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到住所,揣著剛得到的一萬元,心里踏實多了。再加上剛結算的工資。以及身上的余錢,大約有一萬二左右。心想,現在終于可以安一個家了。于是決定先將房子租好,安頓好一個臨時的家再去找工作。
就在此時,電話響了。一看是母親打來的,接,還是不接,猶豫半天,還是決定不接。現在對她來說屬于特殊時期,她還沒有做好面對一切的心理準備。
又一個電話進來,卻是張佳寧的,更不想接。但又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干嘛,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誰知道李愿又會玩出什么花樣來。
于是她接了張佳寧的電話。
張佳寧你還敢給我打電話,你作死了。她的態度就是這樣,絲毫不給他一點面子,她現在恨死他了,在她心中,他一直是她的知己和心腹之人,沒想到他竟是李愿的一條走狗。
張佳寧說:周姐,我想和你談談。
你先回答我一件事。周末說。
什么事。
是不是你跟張西平說了我的事,比如李黑什么的。
是的又怎樣,你見到張西平了,為什么要見他。張佳寧的語氣顯得不是很友好。
咦,奇了怪了。周末火了:你小子說什么呢,我見張西平還要向你報告是不是。
張佳寧馬上換了一種語氣:周末,你不要發火么,是你說去見張西平了,你說我能不急么。老板特別交待過的事,絕對不能讓你去見張西平,否則大家都不好過。
是么,你們老板開始限制起我的自由了。是不是因為那筆錢,他認為我欠他的。
肯定不是,只是老板太在乎你了,所以他做什么都可以理解。
可我不能理解,你不妨給你們老板帶個話,那錢我一定還上,請他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
談錢就不好了吧,我們老板是那種認錢不認人的小人么。張佳寧說。
可他已做了太多小人做的事。周末說。
什么叫小人做的事,真讓人聽不懂。張佳寧不以為然地說。
周末針鋒相對:小人做的事就是不光明正大的事,小偷小摸之類。
張佳寧說:這樣吧,我們面談一下,你想怎么說,想問什么,我都滿足你。你看最近吧,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想罵也讓你罵,沒人跟計較,都這樣了,總不能老是僵持下去吧。人生在世,凡事都有個商量。不能都是你一個人的理是不是。
張佳寧這一番話說得倒也在理,周末沉默一下說:那好吧,讓我想想,等我電話。
這幾天周末沒有上班,也沒有去找工作,一心一意在弄自己的小家。因為她在離老站臺不遠的一個小巷子里找到一處老宅子,面積不大,但很有點老宅風韻。宅子的主人去了國外,沒有人打理,就把它托付給一個遠房親戚看管。這遠房親戚最近很缺錢,便動了租的念頭。巧的是,這家人正在巷口社區招貼欄貼小廣告時,正好周末路過,停下來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讓她給瞄上了。于是談價,對方見她是氣質不凡的女子,又是單身,愿意將原來的每月五百元降到四百。周末喜出望外,揭下剛貼上去的告示,說:帶我去看看。
就這樣,一拍即合,當場交了半年租金。在G城,一般都是按月交租金,周末對這處小宅情有獨衷,不想再生變故,便爽快地一把交了半年的租金。這把房東樂得像揀了個大便宜一樣,立馬便去拿了鑰匙給她。
接下來便忙開了,置辦必要的家具用品,當然也要節省點用。
周末這邊只顧忙自己的小家,那邊張佳寧卻等得心焦。以為她去找工作呢,后來發現她竟然一心一意在忙自己的小家,便主動找上門來。
周末也不好意思再趕他走,便讓他進了屋。然后用炫耀的語氣說:怎么樣,我的新家,不錯吧,給個意見。
張佳寧四周看了看,咂著嘴說:不錯,不錯,還有一叢竹子,一色的青磚拱門,雖小,但特別有味道。可惜了這個好去處,但它不是你的。
你這是什么話。周末不高興了,說:好東西不一定要占為己有,租來的又怎樣,起碼在接下來的半年中,它就是我的,我讓誰進來,誰才可以進來。
張佳寧連連點頭:說的倒也是,周姐,可如果你看到李總的新宅,我說的是他在南島新買的那處大宅,那才叫氣派。與之相比,這個宅子就是百花園里的一棵草。
周末沒好氣地說:你老板再好的東西也和你不相干,你不還是個打工的么,神氣什么啊。
張佳寧沒想到周末竟然也能講出這種傷人的話,臉色暗了一下,但馬上就轉為一種淡然與超然的笑。周末你說得沒錯,那些東西再好,它也不是我的。但我想說的是,那東西再好,它也不是老板的,老板也只是臨時用一用而已,最終也不是他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哦,他也是租來的。周末笑了。
你誤會了,周末。張佳寧說:我是說,老板實力再大,也活不過一百歲。人總是要死的,人一死,任何東西都帶不走,都是身外之物。你想想看,李愿今年四十了,十年,二十年,也是一晃就過去了。記得你今年也三十好幾歲了吧,想起當年你和李總在一家公司做事,好似就是昨天,但事實是,一晃許多年過去了。可是你能感受到時光的腳步之快么,你根本感覺不到。再不珍惜,你們都老了,我也老了。周末,好好想一想,想想人生苦短,有什么心結不能解開。
張佳寧這一番話說得周末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他說得很有道理么,但她并沒有被說服。她嘆了一口氣說:張佳寧,不要怪姐姐,我也知道并不都是別人的錯,但這心里就是堵得慌。我也不知怎么了,從前一心想得到的東西,現在都失去了興趣。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個人,真站在面前,卻無緣無故地恨他。你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么,你想過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想過沒有。
張佳寧說:姐,我想過,但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今天你提起這話題,我不妨說一說。我認為,你走不出的就是方式方法的陰影。如果當時李愿直截了當找到你,幫你解決了難題,然后你們重新走到一起,以喜劇結束。可惜他選用了一另一種方式,也是你不能接受的方式方法。可是但你知道么,李愿能走到今天,并不是一帆風順的啊,你不知道他經歷了多少苦難,甚至一次次差點死于非命。所以他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他變了,變得顧慮多了,變得多疑了,變得老道了。可你也不是當年那個周末了呀,你也變了許多。人總是要變的,但有一個原則,只要他對你的心沒變。也許他不再像當年那樣善良,但他對你永遠是善良的,這樣就好。可不能求全責備啊。
好吧。周末打斷他的話:張佳寧你也說了不少,說實話,對我很有幫助。不管我是不是能接納李愿,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開始接納你了,以后我們還做好朋友。
謝謝姐這么高抬我,不管怎樣,未來的老板娘的態度往往比老板的態度更重要,我張佳寧會有飛黃騰達這一天的。
周末臉一沉說:你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他是他,我們是我們。我也不會是你的老板娘,不可能的,我就是你姐。
好,好,姐,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吱一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