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村子中,因為兩名所謂的神使說過今日會來,許多已經沉淪的村里人早早的便在村口等候,畢竟按照以往的慣例,每次兩名神使前來都會給他們宣講所謂的阿滿大神教義。而與此相對的,他們那一夜所作的夢境會格外的美好。
大概晚上亥時一刻,在眾多沉淪村民的歡呼聲中,兩名黑袍人漸漸的自遠處小道上顯出身形。只是與村民不同,這兩名黑袍人看著這群村民,卻感覺是在看一群肥羊,只是這肥羊已經被吃的差不多,該是最后收網的時候了。
而老村長則和其他還清晰的人都聚集在老村長的小院中,手里不是拿著刀槍,便是拿著弓箭,以往他們都是憑借著這些來壯膽,挺過一次次黑袍人的威逼利誘的。
而兩名黑袍人在簡單安撫了村口那一群沉淪的村民后,便徑直向小院走來。
一步步地,就像是死神的腳印。
“村長,怎么辦?”
“他們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們吧。”
“放心,有我在,你們不會有事的。”老村長今天身形似乎格外的挺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更是有著一種讓人莫名心安的力量。
“村長,他們來了!”
兩名黑袍人遠遠的看著小院內緊靠在一起的村民,看著他們那不斷揮舞著的刀槍弓箭,不由一陣嗤笑。這群人還真是讓人發笑,明明知道這些東西對他們不起作用,可卻偏偏還像一個寶一樣的緊緊攥在手里,可這樣難道就有什么用嗎?
兩人一揮手,掃斷小院的大門,就這樣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田老頭,薩滿大神三個月前已經給過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可你們不知道珍惜,如今薩滿大神已經發怒,你們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較胖黑袍人陰惻惻的笑道。
“看不到太陽不要緊,可老頭子我始終不明白,你們做這些究竟有什么用,難道只是為了殘害我們村里鄉親么?”
“哼,都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多廢話!”竹竿黑袍人怒喝道。
“就是因為死到臨頭才想知道,你們若是有膽,不妨給老頭子我把一切講明白,讓老頭子下去后也能做個明白鬼。”老村長今天似乎格外的執拗。
“呵呵,二弟,告訴他們又有何妨,反正一會兒都是死人罷了。”那較胖的黑袍人此刻卻是呵呵笑道,“田老頭,想知道什么就問吧,今天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那好,你們先告訴我,你們做這些什么究竟有什么用?”
“這個嘛,呵呵,難道你猜還猜不出來么?”
“是用來侵蝕他們的心志,汲取他們的精氣?”
較胖的黑袍人只是陰惻惻笑著,卻沒有多說話,只不過不說也就相當于默認。
“還有,你們一直說什么薩滿大神,薩滿大神的,那薩滿大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這個嘛,告訴你這山野村夫又有何用,難道你能理解薩滿大神的偉大嗎?”較胖黑袍人不屑的說道,“薩滿大神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神,他一直在看著這片世界,不過像你們這等卑陋爬蟲,薩滿大神怕是不會有什么興趣看的。”
“薩滿大神既然像你說的那么偉大,那是不是像你這樣的人也很多?”
“那自然,就這片大山里,薩滿大神便有著數百……”
“我說你這老頭臨死了廢話還真是多,既然這么想問,那不如下地獄去找閻王去問吧。”較胖黑袍人似乎被問煩了,朝著旁邊的竹竿黑袍人打個眼色,便立刻向十數名村民沖去。
而竹竿黑袍人早就已經等不急,見較胖黑袍人要動手,立刻一起行動。
十數名老村長身后的村民卻是嚇壞了。
他們可是曾經見識過這兩人的厲害。此刻眼見兩名黑袍人殺來,不少人身體顫抖,也有幾人準備彎弓搭箭,向著二人射去,但更多的人卻是將目光看向了老村長,這一直都是他們的主心骨。
“該下地獄找閻王的是你們才對!”
話音還在耳邊縈繞,可是兩名黑袍人卻心頭大駭,眼前那老村長竟然一瞬間化作一青年模樣,且同時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向他們襲來。
“你……”
兩名黑袍人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個字,便像兩根雕塑般再也不動。
而季世身后的眾多村民此刻也是大吃一驚,嚇得紛紛后退,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剛剛的老村長怎么會瞬間化作另一番模樣。
“你是誰,老村長呢?”
“你該不會把老村長殺了吧。”
“妖怪,他肯定是妖怪!”
……
季世轉過身看著身后的村民,笑呵呵的道,“鄉親不要擔心,我沒有惡意的,田老村長一切都完好無損,不信你們看。”
季世一揮手,便見得在大樹下正有一老者淚眼婆娑的站立著。
“大家,大家都不要慌,季小兄弟是好人,是來幫助大家的。”老者連忙來到眾多村民前,向大家證明自己沒事,還把這兩天來和季世所謀劃的事情告訴了大家伙。
原來季世在知道那兩名黑袍人今天可能會來后,便想到一辦法。他試圖假扮老村長從這些家伙口里套出點東西,只是這兩名黑袍人還有些警惕心,沒有套出太有用的,這一點倒是有些遺憾,不過既然人已經抓住了,季世自然有的是辦法。
“啊呀,真是活神仙啊!”
“老神仙真是厲害啊,法力無邊,一下子就將這兩個惡徒給擒住了。”
“老神仙救救我家那癡兒吧。”
……
在這些村民看來,季世與傳說中的神仙已經沒有多大區別,一揮手,便將兩名平日里無法無天的惡徒定在原地。還能化作他人模樣,這些哪能是凡人能做到的。因此在知道季世是來幫他們的后,這群村民就像是群孩子般圍著季世,有的甚至還要跪下祭拜,倒是讓的季世心中感慨的同時,一陣手忙腳亂。
“鄉親鄰里們,大家都聽我說。”
見季世發話,這些村民不由杵在原地,紛紛看向他。
“大家不要慌亂,我此行前來便是解決村子里的事情而來,現在歹徒已經被我擒住,當務之急是將那些被這兩名惡徒所迷惑的村民給救回來,大家說是不是?”
“對,對,救人要緊。”
“說的是,說的是,不知道我們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嗎?”
……
“我正要告訴大家,一會兒我會把村子里所有的黑色雕塑全部毀滅,這東西是禍害鄉親鄰里最重要的工具。一旦毀去,那些被惡徒所迷惑的鄉親們便不會再做夢,只是毀去的那幾天,反應會非常大,實在沒辦法,你們就是綁也要將他們綁住。等度過那幾天,我會另做他法,讓大家能夠漸漸恢復正常。”
“老神仙說的對,老神仙讓我們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做。”
“對,只要能救大伙,別說綁起來了,就是吊起來都沒關系。”
……
眾多村民七嘴八舌,旋即便在季世和老村長帶領下,一家一戶的走過去。在季世毀掉黑色雕塑之前,便先將人綁縛在床上。果然,如季世所預料的那般,在季世毀掉黑色雕塑后,那被綁縛住的人就像是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旋即發瘋似的大吼大叫起來。
季世沒有停,一家一戶不斷走過去,伴隨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足足三個時辰,季世才將所有的黑色雕塑毀去。而這時,東方已經隱約有些發白,眾多村民雖然跟著季世忙活了一夜,可是卻依舊精神抖擻,光明的希望充斥在他們每一個人的眼中,就像是東方的那抹光亮,雖然只是隱隱約約,可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璀璨的陽光終究會驅逐所有的黑暗。
在接下來的幾天,季世仔細思考了一番。
此時的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些村民被邪法所迷惑,固然有他們自身的原因,可是若是他們心中能有一個正確的信仰,最好是再有些修為,哪怕是后天初期也好,怕是這兩名惡徒都難以得逞。畢竟季世探查過,這兩名黑袍人也不過是后天中期修為,還是那種后天中期里較為軟弱的,不用多,是要有七八個后天初期,便能和他們抗衡。
季世想到這里,便把自身的想法和老村長談了談,他打算讓村子里的人都能夠每日誦讀清靜經,道德真經這些經典。同時,為了方便修行,季世還打算傳一些小法門,像是數息,念咒之類的簡單法門。這些法門自然是修行下乘,可是這里的村民大多資質普通,上乘修行法門遠非他們所能夠理解,練習這等下乘的小法門卻正合適。
而只要信心苦志,堅持不懈的練習這等小法門,卻也會有些效果。
而為了將來考慮,季世還特地留下清靜經、道德真經這些道家經典,就是想將來村子若是真的有什么天賦超常的人出現,他也能知道什么才是上乘法門,修行的正途又是什么。到得那時,他自然會看不上這些小法門,外出尋找大道。
接下來的幾天里,季世還特意給這些清醒的村民講解了一番經文,雖然大多迷迷糊糊,可是季世還是堅持宣講了兩天,并告誡鄉親,若是將來有誰能夠明悟經文上所闡述的道理,便不必再修行他所給的小法門,可以去外界尋找更加上乘的法門。
眾多村民雖然聽不太懂,可是卻依舊虔誠的去聽,并且還把季世所宣講的話都記錄在了石頭上,以便將來慢慢揣摩。
而除了宣講經文,季世剩余的時間都是在幫助那些沉淪的村民驅逐體內沉積已久的魔氣,但是這畢竟不是根本。季世反復和老村長等人強調,等他們漸漸平復后,便讓他們誦念經文,同時讓他們認識到曾經所犯下的錯誤,真心悔過,只有如此,他們才能夠真正的重獲生機,否則,誰也救不了他們。
老村長聽完,心頭沉甸甸的,他知道將來所要面對的是何等困難局面,不過最難的時候都挺了過來,現在還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三天后,季世正式向大田村的父老鄉親告別。
當然臨走前他帶走了那兩名黑袍人。
而眾多村民在送別季世后,都是一副依依不舍的面貌,尤其是田老村長,拉著季世的雙手,顫巍巍的話語,更是讓得季世記憶猶新。
“季小兄弟,以后有時間,一定記得回來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