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離開自己,棄茫會離開自己……
夜紫從未想到過棄茫離開她的那一天,由始至終沒有認真考慮過……
從來以為日子還有很長久,沒料到會這樣匆匆結束,令人無法適從……
沒有棄茫這個保鏢兼保姆的日子……
恍惚間似乎已經能預感到那些將來的歲月缺失了一種難言的東西。
呵呵,不知道這叫不叫離不開……
他真的必須離開嗎?
答案沒有回旋的余地,明確得就像人需要呼吸空氣一般。
盡管她身為夜家的大小姐,但有太多的事她尚不能決定,涉及夜家聲譽的一切她更無法做主。
無論結局如何,一切都已按照既定的路線集合,夜家是不會容許一個不明不白的人留在家中。這已不僅只是安全的問題,還有一個豪門的臉面。所以,棄茫一定要走!
愣神許久,“你真的要走?”夜紫喃喃道,很不舍得。
“或許吧,按照目前的情況已經沒有挽回余地了。”棄茫嘆了口氣,心底觸動,不忍看到夜紫悲傷。
“應該有辦法的。”劉寬成輕笑道,笑得很干澀,很作假。說歸說,他如今亦毫無辦法,這是在網絡上刊載的報道,已經被轉發開來,沒有回收的可能。
“茫哥你要走?你要去哪兒?”一旁當著透明人的禹海終是禁不住開口道,“自從你來了我和劉少的日子才好過些,你一走留下我們這倆小弟咋辦?”說著胖臉上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氣氛不知何時變得有些傷感,莫名的離愁緩緩升騰。這是一群難以割舍的好友啊,棄茫心中微顫,昔日他在神國是為一方天帝,高高在上,無所不能,身邊卻一個能真誠談心的朋友也沒有,現在淪為草寇卻是有一群知心的朋友。
不知道這樣下去,到最后他是否能斬下這里的一切離開。不知道如此下來,他會不會動搖他的本心,失去繼續那個計劃的勇氣……
“呵呵呵……你們怎么了?事情還沒糟糕到那一步,或許還有機會補救呢!”棄茫哈哈地笑道,完美的面龐上畫出小丑似的憨笑。
“就你還笑,為你瞎操心了。”夜紫嬌嗔道,很不滿棄茫的表現。
“其實無論我最后是否要離開這里,你們都一樣要生活下去的,每個人都是每個人生命中的過客罷了。”棄茫寬慰道,讓他們難過,他于心不忍。
“茫哥,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和劉少還在努力令那張鬼臉笑,等著你收我們做小弟呢!”禹海一本正經地喊道。
“棄茫……”劉寬成聲音有些嗚咽,黑色邊框眼鏡后泛起點點濡濕。是他的到來改變了他和禹海渾渾噩噩的命運,沒有他直透心靈的啟發,或許他還是一個“二世祖”,一個無賴,直到終結這個混沌的人生。從某種意義說來,他是恩人。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辦?”夜紫突然吼道,清靈的聲音回蕩,環繞在每個人的耳際。
話才剛出口,猛然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急忙捂住口,她不確定是否還會不受控制地說出類似的話來。白皙的面頰,兩抹緋紅彌漫開來。
震驚,駭然,強如棄茫也是驚得一怔,身體微微一顫。黑色邊框眼鏡之后,劉寬成一雙眼睛瞪得超乎尋常的大。禹海龐大的身體更是直接從沙發上跌下。
驚異,尷尬,曖昧的氣息蕩漾,連平靜的空氣也瞬間破散。
張張嘴,喉嚨止不住的干澀,說不出話來。
“我說錯話了,是么?”最后還是夜紫自己先開的口,臉上的紅霞還未褪盡,尷尬的努力揚起一邊嘴角。
“沒,還不算太錯,只是用詞有些不太恰當。”禹海咧嘴沒心沒肺地說道,忙從地板上站起。
“唔,這應該算是主仆情深,主仆情深,就像我和禹海一樣,有時就算我和甄琴在一起也不會落下胖子。”劉寬成連忙原因來解釋圓場。
誰跟你主仆啦?禹海憤憤地張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是看在茫哥的份兒上。”他低頭自言自語。
看向棄茫,他正煞有介事地看著腕上的手表,未過多理會。但,她仍是細心注意到他的放下的右手陣陣顫索,太輕微,不用心難以察覺。
“我是代柯悅說的啦!”夜紫打趣道,“人家那么喜歡你,你就舍得這樣離開啊,沒良心!”
“柯悅那邊?的確是問題啊。要不我帶她走吧。”棄茫放下手,調侃道。
“你就忍心走了?”夜紫急問。說完,她才意識,似乎又說錯話了。
剛剛調動起來的氣氛又沉郁了下去。
“呵呵,我和胖子已經來這兒半天,既然推測有了結果,我想先出去探探風聲,看看有什么辟謠的辦法。”見勢頭不對,劉寬成急忙開溜。
“對,對,對,我先和劉少去探探風聲,你們繼續聊。”禹海也不是傻子,急忙附和。
“再見,不用送了。”
兩人一前一后的當逃兵,沒等剩下兩人多說,已經顧自開了門,溜走。
沉悶的關門聲,帶來了沉默,把滿屋流動的空氣也凝固起來。
四目相錯,說不清的尷尬,莫名的情愫在兩人之間彌漫。
“咳咳……唉,有些感冒了,大小姐請允許我出去買些藥回來。”最終還是棄茫呆不住,尋借口要逃避。
“藥,我房里就有。”身后傳來夜紫幽幽的聲音。
“還是不勞煩大小姐,我出去買罷。”棄茫固執說,起身離開。
“你就打算這樣走么?回你的神國。”身后,夜紫追問。
“嗯,或許,我還沒找到回神國的辦法。”棄茫失落地搖搖頭,“可是我必須離開,因為你是夜家大小姐,這事多少會對你有影響……”
“可是,你知道么?”夜紫聲音有些嗚咽,“我不想讓你走,即使你一輩子都只是柯悅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