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給小陳的發短信的那一晚,小陳的同學來了,如老夏所想,確實是那個男同學張楓。
收到老夏短信的時候,小陳正和張楓走在環城公園里。
“怎么一個月都沒你的消息呢?”張楓推了推眼鏡,看著小陳,有些生氣,更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被科里派去了發熱門診啊,昨天在短信里我告訴過你的?!毙£愡吢淖咧吘従徴f道,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為什么要將自己的動態向他匯報呢。她父母都沒有告訴,憑什么告訴他。
“我一個月前就給你發短信,你到昨晚才回。你知道我依舊在你該下小夜班的時候等在你們醫院門口嗎?等了半個小時都看不到你,若不是遇見王萍,告訴我你去了什么發熱門診24小時都出不來,也許現在還在那傻站著呢。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張楓一口氣說出了心里的不愉快。
“我現在不是站在這里了?好好的啊!”小陳沒有理會張楓的怨氣,在公園里的長凳子坐了下來。
張楓看到小陳坐下,便也挨著小陳坐下了,小陳不自主的將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由于非典疫情還沒有完全控制,公園里的人比往常少了很多。高大的樹木為公園隔離了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喧囂。小陳看著面前的環城河和岸邊的垂柳,此刻的風輕柔的吹在人的臉上舒服極了,她很想大喊一聲:“我小陳又回來啦!”可她沒喊,因為張楓在她喊不出來。小陳和張楓在一起的時候很拘謹,總覺得旁邊多了個外人,若真是外人也就罷了,小陳完全可以不理他,偏偏又是個對自己有過莫大幫助的“外人”。
就在此時,小陳的短信響了。一看是老夏的,小陳內心一陣激動。王萍后來又去給她送米線時就告訴過她,老夏沖著昏迷病人喊她名字的事情。昨天晚上,王萍又為她重新分析了老夏的心理狀況:老夏不是喜歡她,是一直都在默默的喜歡她,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這可是老夏第一次給她發短信,問她在干什么。小陳覺得老夏果然與旁人不同,發短信都很特別,不是什么你吃飯了嗎;你明天有空嗎;你記得穿衣服啊之類。“在干什么?”這簡短的幾個字卻透著老夏對她的關心和牽掛,老夏在發短信時腦子里一定很有畫面感,一定正在想象著她在干什么,瞧這個最后的問號,老夏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
想到這,小陳覺得一定不能告訴他自己正和一個男同學坐在公園的凳子上,但自己現在又確實和同學在一起,確實坐在公園的長凳子上,哎呀,這可怎么辦?忽然靈機一動,既沒有騙人,又沒有暴露?!巴瑢W來了?!倍鄼C智的回答啊!
“想什么呢?那么專注”張楓突然在一旁問。
看到張楓那么真誠溫和的樣子,小陳一下覺得自己對不起他。這么多年,他像個親人一樣照顧自己,她也知道張楓的心意,自己明明不喜歡他卻從來都不拒絕他對自己的好,這不就是在給人留下幻想的余地嗎?王萍說的對,就該無情的拒絕他一次,這拒絕的無情恰是對對方和自己的有情??!小陳覺得自己不能再對不起張楓了,關鍵自己還在“機智”地“騙”著老夏呢,這多不好!
小陳正想到這里,還沒來得及回答張楓的問題,手機又響了:“同學?是你那個男同學嗎?”老夏發來的。
小陳笑了,就在那兒盯著手機“撲哧”一聲得笑了。
“什么事那么開心???”張楓又在旁邊開口了。
“沒有,同事發了一個笑話。”小陳掩飾著說。
“哪個同事?我認識嗎?王萍嗎?”張楓追問到。
“你不認識,是同事,也是我男朋友?!毙£愅蝗晦D向張楓一臉堅定的說。
張楓愣了半晌,慢悠悠的從長凳子上站起來,輕輕說了句:“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