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萍兒！”

寒雪正要爬過橋欄，忽聽到身后一個蒼老、陰、幽的聲音響起。她愣了一下，想，應該與自己無關，她繼續往橋欄外爬。

“雪萍兒！”那叫聲加重了語氣。

寒雪忽然想起，這橋上只有兩個死人，怎么會有人說話？她忙轉過頭，竟見在自己不遠處，站著一個白袍老人，這老人好老呀！像有幾百歲一樣，用一根藤蔓將白發束在頭頂，垂下的白發和雪白的胡子，隨著白袍，在寒風中飄蕩著。

寒雪呆呆地看著這個老人，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老人見寒雪看著她不說話：“下來吧！孩子。”

“你是在叫我嗎？”

“嗯，”老人點點頭。

“你是誰？”

“我是啟。”

“啟？”

“對！”

“我沒聽說過啟。看你不像一般的人。”

“我不是人，我是一個古老的魂。”

“你是個魂，我難道是在夢中？”寒雪看了一眼地上兩個死尸道。

“你不在夢中。”

“不是在做夢，我殺死了兩個人，還是要被槍斃的，還不如現在死了。”寒雪說著，又往橋欄上爬。

“雪萍兒！”

“老人家，我不叫雪萍兒，我叫寒雪。”

“你在華夏叫寒雪，在天國，叫雪萍兒。”

“老人家，人死了，到天國，還要另換名字嗎？”

“我說的天國不是華夏人說的，好心人死了去的地方。我說的天國，而是一個上古國度。我是天國的創始人，你是天國第七代君主，我的后人。”

寒雪看了一眼老人，淡淡地笑笑道：“老人家，這地上有錢，你把它都拿去，留買東西吃吧！我打死了兩個人，已經報過警了，警察很快就會來，我不想坐牢，我也不想被槍斃，我得趕在警察來之前，盡快死掉。”寒雪說著，又往橋欄上爬。

“雪萍兒，你要是個普通的女孩，能打死這樣兩個人嗎？”

寒雪忽聽了老人這話，一下呆住了，不由得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老人來。見他雙目炯睿，并不像瘋癲之人。

“老人家，我從小在揚州長大，我是我媽媽生出來的。”

“這，我以后會慢慢對你說的，你把手給我。”老人向寒雪走來，伸出手。

寒雪疑惑地把手伸向老人。

“把你的手心放到我的手心上。”

寒雪慢慢地把右手心貼到老人的手心上。

“再用你的左手，雙指，壓到你的君王之印上。”

“什么是君王之印？”

“就是你眉心的那顆胭脂豆。”

寒雪用左手雙指壓在眉心的紅痣上。

“你閉上眼睛。”

寒雪慢慢地閉上眼睛：

太陽已經被西面的大山擋住了，群山環抱著這座孤零零的小院，小院面向南，北面三間正房，東、西兩邊，各兩間廂房。小院里曬滿了藥草，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夫人，身穿粗布衣衫，雙眼紅腫，滿臉愁苦，正把草藥一抱、一抱地往東廂房抱。

她身穿花布衣褲，費力地拿著一只二尺長的鐵簫，對著院子里幾十只黃蜂吹奏著，見那些黃蜂，隨著她的簫聲，時而飛起、時而落下……

“唉！”她嘆了一口氣，把簫放到地上。

“怎么了孩子？”

“奶奶，爺爺做的這個簫呀，雖然能吹出很多聲音，讓黃蜂來和我玩、聽我的話，只是太重了。”

“等你長大，就不重了。”

“我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她問著，也過來，把草藥往東廂房抱。

“快了！”老婦人別過臉去，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