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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幾日，王爺隔一天便來陪我一次，又在安阜園里里外外安排了許多侍衛，生怕我受了驚嚇。

　　其實那天夜里，我當時也是迷糊的，并沒有太受影響。只是王爺既然擔心，我也樂得撒嬌裝癡。男人嘛，做一個膽小柔弱的小美人兒，才會得到他們更多的寵愛和心疼。

　　但從那之后，我還是非常明顯的感覺到整個王府的氣氛都緊張了很多。

　　比如出入來往的盤查更嚴格了。晚上巡邏的人也增加了一倍。

　　王爺的話也越來越少，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時光倏忽而過，幾年來，我隔三差五便去三圣庵小住，有時在那邊會待上半個月，每日只是和了塵師父一起靜坐，抄經，心境倒是清明了許多。

　　隨著年歲增長，我有時也發現自己鬢邊開始有了白發，皮膚也不若從前光滑。哎，年老色衰，是每一個美人必然經歷的過程，好在容貌底子還是在的，且我跟王爺這么多年，陪伴的意義早已超過了男女情色。

　　偶爾王爺納了新人，我也會和月嬌姐姐一起去探望，后宅里的姐妹們相處起來也算和睦。

　　前兩天我正在安阜園的香室里挑揀儲存的香片，預備熏香用，小蝶跑來告訴我一個新聞。

　　“娘娘，據說王爺又納了兩個美人呢，是一個底下的官兒為了巴結王爺送的。”

　　我手上的動作微一停滯，“哦？你可見過模樣？”

　　“嗯，遠遠看了一眼，確實還挺美的。只是......”

　　我看了小蝶一眼，“只是什么？”

　　“只是這兩個美人的外號，實在是過分。”

　　“什么外號？”

　　小蝶皺了眉頭，一臉的氣憤，“一個叫八面觀音，一個叫四面觀音。”

　　我手里正捏著一塊沉香木，聽到這里，立時丟了沉香木，微微怔住了。

　　這些人真是，王爺近年來身邊作死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

　　王府寵姬，怎么能起這樣的外號呢？這可是大大的褻瀆神明啊。

　　更別提前段時間，王爺找來了能工巧匠，說是要鑄一尊真武大帝的銅像，據說他竟然吩咐那工匠按照自己的樣貌來塑像。當時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也許是恐懼，也許是心里原就有病，王爺近些年以來，越發的被周圍的人吹捧的不知分寸了。

　　早年間，還懂得韜光養晦，收斂鋒芒，如今卻是越來越過分。

　　這種光景，想來便是敗亡之象啊。

　　因為那晚的夢中所遇，所以我相信這些傳說中的神仙菩薩們，肯定都是存在的，王爺如今所作之事，可不就是大大的得罪了神仙菩薩們嗎，就算神仙菩薩們是大度的，可有那么多供奉香火的信眾，眾生的肚量可沒那么大。

　　王爺鑄銅像的事情傳出去的時候，昆明城里的百姓都在背地里罵他狂悖作死。如今這兩個寵姬又如此褻瀆，我想了好一陣子，囑咐道，“算了，你別跟著別人議論，總是見到了還是要恭敬些。明天上午，備車，我再去三圣庵小住一段時間，供供香，帶王爺懺悔一下吧。”

　　小蝶撇了嘴，“哼，王爺就知道自己高興，還是娘娘你緊張他，還要為他祈福。我都替你委屈。”

　　“好了，知道了，你最心疼我。對，你跟馬寶的事情，可千萬別被別人知道，我不跟王爺說，不是默認啊，你們倆現階段還不行，過段時間吧，等咱們離開昆明之后。”

　　“離開昆明？娘娘你真的打算好了？那我一萬個支持。咱們趕緊離了這是非之地。”

　　“別聲張，還早著呢，許多事情還不齊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