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回答我，舒服嗎？”月清幻淺笑著，又問了一遍。
墨辰好奇的看著她，卻沒說什么。
“要殺就殺！”黑衣人面上露出一抹決絕。
“這么想死？”月清幻淡淡挑眉“玉家給你什么好處了？
他們十幾年如一日的喂你服毒，用毒藥控制你們，你很感激是不是？”
“這都是命！所以……廢話少說，想要我的命你就拿去！”黑衣人額頭沁出冷汗，但卻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有一股熱流在游走。
那熱流就像是三月的春風，所過之處讓他全身說不出的舒服熨帖。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黑衣人終究忍不住好奇的看向月清幻“是毒藥嗎？你的藥……真好……
我已經很多年，不知道什么叫做暖了……
就像浸泡在溫泉，又像是三月的暖風……”
他微微釋然的笑著，似乎看淡了生死，只貪戀著這一刻的溫暖。
“死士……”月清幻卻悠悠一笑“我聽說，那些大家世族挑選暗衛死士，大致有兩三種渠道。
第一，收養流浪兒。
第二，去孤兒院挑選孤兒。
第三，從人販子手里買……
我現在很好奇，你是屬于哪一種？”
黑衣人微微閉目，大概覺得自己的死亡已是定局，說話的聲音亦是變得淡然無波。
“你不是應該問我為什么刺殺你，或者問我一些幕后人的事情。
對我這樣一個已經任由你來拿捏的螻蟻，好奇什么！”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月清幻淡淡一笑“這個世界很公平，但也很不公平……
有些人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命如草芥……
但是呢，含著金湯匙的若是玩物喪志，遲早會淪為草芥，甚至性命不保。
而生來命如草芥的，也完全有機會憑著自己的努力衣食無憂，甚至大富大貴，更甚者萬人之上！
所以你說……這個世界，到底是公平呢，還是不公平？！”
“你……到底想說什么！”黑衣人死寂的眼眸出現一抹淡淡的光華，轉瞬即逝。
“你不是已經猜到我想要說什么了嗎？”月清幻卻是一笑“死士都是從小培養的，為了好控制，很多人都會給死士下毒，用藥物控制。
十幾年如一日的被體內的毒藥折磨，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難道你就不想擺脫？”
“你該知道，我們這種人被喂食的毒藥，都是特制的……
你以為我們不愿意解毒？誰愿意每天不見天日？誰愿意過這種隨時送命的日子！
實話告訴你，我和伙伴曾秘密尋找過很久解毒之方……
但是沒用的！解不了！如今我落到你的手里，你要殺就殺吧……”
“我不喜歡殺人……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月清幻淡然一笑。
“交易！”黑衣人亦是諷刺一笑“任務失敗，即便你不殺我，我回去最輕的處罰都會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或者他們會殺了任務失敗的我……
所以……我沒心情和你做交易！”
“難道你就不想解毒，不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嗎？”月清幻淡淡一笑“知道我是誰嗎？只有我不想救的人，卻沒有我救不活的！”
黑衣人眼中閃現出猶豫。
月清幻的聲音變得蠱惑“你不想像正常人一樣活著嗎？你不想過正常的生活嗎？”
“你是誰？你真的能幫我嗎？”黑衣人依舊遲疑。
“知道我剛剛給你吃的是什么嗎？”月清幻笑的如同山野中綻放的罌粟，魅惑而致命。
黑衣人皺眉，漆黑的眼眸滿是糾結。
“那是一粒解毒丹，你長年累月的被人喂食毒藥，早就成了毒人……
若想解毒，就要用丹藥一點一點的清理堆積在你體內，滲入五臟六腑的毒藥。看看你的手。”
黑衣人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垂在身側的手臂。
原本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的手，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黑灰的顏色。
月清幻伸手，從桌子上拿下一張濕巾，在黑衣人的手上擦拭兩下，潔白的紙巾頓時變成了灰黑的顏色。
而黑衣人的手，恢復了一些肉色。
“這些都是從你體內排出的毒素……
但這些只是一小部分！
想不想徹底擺脫這些毒藥的糾纏？
和我合作，我就幫你解毒，怎么樣？”
“你……到底是誰？”黑衣人死寂的眼眸多了一抹難解的光華，眼神游移不定。
“我姓月……”月清幻淡淡一笑。
黑衣人撐大了眼眸“是……醫神……月家……”
“月家出手無死人……你好好考慮一下。
是死，還是……和我合作換取自由，以后……可以活的像個人！”
“你真的能給我解毒……
不是……你要我做什么？”黑衣人似乎動心了。
墨辰自始至終站在一旁，漆黑深沉的眼瞳讓人琢磨不出他的情緒。
“我要你說出你所知道的，關于玉家的所有事情，我還要你幫我保護一個人！而酬勞，就是我幫你解毒！你考慮一下。”
“就這些嗎？”黑衣人猶豫著問道。
月清幻點頭。
庭院中的梧桐樹被風吹的輕微搖擺著枝葉，幾片微黃的樹葉如同受傷的蝶，盤旋著從繁茂的枝葉上墜落。
半晌，黑衣人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用一種咬牙的語氣道“好！我答應你！反正我什么都沒有，命都不是自己的……
我就賭這一次！”
月清幻勾唇一笑，上前手法嫻熟迅速的將黑衣人脫臼的關節全部接上。
“屬下，拜見主子！”被接好關節的黑衣人單膝跪地，垂首對著月清幻行了一個大禮。
“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你不必這樣……
從現在開始，忘記以前的那些束縛，抬頭，挺胸的活著！”月清幻聲音依舊清冷淡然。
黑衣人從地上站起來，神色依舊復雜莫名。
“你叫什么名字？”月清幻問他。
“7號”黑衣人微微斂眸，聲音死寂的沒有一絲起伏“我們死士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月清幻伸手將地上的人拉起來，思慮一下，道“從今天起，你就和我一起姓月，名字么……就叫月朗。
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