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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領著少年一路尋去,好半天才碰到一位當差的老媽媽,正要向前請教,卻看那宮婢匆匆下拜,“奴婢給桂王殿下請安。”
“沒事沒事,你快起來。”少年一笑,隨口回說。
圓圓一愣,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桂王啊,可聽說桂王乃是當今圣上的堂兄,果然皇親貴族輩分和年齡不同步。
問清了路,圓圓也補了個虛禮,這才轉身告退離去。
這天傍晚,皇上批閱文書有些疲乏,便叫了陳圓圓來彈曲子。
圓圓低著頭慢悠悠撥弄琴弦,樂聲繞梁,襯得清幽幽的大殿柔緩了許多,還在翻看奏章的崇禎皇帝偶爾也會抬眼看看她,表情依然淡漠,神情卻挺認真。
“圓圓。”
陳圓圓頓住了,這是皇上第一次這樣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怎么回答,順口露出一個字,“嗯?”忽然覺得失了禮數,好在四周沒有旁人,她便只是咬了咬嘴唇,不再答話。
崇禎看她的反應覺得挺好玩,放下手中的奏章,正色道,“怎么?朕這樣叫你你不喜歡么?”
“奴妾不敢,只是有些受寵若驚。”
“別說這些話,聽的煩。”崇禎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眼前這個女子對他來說就像江南的一縷清風,嬌秀可憐,卻著實沒什么分量,也就不必勞心勞力的算計估量,倒還能說兩句閑話。
“好吧。”陳圓圓大概領會了皇上的意思,也就不再那么拘謹了。
看陳圓圓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崇禎淺笑了一下,隨即又拿起了奏章,一言不發的批閱起來,隨即響起叮叮咚咚的琵琶聲,就那么不遠不近的陪伴著他。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陳圓圓覺得越來越餓了,彈琵琶的聲音就有點弱。
“你餓了?”崇禎抬頭挑眉問。
“嗯,皇上您看天都黑了,到吃飯的時候了。”圓圓義正詞嚴。
“好吧。那你先退下。”
得了恩準,陳圓圓朝皇上拜了拜,隨即拖了琵琶,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這天晚上,圓圓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衫,配一席曳地紗裙,妝容簡單卻清雅至極,靜靜候在一處石階上,像是在等人。
身后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倏然扭轉,便看到一位清冷英俊的男子,道,“在等我么?”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濃濃的委屈,側了身子,耍賴似的倒在了他的懷里,不由自主的說,“你怎么又讓我等了這么久才來?不許動,好好抱我一會兒。”
“好。”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清靜。
她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臉蛋緊貼著他,乖巧安靜的氣息絲絲纏繞,仿佛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好一陣子,圓圓才揚起了頭,“我好了,我們去別處玩吧?”
“好。”男子的話很少,卻很溫暖很柔和,他牽起陳圓圓的手,領著她一起走向了不遠處一座透著幽光的石橋,漸行漸遠。
夢境在這里結束,圓圓一陣發冷,醒了過來,心砰砰砰跳個不停,“我怎么能夢到自己往別人懷里鉆呢?啊!!!一定是夜里風涼,我太冷了,所以才會那樣子的,對,一定是這個原因!”一邊安慰自己破損的自尊心,圓圓一邊扯過另一床被子蓋上了自己的臉,“真是的,丟人丟到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