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徐自我通過應天考試已經三天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這三天,徐自我一直深居簡出,除了與南北的那次碰面,便一直待在鎮國府。
這三天,徐自我依舊堅持著緊密的生活作息。早上六點起床,洗漱,然后開始一天屬于他的修行。
先是修煉《五禽戲》,然后修行《清心決》,自應天學院考試過后,他便更加看重師父交給他的東西。修完《清心決》,他便開始一天的閱讀。
人總會消散在這天地之間,自人類有了文字,為了人類的傳承,很多東西都會被記錄下來,所以各種典籍對于修行者來說同樣十分重要。徐自我比別人更愛閱讀,除了閱讀確實對他有很大幫助以外,他更希望從里面找到治病的方法,但是很遺憾,他沒有找到。
但他從來都抱有希望,他相信人類歷史如此悠久,總是有跟他一樣的人的。
下午還是看書,晚上是溫習白天的功課,九點準時上床睡覺。
他的生活規律讓李令月都十分驚訝,這個少年的自律能力竟然如此頑強。
今日,徐自我便要到應天學院報道,開始在應天學院的正式學習。
所以徐自我早上起來修煉完《五禽戲》,就沒有繼續平日的修煉,而是出了鎮國府,雇了輛馬車前往應天學院。
此時的太陽剛從天際升起,早晨淡淡的霧氣還未消散,京都此刻的空氣最為清爽。
徐自我坐在馬車中,趕車的是個老人,一輩子在京都里為別人趕車而生,一輩子的把式了,所以馬車走得很穩當,不會顛簸。
徐自我掀開窗簾,看著原本空蕩的街道開始慢慢熱鬧了起來,做早市便開始活躍了起來。
馬車拐過一條巷子,這巷子極寬極深,沒有煙火,徐自我便放下了窗簾,開始閉目養神。
馬車在巷子里前行,過了不久,突然停了下來,過了許久也未啟動。
閉目養神中的徐自我感覺到了不對勁,太安靜了。他掀開車簾,趕車的老人已經不見了!
徐自我意識到了什么,警覺的跳下馬車,環視著四周,馬車拐入巷子后,應該又拐了個彎,現在正好處在大街上的人看不見的地方。兩邊是墻,前后被阻擋了視線,外面根本無法看見。
就在徐自我念頭極速思考的時候,突然,兩邊的墻上出現了三個手持短劍的蒙面黑衣人。
徐自我猛然一驚,知道麻煩找上門了。
左邊院墻上中間的唯一的一名黑衣人對著對面的兩個同伴點頭示意,對面兩個黑衣人迅速翻落在徐自我的前后。
黑衣人前后圍堵著徐自我,根本不給徐自我逃走的機會,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兩個個黑衣人配合默地從兩個方位提劍向徐自我刺來,咽喉,后背胸口,刁鉆狠毒。
徐自我本就沒有修為,兩個黑衣人又修為不淺,徐自我感覺自己真的就要這么死在這了。
他還沒有進入天道院,還沒有恢復母親的榮譽啊,他很不甘。
徐自我睜大了眼睛,他要看清楚自己最后死亡的時刻。
突然,迅速接近的黑衣人就在徐自我眼前停了下來,短劍就在離徐自我咽喉、后背還有一寸的地方。
徐自我已經能感覺到短劍的鋒芒了,可是它就這么詭異的停在那里。
“鐺~”
就在徐自我驚疑不定之時,黑衣人手中的短劍就毫無征兆的掉在地上。
然后,兩個黑衣人七竅開始流血,先是如雨滴般,最后雨開始流成線條。
然后黑衣人的身體如提線木偶般倒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詭異異常。
這一系列發生的事,看似過了很久,不過是剎那間。
院墻上唯一剩下的黑衣人睜大了眼珠子,一臉不可置信。
他這兩個同伴都是伐脈境的修為,竟然就這樣毫無生息的死了,甚至自己也只能隱約感應到他們身體倒飛出去時,牽引他們尸體的似有若無的靈氣凝聚的線條。
聚氣境,還是聚氣大圓滿的修為,否則無法將靈氣運用的如驅臂指,黑衣人心里暗道。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感應這個人的存在。
退,這是他此刻最強烈的念頭。于是他身形向著院墻后面暴退。
“竟然來了,何必著急走呢!”
徐自我嚇了一大跳,聲音是從他身后傳出來的,徐自我回頭一看,自己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青色衣裳的人,大約三十多歲。
他是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后的!自己竟然一直沒有感覺。青衣人對著徐自我善意的笑了笑。
然后青衣人身體憑空而起,嘴中不知在念著什么咒語,然后雙手手掌猛的張開,然后半握成爪。
身形暴退的黑衣人就如前面兩個黑衣人一樣,身體被定格住了。
徐自我內心震撼不已,待他仔細看去,終于發現其中玄機,青衣人十個手指所對著的黑衣人的方向,有十道淡淡的白色靈氣線條纏繞在黑衣人的身體上。線條極淡極細,如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覺。
黑衣人身體被纏住,使出全身力氣也無法動彈。
青衣人冷聲笑道:“別白費力氣了,就憑你伐脈中期,體內氣機還無法循環流轉的境界,還想睜開我的靈氣束縛?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掉的,你還有很大的價值!”
而就在青衣人要將蒙面黑衣殺手扯回之時,黑衣殺手的身體突然詭異的慢慢膨脹了起來。
青衣人暗道不好,手勢極速變幻,想要阻止黑衣殺手的膨脹。可是已經遲了!
“嘭”
只聽道一聲如擂鼓般的聲音,黑衣殺手的身體頃刻間炸裂,破碎成無數的碎片。
尸體碎塊混著血水一同落下,實在讓人不寒而栗。徐自我喉嚨滾動,想要嘔吐,最后還是強忍了下來。
“真是晦氣,居然解體了!”
飄懸于半空的青衣人無奈的叫了聲。
然后,青衣人迅速落下,平穩的站在徐自我面前,然后說道:“公子,實在抱歉,在外面遇到點麻煩,讓公子受到驚擾了。”
徐自我此刻才真正看清眼前青衣人的面孔,青衣面容很普通,就如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人,但是一雙眼睛卻十分有神。
經過剛剛的一幕,徐自我哪里敢將他當做真正的普通人,劫后余生的徐自我抱拳施禮,感激的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還請晚輩冒昧,請問你是?”
青衣人輕輕讓過徐自我的一拜,一臉愧疚的說道:“屬下愧不敢當,屬下徐力,奉老爺之命,保護公子的安全。屬下護主不力,讓公子受了驚擾,還請公子恕罪!”
徐自我瞬間想通了其中原由,但是他是個懂得感激的人,豈會因為眼前是那個人派來的而改變,這多虧他那位知書達禮的母親的教導。
徐自我誠摯的說道:“多謝前輩的救命知恩,只是不知道這些是什么人,為何要置我于死地?”
徐力沉默片刻,回答道:“這個屬下還沒有弄明白,但是請公子放心,老爺一定會調查清楚的。還請公子安心入學。”
…………
因為馬夫不見了蹤影,徐自我只好走著去應天學院。本來徐力是想要替徐自我趕車的,但徐自我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便婉拒了徐力的要求,獨自慢慢走去應天學院。
徐自我此時還心有余悸,他實在很討厭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就像自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會這樣默默死去。
現在徐自我更加堅定了要趕快修煉的目標,他要自己掌握命運,而不是操控別人的手上。
太陽已經升上半空,陽光也變得有些炙熱,照在身上讓人很溫暖,剛好除去早上的濕氣。
徐自我望著前面不遠處應天學院的大門,臉上已經有些汗水了,呼吸也變得有些喘急。
“咦,你怎么看著有點狼狽?”徐自我身旁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了南北和尚。
徐自我對南北和尚的詭異出現方式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并沒有什么驚訝。
徐自我平靜道:“路上遇到了點麻煩,但不礙事。”
南北和尚依舊沒有打聽是何事,只是默默與徐自我走著。
一個黑發少年和一個光頭和尚并肩走向應天學院。
靜逸的陽光灑下,照在兩人的身上,顯得安靜和祥和,一切顯得那么平靜。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黑發少年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也是這個時候,這個黑發少年的內心變得更加堅定。
少年和和尚,未來決定大陸走向的兩個關鍵人物,自此開始了他們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