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待三人走后又等了半晌,才拖著趙偉從蘆葦叢中出來,然后輕輕將其喚醒。
趙偉疼的呻吟了一聲,然后慢慢轉醒,一臉茫然的看著王路,剛開口準備發問,王路搶先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是先不要管。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打敗你二弟,將我的朋友給救出來。你有什么辦法沒有?”
趙偉聽罷,點了點頭,用更加迷惑的眼神看著王路。然后又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接著便連忙搖頭起來。
“唉。”王路嘆了口氣,意簡言賅的將這幾天,或者說是這幾個端午節發生的事跟趙偉說了一遍。
王路這幾天經歷的太多了,或者說這一天比好幾天經歷的還多。而為了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解釋清楚,就又得把王路穿越之前的事也跟著交代一下。這樣一來,王路在跟趙偉敘述時不自覺就說得飛快,趙偉聽得連連點頭,當最后得知自己的二弟竟然也到了這里,并且獲得了超能力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二弟他怎么會有般能力?他一直就一心沉浸在權術當中,論武功也只能勉強自保,怎會把你朋友也綁架了?”趙偉不敢置信的問道。
王路一口氣說完,累的癱倒在沙灘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哎,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猜測大概是因為趙仡是把玉璽貼身放在懷里,可能受到的影響更大一些。”
其實王路的猜測無不道理,諾娃失去能源核與能源匣之后,不僅不能制造能量,同時也無法儲存能量,如果不是王路的出現,諾娃根本就是一開機就得關機。現在王路和諾娃分開后,趙仡卻獲得了跟諾娃當初加持給他一樣的buff,那只有可能是趙仡成為諾娃的電池,而且趙仡懷揣著玉璽,能量幾乎沒有上限。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諾娃到底怎樣了,她既然沒有將王路的底細全部告訴趙仡,肯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想到這里,王路一下子站了起來,大義凜然的說道:“不行,在這樣坐下去也沒有辦法,我們還是得進城去見到趙仡才行。這里一個參照物都沒有,我根本就找不到諾娃在這個朝代的具體位置!”
趙偉聽罷連忙搖了搖頭,說到:“如果二弟真的如同你說的那么厲害,你這么過去找他無異于飛蛾赴火。雖然大王說了很多我沒聽懂的東西,但是有一點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你永遠過不去明天?不論你是否死亡都會又在端午節這天醒來?”
王路搔了搔頭,說道:“應該就是這樣的,但是這次復活之前我也不能確定我到底死了沒有,或許我在牢房中被趙仡打死了呢?所以才又復活到了現在。”
趙偉想了想又說道:“這個事我看要從長計議,我現在雖然沒有內傷,但是也無法陪你一起進城。你一個人去找二弟,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一旦你不能復活回到這一天就麻煩了。”
“哎,我也不想冒險去找他,每次挨打也都很痛啊。但是現在諾娃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我怎么能安心下來呢。你們不著急回文朝,我還要回21世紀呢。”王路急躁的踢了一腳沙子說道。
趙偉換了個姿勢盤腿坐著,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我們再等一天,今晚我們都不睡覺,我就看著你會不會再回到今天早晨,這樣如何?”
王路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為免節外生枝,兩人也不敢到處活動,索性就在江邊找了一處比較隱蔽的位置等著。還好現在是端午節,白天不是特別熱,晚上也不是特別冷。趙偉身上攜帶的傷藥都還在,服用了一顆丹藥后,又用在傷口上敷了些膏藥,便盤腿坐在江邊打坐起來。
王路平躺在沙灘上,心中百感交集,雖然好幾天沒有吃飯了,或者說好幾個一天沒有吃飯了,也不覺得餓,只是大腦陣陣疼痛,感覺這段時間的經歷非常不真實,輕聲嘆了一口氣。
“大王怎么了?可有什么煩心事要跟我說嗎?”趙偉依舊盤腿打坐,也不睜眼的問道。
王路改為面朝趙偉,側身躺著,說道:“你說怎么了?發生了這么多事你就不覺得頭疼嗎?你就不擔心趙仡會做些什么壞事?你就不想回家?”
趙偉雙掌運氣,然后朝天揮出,又收于腰間,再雙掌合十平放于丹田處。
做完這一切,趙偉轉過身來,看著王路說道:“我或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對于我來說從仲宣樓搶玉璽,到現在到這也不過是三四個時辰而已。”
趙偉說到這里,王路才猛然醒悟過來:對啊,自己感覺過了好幾天,但是對于趙偉來說確實不過是小半天的功夫,而且他們位面的文朝本來就和王路位面的宋朝相似度極好,穿越到這里也確實沒有太大的不適應。
趙偉見王路若有所思,接著說道:“至于我二弟,他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娘親去世的時候,他還沒有三弟現在大呢。”
“那也不代表他可以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折手段。”王路反駁道。
趙偉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也怪我,娘親剛去世的那些年,我也非常難過,于是就讓父王幫我請了許多武林高手來教我習武,我想通過這樣來保護自己的家人。可能二弟就是那個時候受到我的影響,覺得只有強大了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吧。”
王路聽罷沉默半晌,接著說道:“你說如果你出面說服趙仡,讓他放了我的朋友并跟我們一起回去放棄造反,有多少把握成功?”
“我也不知道,現在二弟已經被欲望控制了心智,加上他現在獲得的力量更是蒙蔽了他的雙眼,說服他的可能性不大。”趙偉淡淡的說著,停頓了半晌好似終于下了決心一樣,又說道:“大王,如果你想到什么辦法打敗二弟后,希望你能放他一條生路,他畢竟是我一奶同胞的親弟弟啊。你剛才問我想不想家,我想,但如果代價是失去一個家人,我寧愿先不要回去。”
王路聽罷內心泛起了一片漣漪,他自己是獨生子女,體會不到這種兄弟之間的情誼,但是他知道家人的感受。
王路轉過身平躺了回去,好讓眼淚流回眼窩當中,接著嘟囔著的說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弟控,我也想能有一個宇智波兄弟和雷神兄弟那樣的結局啊。可是現在不是我放不放他一條生路,是讓他放我們一條生路啊。”
趙偉也沒有聽清楚王路在說什么,但聽過王路的神情也知道他會斟酌一二的。于是看著西邊的落日說道:“大王你先睡一會吧,我恢復的差不多了,等快到子時了我再喊你起來。”
王路也不客氣,翻過身去,背對著太陽睡了起來。雖然這幾次復活后,王路的身體都能恢復到被諾娃能量修補的最飽滿的時候,但他的意識卻一直沒有休息到,這么算下來的話,不算暈倒,王路已經差不多三十多個小時沒有合眼了。
有趙偉在一旁戒備著,王路很快就沉睡過去,進入了夢鄉。他夢見了諾娃,夢見了家人,夢見了一起生活的同學……
太陽緩緩從西邊落下,仿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能量,消失了影蹤。天邊的云彩也悄然離去,只剩下幾點疏星,殘留在天邊。而與此用時,在天空的另一邊,一絲彎彎的月牙悄無聲息的被掛了出來。光線不停地淡下去,好像誰用墨汁在天幕上涂了一層黑色,連帶著漢江變得平靜下來,好像宇宙萬物都在欣賞著月亮的沉默。
王路睡了一覺之后,疲憊的感覺一掃而光,還沒等趙偉叫他便自己醒了過來。王路借著微弱的月光張望起來,發現趙偉正盤腿在他身邊打坐,王路輕嘆一聲,說道:“這要是一場夢該有多好啊。”
“其實換個角度想,你怎么知道自己現在不在夢里呢?”趙偉仿佛一尊佛像一般,只見微微張嘴說出一句富有哲理的話。
王路聽罷頹然躺回去,看著猩紅色的蒼穹中掛著一輪孤零零的上弦月,向趙偉問道:“偉哥你這樣裝逼能發現有人靠近我們嗎?眼睛都不帶睜開的。”
趙偉依然絲毫不動,輕輕說著:“我閉上的只是肉眼,心眼卻已經張開。有時候肉眼會欺騙我們的,只有用心去觀察,才不會被幻覺影響我們的心智。”
王路撇撇嘴,如果不是經過多年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熏陶,他差點就要因為趙偉的這句話納頭就拜了。心中腹誹道:如果趙偉沒有這么高強的武功,看他敢不敢閉著眼睛放哨。
“偉哥,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額,就是什么時辰了?我覺得好無聊啊。”王路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等死一樣。
趙偉這次終于睜開了,卻沒有去看王路,而是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說道:“差不多快到子時了,你確定是這個時間嗎?”
“我也不知道唉,當時被關在牢房里什么都看不見。但是我肯定是過不去這一天的,所以應該就是在夜里12點重置。”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王路和趙偉相顧一望,二人點點頭往岸上的官道爬去,只見一人趴在馬背上由遠及近跑了過來。終于在一陣顛簸后,這人從馬上摔了下來。
趙偉示意王路不要動,自己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只見此人穿著士兵的打扮,滿身是血的躺在路上,在看到趙偉后,強掙扎著拉著他說道:“快去潁昌通報劉猊將軍,皇上已經遇刺身亡,讓他與梁國公一起帶領皇子府十三軍火速圍攻襄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