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神國,琰月池。
澄碧的湖水蕩起絲絲波紋,氤氳的靈氣凝聚成千萬絲縷五彩,更有瑞獸虛影化形而出,在湖水中騰躍戲耍。
湖岸,垂柳弄枝,碧草蔓延,各種神花奇葩盛綻,垂下縷縷神力,一幅幅瑰美的幻景沉浮。她一如謫仙,獨立湖邊,一簾青絲似星河下瀉,隨風飄揚,仿佛隨時會乘風歸去,羽化世間。
“風——”一字出,剩下的一半就噎死在喉頭,無法掙脫。
有些東西已經變了,便連這千百年時時牽縈的夢境。
“你還愛我嗎?”
幽幽的聲音貫穿千古,破碎了時空的洪流,滾滾而來,似天籟從九天降落,似怨曲自幽冥升騰。
愛……
他在心顫,無可遏制。無盡的困惑翻涌,要打亂了一世的紅塵。一千年,兩千年……它已經變了,只是他一廂情愿地認為從未變過。在沒有來到那個世界,在沒有認識他們之前,他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沒有變過。然而今日,在此刻,他無法再瞞騙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低淺的呢喃,破碎的眼淚滾滾而下,繼而破碎了內心。
“你變了,它也變了,是嗎?”她的聲音依舊空靈,空靈得好像超脫塵世間。
沒有回答,或者是,不敢回答!
“去吧,茫。我束縛了你一千年,你應該自由,所有的一切都會解脫。”
她笑了,帶著解脫,突然破碎成漫天的花雨。無名來的風,消散了一切。
依然瑰美的琰月池,垂柳風弄,幽草葩花,但佳人已然不待,徒留得一尺的美景。
心,好像有什么跟著破碎了,是禁錮了無數的歲月的藤枷,還有它本身……
窗口透過一絲光,天微亮。
陡然,寬敞的臥房,悠揚的鈴聲逐漸喧鬧,碎散了寧寂一夜的空氣。
“喂——”
“是我,起來了么?”
“睡著呢,怎么咯?”
“壞蛋!”
“呃……原來我一大早起來接電話就是等著挨罵呀,傷到我脆弱的心靈了。”
“好咯,好咯,我錯啦,乖哦!”
“咦,我家的小柯悅還蠻會哄小孩的嘛!”
“不,不是,是我用來哄我家‘小乖’的。”
“小乖?”
“嗯,就是那條寵物狗……糟了,說漏了。”
“……”
“其實,棄茫,我找你有事啦。”
“有事?”
“嗯,人家想約你一起去看電影,今天下午!”
“哦,柯悅小姐的邀請一定會到!”
“貧嘴!說好了,不準遲到!”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呵呵,還有……”
“唔……”
“謝謝你的項鏈,昨晚我很高興。”
未等應聲,已經是一串忙音。
“你喜歡就好。”棄茫兀自憨笑。
放下手機,一切又重歸靜寂。
平常的這個時候,屋里恐怕已經跳動著夜紫活潑的氣息。可是,現在卻靜得能聽到呼吸,如死一般的沉寂。安靜得讓人陡生恐慌和不安。
閉上眼,夢境在回憶,那解脫的聲音隱隱環繞在耳畔。她的臉,她的身影,她的一切,都變得像混沌一般模糊不堪。
關于她的訊息在崩潰,在遺忘。或許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了……
“某人遲到了三十分鐘零二十五秒哦!”棄茫一本正經地對著手機的顯示時鐘。
“是你自己早到,還賴人家。”柯悅反駁道。
“是嗎?”棄茫質疑。
“當然,早上我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柯悅一副你別不相信的模樣。
“好像……”棄茫堅持革命。
“再不進去,就要開始咯!”柯悅揚揚手中的電影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緊緊的盯住棄茫。
“那……進去吧。”棄茫無奈道,在絕大多數的事上是永遠無法將女孩們駁倒。
電影院,棄茫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早前夜紫曾與他講過,更是告訴其最新的三維立體影院。不過,柯悅沒有選擇三維影院,這只是一座普通的電影院,但似乎更適合情侶們一起觀看。
播放室極為寬敞,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數以千計的座位,燈光卻很黯淡,在其中行走被絆倒是極有可能的。
“我們的票號是87和88,最后一張情侶座哦!”柯悅興奮地說,挽著棄茫往座位走去。
情侶座,的確如此,這是雙人座的座位,兩個人互相摟抱著看熒幕也沒有問題。附近,已經有不少情侶就坐。
剛坐定不久,熒幕陡然亮起,已經開始播放了。一旁,柯悅早已全神貫注,可樂、爆米花,一直延襲。棄茫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四周,實話說,這樣陰暗的背景令他難以適應,或許是那段不知歲月的時空漂流遺留下的惡果。
這是一部愛情片,不過既然是情侶,首選自然是愛情片。可惜片頭太短,棄茫錯過了它的片題,唯能欣賞一部不知名字的電影了。相比電影本身,他反倒更享受兩人看電影的氛圍,或許是有意或許是無意,柯悅整個身體已經傾向棄茫的懷抱。
和自己心愛的人相依相偎,攜手與共,天下最美好的事莫過于此。月夜下,離曾經對還年幼的他說過,當時的他還未能理解其含意,乃至他登上帝位成為東方天帝時也不能理解離姐姐那一生所追求。但,在此刻他清晰的感應到那種滿足,無以言表。
這就是離姐姐一生追求的嗎,也是哥哥一直渴望的,他剎那明白,更明白棄蒙在離墜下離魂淵時的痛苦,有些幸福稍縱即逝……
“干嘛笑得那么開心?”柯悅瞪著杏眼疑惑的盯住棄茫。
沒有絲毫預料的,棄茫突然伸手環住她:“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啊!”
“討厭。”柯悅俏臉微紅,別過臉去,裝作認真的看電影,不在理會棄茫。
棄茫倒是輕靈一笑,重新把目光投向熒屏,可是平靜的心湖卻在翻江倒海。
影片進入gāo潮,是男女主人公重逢后的激吻。似乎是受電影渲染的氛圍影響,周圍許多情侶也緊跟著激烈碰撞,令空氣也變得微妙起來。
她在認真的注視著屏幕,心卻很亂,毫無緣由的亂……
突然,耳邊一熱。
擰頭,是棄茫無盡放大的臉,俊美得讓人心顫。
“干嘛?”是問話,更像是囈語。
俊俏的面容,帶著點點的嬰兒胖,楚楚動人,讓人禁不住心生愛憐。
許久,混亂的心海終于碰撞出結果,棄茫深吸口氣,緩緩吐出,
“我想,親你。”
(茫潼:第三更完成!!把自己練趴下了,因為時間,所以這章很匆忙,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