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班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既然無法相對,遠避何嘗不是一種方法。
前臺的空缺很快被填滿,是一個很文藝的少年,仿佛除了他精心書寫的文字華章,這片世界就漆黑一片,傳說中視紅粉為骷髏的人大概如此。不過,他與棄茫倒十分洽談,兩人皆在鉆研世界歷史進程,把慕容筱雪的離去沖淡不少。但始終有些空落感彌漫胸膛。
有些人失去才感覺重要,對他們或感激或歉疚,總有無法取代的地位。
幾日來,氣氛很沉悶,連電話也緊跟著沉寂。一貫靈動的夜紫少有的沉默,像忽然長大,平添絲縷成熟的韻味。
中秋總那么令人愉快,假期可以集結成對。沉悶之下,無法壓抑一絲興奮的脈動,雖然學校尚未官方聲明,但課室之外早已風起。
國慶,一年中一個國家的慶典,通常為建國之日,也有以其他于國有重大意義的日子作為國慶日。此類慶典在神國亦有,譬如神國的祭天日。只是相較之下,祭天為一國之重事,雖天時地利,契合天地之機,其莊肅、慎重,不是區區一個人界國家的國慶能夠比擬。
當然,重要與否,與一名蕓蕓學子毫無瓜葛。不過,七日長假,猶如大赦,給人沉郁中一絲喘機。
10月1日。
是這個國家的建國之日,更貼切說,算是誕生之日罷。
浩瀚如煙海的歷史典籍中,似乎雷同,它亦有個轟轟烈烈的建國史,億萬鮮活生命用血肉筑成一道鋼鐵城墻,千萬枯骨之上立起一道國門。其中多少驚世謀略,多少爾虞我詐。
幾陣干戈,幾多沉浮,埋沒了無數人的血與淚,染紅了一段歷史的滔滔洪流。不乏蓋世豪杰,亦不缺縱橫一方的梟雄,他們默默付出,未曾顧慮過功名利祿,辛苦付出一切只為一個國家的屹立,這是一個國家崛起的輝煌支柱!
『中國人民站起來了!』
這是建國歷史的偉大總結,飽含無數人的生命凝聚成一句簡短的話,貫穿歷史長河,是無盡鮮血洗煉后的極致升華。然后踏過史詩般的崛起之路,走向滔滔歷史的至繁花點,迎來一個國家所要到達的繁盛。
無論神國抑或人界,國度的建立莫過于斯??v為萬載不朽的神,亦僅是神國腳下一塊堆砌的泥磚。這是一段殘酷無法回首的心酸歷程,個中幾多回味唯有歷史細細品味。
立一國之誕,的確是一種緬懷英雄往昔的最好方式。自國度出現以來千百萬年,一直延襲。在神國有祭天與平常年月的“司神節”,在凡人國度里亦有類似。
可惜,歲月變遷,這個國之慶日早已隨波逐流,變成了平常人忙碌下的消遣,只剩單純的假日含意。
這也算是一種文明演變么?史籍讀至此處,棄茫總有些疑惑。只是,人界與神國中斷聯系上萬載歲月,其中的文明歷程終究會有偏移,不可以神國故老相承,古老幾近呆板的律例來度測這里的變化,畢竟兩者相差太遠。自然,此為他閑暇時無聊的猜度,從根源講來他不屬于這里,不必勞心。
既然有假期,順應便好,盡管這樣學學停停的方式令他有些難以適應。但空閑的假期有更多的時間讓人清醒,把打散的生活重拾,正好借助它緩沖一下近來的變故,慕容筱雪的離開多少潛在影響。
上午,似乎連老師也興奮許多。
學生雖苦,更苦的卻是教師,起早貪黑,單一襲教案,挑燈夜戰至天明,幾多勞累艱辛。能多休息,何厭有之?
各式的旅游以及購物傳單紛至沓來,猶若嚴冬寒風,無孔不入。更有傳言,四年一屆的美食節會在鼓樓附近旅行。民以食為天,更何況地點鼓樓是這座城市一處著名的旅游景區,讓人蠢蠢欲動,可惜時間定在10月的4號,尚有一段時日。
“國慶耶,你準備上哪兒溜達去?”
“當然全家旅游去,好歹我老爸放幾天假?!?p> “呦呵,啥時候那么顧家啦,不陪你的小娘子了?”
“滾一邊去,皮癢是不?”
……
“茜,國慶我想約你……”
“等下輩子吧,我沒心情?!?p> “那你怎樣才有心情?”
“唔,除非你能把校草約出來?!?p> “啊……”
……
“你說能約到他出來么?”
“難!”
“去死呀,還說是好姊妹,這樣打擊我!”
“沒辦法啦,人家身邊有那么多美女,怎么輪得到你?”
“事在人為嘛。”
“可是,聽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p> “天??!”
………
校道上,雖然只是剛剛宣布完放假,但議論已然紛紛,已經壓抑許久。
身后,夜紫掰著指頭盤算著假期的打算,七日的長假的確需要好好計劃。不過,棄茫倒不擔心她會跑去旅行。
“你有什么打算?”夜紫突然湊近。
“打算?”
“國慶長假的打算啊!”
“能有什么打算,保護小姐出行咯!”棄茫玩笑道。
話音方落,背部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拳,“貧嘴,誰要你保護?”
“對呵,大小姐可是空手道黑帶二品呢,那明天我就引咎辭職。”
“可以啊,毀約的賠償金大概是五十多萬?!币棺弦е割^無辜地說。
“呵呵……說笑的。”
突然有些懊悔,為何會簽那份合約?
“哎,是在計劃跟你的柯悅一起過嗎?”夜紫難得沒有執著剛才的話題,一臉壞笑的盯住棄茫。
柯悅,心底一突。七天長假對于校園的情侶們而言,的確是趁機浪漫的難得時機,可是……
情侶之間的交往,到底是怎樣的?
棄茫從未認真思考過,在神國那只是天方夜譚,然而現在……
“沒有,她應該有自己的事情吧?”棄茫吱唔地應道。
“切,你真是木頭呀!”夜紫嗔怪道。
“也許吧。”棄茫輕嘆。
“你,要跟筱雪道歉么?”許久,夜紫驀然問。
“……”像晴空破碎的驚雷,劈得啞然無聲,仿佛巨石壓在胸膛,好難受。連自行車,也隱隱有些不穩。
“沒事吧?”夜紫關切問,滿是自責。
“讓她靜靜吧,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男孩?!?p> 突然棄茫開口說,連他也不知為何這樣說。
(茫潼:請不要厭煩茫茫為什么會重筆寫“國慶”這段,地球人都知道?咱愛國!當然(自戀狀),更愛茫茫!
棄茫: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