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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得幾天,陳圓圓養好了身子,與鄒樞仍是恩愛如舊,蘭小蝶心下也不禁納罕,又過得半個月,鄒樞因家中事務需出遠門,少則半月,多則不定,他便囑咐了蘭小蝶好生照看圓圓,又給她們留了不少銀子,方才別了圓圓,動身離了蘇州城。
這一日,陳圓圓帶著蘭小蝶出門,行至一座小橋邊。那圓圓看外面好一番熱鬧景致,便下了轎,帶同小蝶,踏上了小橋。
“姐姐,今天景致真好,日頭也足。”
“可不是,這會子有些熱呢。”說著話,陳圓圓掏出一角手帕子,輕輕拭了拭額角,忽然冷不防一陣風吹過,那絹帕便飛了起來。
“呀,怎么哪來這么大風?”圓圓伸手一指,那絹帕卻飛的更高了,直過了橋對過,小蝶便要去拾帕子,一抬頭,卻看到一個面目白凈的文弱書生,恰恰拾了帕子,迎了上來。
“姑娘,……”只說了一句,他才看到了陳圓圓。
“小蝶,接了帕子,謝謝公子。”幾句話,圓圓說的卻甚為靦腆。
蘭小蝶走上前要去接帕子,拽了兩下卻沒有拽動,有些沒好氣,說,“公子,你莫不是想討些贖金么?”
“不敢,不敢,……”那人這才反應過來,忙松了手,又一打拱,隨即溫和的說,“小生貢若甫,家居金陵,此番游訪蘇城,不意得遇姑娘,實乃三生之幸,不知,……”
等他再抬頭,才發現人已經走了,心下悵悵,卻也無可奈何了。
“姐姐,剛才那位公子,怎么如此好笑?”小蝶笑言。
陳圓圓輕輕抿嘴一笑,“說什么呢,別人可是幫了咱們的,小蝶你也別太頑皮了,取笑老實人。”
“他老實?哼,我看才不像呢,姐姐你以后再遇見他可怎么辦?”
“渾說,哪兒那么巧。”
兩個人說笑間已然到了迷樓,顧媚接了陳圓圓進去,多日不見,自是親密。
“最近怎么樣?有什么新鮮事兒跟我說說啊?”陳圓圓笑問。
顧媚一板面孔,故意說,“我還沒有說你呢,怎么倒先盤問起我來了?”
陳圓圓樂嘻嘻的說,“那個姓龔的有沒有再來呀?”
顧媚聽到圓圓的話,便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啊,倒是來了幾次,被我折騰的夠嗆。”
“姐姐真是狠心,人家那么巴巴的,你卻是一絲兒情分都不漏。”
“你懂什么,男人都是賤骨頭,若是我顧媚向來三從四德,怕是也沒幾個男人愿意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你以為男人們喜歡女人是發善心,做善事啊?他們那是在‘討情’,討女人給他們些許慰藉,討女人給他們降降火。既然是他們想要,又不是我缺了什么,誰稀罕。”顧媚這一番話,倒是從未說出口,此時對著圓圓一時沒忍住,便吐露了出來。
陳圓圓心下有些驚訝,忽然覺得顧媚的話里有對的東西,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總之,說不出的詭異,便岔開了話,聊起了董小宛的事兒。
“對,說起小宛妹妹,前幾日她才來找過我呢,說過些日子,秦淮河的姐妹們要聯會,我這兒已經答應了要去的,你可有空?”顧媚關切的問。
“這幾天他不在,我也閑得慌,姐姐你要帶我去么?”陳圓圓一臉頑皮。
“那剛好,帶同小宛妹妹,咱三個到時候一塊過去,路上也就不寂寞了。”顧媚倒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