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12月的天,已經(jīng)徹底入冬了。千姬沙羅縮在被子里,放在床邊柜子上的手機響起之前設(shè)定好的鬧鐘。千姬沙羅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手在柜子上摸了幾下,摸到手機之后瞇起一只眼睛把鬧鐘關(guān)掉,手機隨手扔在枕頭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等千姬沙羅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頭腦昏昏沉沉的,呼出的熱氣都仿佛冒著火星子,用手背覆在額頭上,溫度燙手。
千姬沙羅發(fā)燒了。
坐起身,晃了晃暈乎乎的頭,千姬沙羅剛下下床去一趟洗手間就發(fā)現(xiàn)柜子上放著水杯和藥片,以及一張壓在水杯下面的紙條。是幸村媽媽的留言:沙羅醬,醒來記得先把藥吃了,學(xué)校那邊已經(jīng)請過假了。我出門去趟超市,一會兒回來,要是餓了廚房溫著粥,另外請好好休息。
白色的字條下面還畫著一顆小愛心,字體秀氣一眼就能看出字的主人是一個溫柔的人。千姬沙羅抿著嘴角,略微翹起。又想到去年生病的自己是一個人在家度過的,不由感嘆有家的感覺真的很好。
簡單的洗漱之后,千姬沙羅乖乖吃了藥,又吃了半碗粥,才回到床上繼續(xù)睡。等醒來的時候溫度已經(jīng)退下去不少了。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千姬沙羅下樓的時候幸村媽媽已經(jīng)回來在廚房里忙弄午餐了。
“沙羅醬醒了?中午給你煮了雞絲粥,等會吃一點在休息。我看看退燒了沒有。”擦干凈手上的水漬,幸村媽媽撩起千姬沙羅的劉海用自己的額頭貼了貼,“比早上溫度低了好多,吃藥還是有效果的。”
“給阿姨你添麻煩了。”
“誰還沒有生病的時候,乖去飯桌那坐會兒,我去給你盛碗粥。”將千姬沙羅推出廚房,幸村媽媽轉(zhuǎn)身盛了碗粥端到她面前,“小心燙,你先吃吧,我這還有幾個精市準(zhǔn)備的菜需要燒一下。”
“一會兒還是我去給幸村送去吧,睡了一個上午想出去走走。”
“哎?可是……”
“沒關(guān)系的,正好出去運動一下出點汗。阿姨忙了一個上午了,也該休息一會兒。我去送就可以了。”
再三確認(rèn)千姬沙羅真的可以之后,幸村媽媽才松口:“那好吧,精市那邊不著急,你別燙到。”
“好。”
出門之前,幸村媽媽拿了一件幸村厚實的羽絨服給她套上,又用圍巾給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是之前去北海道的時候給阿市買的,現(xiàn)在他穿顯小了,你穿剛好。好了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拎著保溫桶,千姬沙羅裹著圍巾,戴著口罩,套上手套,像一只企鵝一樣一搖一晃的出了門。一路上頂著別人的目光,搖搖晃晃的到了醫(yī)院。
幸村開門的時候先是一臉詫異,隨后臉上憋著笑讓出了位置放千姬沙羅進(jìn)去:“中午怎么是你過來了?媽媽呢?還有你這身……咳。”
摘了口罩圍巾,脫下厚實的羽絨服,千姬沙羅無奈了:“想笑就笑吧……早上起來有點發(fā)燒,阿姨幫我請了假,現(xiàn)在想出來走走就正好過來給你送午飯。”
“發(fā)燒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去用手背覆在她的額頭上,“還是有點燒,吃藥了嗎?”
精神懨懨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沐浴著窗外照射進(jìn)來的溫暖陽光,千姬沙羅回答道:“嗯來之前吃過了,你先吃飯吧,我補一下早課。”今天因為生病早課都沒來得及做,這會兒雖然已經(jīng)是中午了,但是可以勉強補一下。
吃著飯觀察著千姬沙羅的狀態(tài),確保有問題的話他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等幸村洗干凈保溫桶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少女靠著墻壁睡著了。
收好保溫桶,擦干凈手上的水漬,幸村站在千姬沙羅面前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把她抱去床上,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小心翼翼地讓少女靠在自己懷里,慢慢的挪到床邊,幸村正準(zhǔn)備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懷里的少女睜開了眼睛。
紅色,是宛如寶石一般艷麗的紅色,是倒映著自己身影的紅色,是蘊藏著各種惡欲的紅色。
少女唇角微勾,薄唇輕啟,喚道:“精市~”
“你……”
手臂勾著幸村的頸脖,一用力將他拽了下來,少女湊過去親吻幸村的唇角:“精市~~我好喜歡你~”舌尖探出,輕輕舔了一下幸村的下唇。
“你是誰?沙羅呢?!”幸村掙扎著按住懷中少女的手,將她推開,“你是,心魔?”
“心魔?她是這么稱呼我的?呵!”被幸村按在床上,少女也不掙扎反而笑嘻嘻的看著面前的少年,“你不是喜歡她嗎?這么好的機會你不要試試?在說,我和她本就是一體。”
“不一樣,你們不一樣的。沙羅沒有你這么強烈的惡欲。”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少女笑出了聲:“我本來就是被她分割出來的惡欲。天生佛子,輪回兩世,為了能夠渡劫成佛,她特地分出了一些欲念。結(jié)果現(xiàn)在卻說我是她的心魔,倒是有趣。”
撥開幸村按著自己的手,少女坐起身:“真的不考慮嗎?她分裂了欲念,根本就不懂情感,也永遠(yuǎn)也不會明白你的心意。而我不一樣,我為惡欲,又是她的一部分,比她更合適。”
“不需要,讓沙羅出來。”
“出不來,她再也出不來了。”
“哦,是嗎?看樣子我來的剛好。”不知道何時房門口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黑色襯衣的男子,明明就走了幾步路,可是卻在眨眼睛出現(xiàn)在了床邊,“小姑娘的惡欲,你這是乘人之危啊。”
幸村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在腦海中回憶了片刻,才想起來他是那天下午自己和千姬沙羅在橋邊遇到的人:“是你。”
“好了,少年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休息一會兒,等睡醒了就都結(jié)束了。至于你,和我來,要是讓你在這么搗亂下去,小姑娘醒來會哭鼻子的。”
“我不去,你放開我!我們本就是一體!憑什么要壓制我!!!”
“還不懂嗎?你為惡欲,她為佛子,縱使是一體,你也要消失。”
“沙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