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G城的高鐵,周末的情緒才慢慢平緩下來。想到這些天的經歷,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雖然不是惡夢,但與前男友李愿相見那一刻的劇痛,讓她無法釋懷。
在此之前,他是她的最愛,這么多年來不管世事怎樣變代,她對他的愛沒有改變。但從餐廳相會那一刻后,她的愛全化作了恨。
她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用那種方式對她,是一種考驗么。
尤其化名李黑的那一出戲,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是的,他成功了,他的實力足以為她做任何事。可他為什么不直截了當地她脫離苦難,反而采用這些對她來說有些下三濫的手段。那么,現在只剩下一個解釋,就是他不再相信她,所以要考驗一下她。他是誰啊,就因為有錢,就可以這樣任性,對心愛的人也搞起了這一套。
這是她不能原諒他的主要原因。
在火車上,她想了很多,想到以牙還牙。
更讓她感到詫異的是她的母親,在克城那么久,譚妮一直不露面。當她剛上火車,她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剛下飛機,還問她住在哪家賓館。
這讓周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裝什么啊,老媽,親媽。明明就是一花招,把你女兒當傻瓜是吧。行,老媽,雖然從小就分開到現在,那就永遠不要再相認,反正都不欠對方什么。在她心里,譚妮一直在與那些人合起伙騙她,為什么要這樣啊,全是因為李愿么。或者全是為了李愿的錢。他現在太有錢了,所以別人都圍著他打轉。就連親媽也站在他那邊,把自己女兒玩弄于股掌之間。
火車進站的時候,周末才感到的些手足無措,她不想再回到原來的家,那個家在法律的名義上已成譚妮的財產。雖然她也有鑰匙,但她不想沾她的光。可是父親怎么辦,把他一人留在那屋子里么。還有,要不要把母親的事情告訴他。
這是她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像沒頭的蒼蠅一樣,站在車站出口處發著呆。
也就在此時,一個人影穿過她的側面,走向一輛豪華商務車。由于此人走得太快,所以一下子就引起她的注意。原來是于果,沒錯,就是他。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聽說他和張佳寧都因非法綁架案被拘留了,現在倒好,她剛下車,他也下車了。
這是怎么回事,跟蹤。
她沒有多想,向那車跑去。車子馬上啟動,并快速開向市區方向。周末攔下一輛的士,對司機說:跟上前面那車,司機問:是那輛黑色的豐田么。
是的,不要弄丟了,我會多付你錢。
司機說:多給倒不必,你是不是便衣警察啊。
周末點點頭說:不要多問。
也許前面的車早就看出不對,開得很快,到中山路口等綠燈時商務車突然停了一下,兩個男人下車迅速鉆進旁邊的二手市場。周末一看,不好,讓司機停車,拿出一張百元鈔扔給他,下車就追,跑到二手市場門口才發現,原來是一條通暢的小街。
周末掃興地回到附近一個公交站,她在盤算一下,究竟往何處去。
不用說,她現在被人跟蹤了,跟蹤她的人也是十分熟悉她的人,那倆個男子其中一個肯定是于果,因為他長得胖,容易認得出。另一個沒有認清,但多半就是張佳寧。在這個南方城市,像于果那樣的胖人不是太多,但像張佳寧那種苗條的男子則太多。
周末想了想,決定不在此地停留,她想到了一個去處,同時這也是她的計劃的一部分。只是她把次序改變了一下。
計劃這東西,往往都是按部就班來執行,但周末卻不是,她一慣不按常理出牌。這次也是,她突然改變行程,將下一個目標定在她的老家。
坐上去東站的公共汽車,便給老爸打電話,將母親的下落與聯系方式告訴他。對于自己的行蹤卻只字不提。掛斷電話后,怕老爸再打電話過來,便關掉了手機。
從東站坐火車回老家需要二十多個小時,途中一直在睡覺的她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在她看來,于果和張佳寧不可能反應這么快。所以當他們改變路線追到她的老家的,她可能已經再次離開。
想到這一計劃將會產生的效果,一陣解恨的快感由然而生。從那天在餐廳相見時的反應,周末看得出,李愿對她的感情之深。但他的所有做都是不能原諒的,他必須為他的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至于結果是什么,要達到怎樣的意愿,她都沒有去想。她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她只注重過程卻忘了結果。
正是這種近乎病態的報復心理,讓周末踏上了一條充滿許多不確定性與巨大風險的旅程。
所以,她是在與時間競技。剛下火車便去了李中的公司,但不巧的是,李中出差去了省城。李中的秘書說,老板是去談一個重大項目,意義重大,沒有一周時間是不可能回來的。
周末哪管這些,對秘書說:你馬上告訴你們老板,就說周末找他有重大事情,要他務必盡快回來。
秘書打通李中電話后把電話給了周末。周末開門見山地說:我專門回來見你,有要事相商。
李中一聽是她,馬上答應三天內一定回來,讓她無論如何也要等他回來。
周末心想,三天也行,反正還有一些前期準備工作要做,對李中說:好吧,我等你。
接下來,李中便給周末安排在縣城郊區最好的一家賓館。這家賓館也是李中的產業,環境優美,依山傍水。
周末住下之后,仍然關著手機。現在她要一個人好好休息,不要任何人打擾。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的這一番電話差點要了一個人的命。
那個將她視為生命一般珍貴的李中,在與她通了電話后不久,便遭遇了一場重的車禍。那天晚上,當周末在電視里看到這則報道后,幾乎要崩潰了。
在去省城的途中,周末發現,她乘坐的長途大巴始終與一輛豐田普拉達越野車相伴而行。一會是越野車在前,一會是大巴車在前。她的心再次提起來,心里在想:李愿啊李愿,如果這一切都是你所為,那你也太任性了,這樣下去將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