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愿與女孩簡單交談了幾分鐘,主要是問她一些興趣方面的問題。然后把主管叫過來:你把這位小姐的資料收下,讓她明天去我辦公室面試。主管說:李總監放心好了,我馬上去辦。
女孩一聽要她去面試,興奮得臉都紅了。
女孩站起來,又理了一下裙子,微紅著臉說:李總明天見。
李愿說:別忙走啊。
女孩停下來問:李總還有事。李愿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要是認錯人怎么辦。
女孩的臉更紅:不好意思,我叫周末,綿軟的棉,姓周的周。
這時李愿才有機會多看幾眼這個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她的臉不大,下巴略有點尖,是那種不打扮也有七分姿色的類型。說話的時候,她會用那雙不大卻頗有深意的眼睛始終盯著你看,讓你心里像揣著一只小兔子,膨膨亂跳。
啊,周末。好聽的名字。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就這樣不自覺地走進李愿的生活,走進他的情感世界。也就是這個美麗女孩周末,在那個特殊的年月,特別的背景下,與李愿,與張西平共同演繹一出生生死死的考驗與較量……
從人才市場往回走,李愿突然發現天空有些異樣,特殊形狀的云正在聚集起來,形成一座奇峻的山鋒。這種奇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似乎預感到會什么事發生。但此時他的心情很好,因為一個如此讓他賞心悅目的女孩明天就要來公司面試了。
女孩的一雙小腿很迷人。
當張西平得知,新來的周末和自己是老鄉的時候,心中不免產生一種異樣的親近。是的,離開家好幾年了,雖然單位至今還沒有追究他的責任,但上面的意思是很明確的,就是根本不希望他回去,更不能張揚,就當從來沒有過他這個人。就當他已經客死異鄉……但是當他得知單位已經把他這個分管財務的副局長作了除名處理的消息后,一時間還難以承受這個打擊。
那天晚上,他獨自喝下一瓶白酒,醉得不成人形。從此,張西平變得比以前更沉默了,別人都認為他心里有苦,可誰也不知道苦從何來。只有他心里明白,他成了一頭替罪羊。
錢確實是私下分了,可他并沒有得大頭,但一切卻都是他經手,誰都沒留下證據。他的小本本上有記錄,可那只是他個人的記錄啊。要是有一天東窗事發,小本本能作為證據么。
南下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家,他不敢回去,不能回去,但是對于那片從出生到長大到發達的故土,張西平是有很深感情的,但有家不能回的處境讓他成了可憐的棄兒。所以聽說公司來了一位老鄉,心里除了很高興以外,還有一種說不清的五味雜陳。
剛上班的第一天,李愿帶周末來見張西平的時候,張西平頓時眼前一亮,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老鄉竟是如此美麗誘人。美麗也就罷了,要命是這誘人,誘人犯罪,誘人犯規,誘人犯病……張西平只能暗自嘆息。
李愿啊李愿,你倒是有艷福呢,上哪招來這么一個尤物中的極品,你這不是讓我犯錯誤么。我能不能,該不該,可不可以這樣做,畢竟我們是好朋友,是合作得很好的上下級,更何況我我也說了那樣的話。我說過不和你竟爭,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就這么一個活生生的尤物站在面前,心中那股沖動誰能扼制得了。
張西平與周末相見時剎那間的表情變化全被李愿看在眼里,可他還來不及問清楚。張西平已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順便開了一句玩笑:你看我們李總帥不帥。
李愿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什么話,沒來由。周末也摸不著頭腦,看了一眼張西平,又把目光轉向李愿。
我是說我們公司人才濟濟。張西平改口道,現在我又有了一個小老鄉,長得這么漂亮,我高興得很啊。這樣吧,晚上我請客,給小周接風。
李愿馬上附和:行啊,你是領導,請客是天經地義的事,周末,不要推辭啊。
周末臉紅了一下,我隨便……
那天晚上幾個人都喝醉了,張西平更是醉得不省人事,這讓李愿感到十分詫異。認識張西平這么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喝這么多。在他送張西平回宿舍時,張西平還說了許多似是而非的話。有的簡直就是胡話連篇,最后還說了一些絕望的話,似乎在他的心里的不少苦水想往外倒。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哭,這是男人傷心的哭,哭得低沉和排山倒海。聽他的哭聲,與其說讓人感到傷心倒不如說讓人覺得有點害怕。怕什么呢,他也說不清,總之就是有一種不踏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但從那天晚上之后,李愿便隱隱感到他與張西平之間開始有了一些距離。
當然,對于周末來說,始終蒙在鼓里。她無法得知這兩個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并且在聽說張西平是自己老鄉時,她也由衷地感到很高興,在她看來,畢竟又有了一個依靠。多年的流浪生活讓這個女孩經歷不少,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下子擁有了兩座強有力的靠山。也許,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盡頭了。
周末上班后,李愿將她的宿舍安排在的樓下一個雙人間,與另一女孩住一起。其實這已經超標了,按她的職位只能住四人間。可是李愿怎能讓她住那種宿舍呢,不忍心。
第一天上班,周末先來到李愿的辦公室報到。寬大的老板臺呈L型擺放,一臺打開的手提電腦放在一側,微型多媒體音箱響飄出一絲絲輕緩的音樂……
似曾相識的音樂,似乎在哪聽過。周末拼命想,但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李愿招呼她坐下,顯得特別熱情的樣子,搞得周末都不好意思了。
她是個容易臉紅的女孩,她在臉紅的時候特別迷人,他對不會臉紅的異性向來不感冒。
李愿向她介紹了工作內容和流程,周末正襟危坐,認真聽他說。
電話響了。是張西平打來的。那個小周上班了吧,住宿沒問題吧,要不安排到主管區也行啊。
張西平對周末的過分關照顯然讓李愿感到有點不是滋味,但又不能說什么,更怕讓周末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人就是自私的動物,只是多了智慧這個東西。我已經安排好了,還要你多操心干嘛。再說了,不就是一個普通助理員么,無非是長得好看,于是就特別關照。
李愿對周末做了一個讓她去工作的手勢。周末帶有幾分迷惑的表情去了她自己的辦公臺,她是個聰明女孩,不會多嘴,但心里有數,很敏感。
李愿對張西平說:都妥當了,放心好了,不會讓你老鄉吃虧的。
這話在此時出口,多少帶有一點酸勁。張西平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說了句,那就好,便掛斷電話。李愿這才走到周末桌子前,說了聲:周末好好干。正要離開,周末說:李總,那是……
什么!李愿抬起頭來。
一支什么樂曲,好像在哪聽過呢。
哦,午夜天鵝。你也喜歡。
嗯,可是我不知它叫什么,現在知道了,謝謝李總。
不客氣。李愿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出去。她目送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就在這時候,她看到對面辦公室里有個人正在朝她看,她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公司的老板。目光對接時那人朝她笑了笑,她也朝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