
尚回依稀記得下了車得坐個摩托還是打車才能到達目的地。尚回之所以記的不大清楚下了大巴該怎么走,是因為之前回老家的時候,下了大巴總有自己家的親戚來接他。
最近這幾年,他的二姨三姨舅舅舅媽等都進入了各個城市打工。而他的表弟表姐們也都在本應上學的年紀為了減少家里負擔,早早的隨父母外出打工了。
前兩年,自從尚回的外公外婆去世后,老家這邊幾乎就沒有熟知的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