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中午,莫顏剛從廚房里吃完午飯出來,就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丫鬟身上,那丫鬟抬起頭來就要大罵,一見是莫顏,竟然憋住了,沒好氣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昨天才進府的小丫頭啊!”
哼!姐姐現在也17歲了,不是小丫頭了,只不過長得嫩而已。但為了以后還能繼續在這府上混,莫顏不得不低眉順眼道“才進府的黃毛丫頭一個,嘿嘿,敢問這位姐姐是哪位啊?”
“喲!瞧這細皮嫩肉的,怪不得能被夜君領進府里呢!”那丫鬟雙手抱胸,卻另作他答,那白眼翻得那叫一個歡實。
原來是吃醋的主兒啊,好說好說。“姐姐生的花容月貌的,叫我好生羨慕啊,不知姐姐怎么保養的啊,能否討教一二?”
“討教你也學不到那里去。”丫鬟瞟了莫顏一眼,被莫顏這么一夸,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那是那是,姐姐何許人也。”誰不知道你這個臭三八。可莫顏面上還是裝的恭謹。
“那就讓開吧,”丫鬟推了莫顏一把,哼道“下次再撞到人可就遇不到姐姐這么好脾氣的人了。”說完大搖大擺的走開了。
“是,是。”莫顏急忙低頭應允。其實心里早就問候了那丫鬟的祖宗十八代。
………….
送走了一座瘟神,莫顏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好久沒這么放松了,不為衣食所擔憂,要不是沒娘親在這,在這過一輩子也不錯。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對,永遠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做不值得的事,莫顏才不會將路邊一條狗的狂吠當回事呢。
清風混合了陽光,花香的味道,在莫顏鼻子底下輕飄飄的吹過,微風習習,滿是青草的芬芳,陽光透過樹林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又一個光斑,隨風晃動,那微風順道還帶起了莫顏額上的一縷頭發,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啊!蒼天啊,大地啊,我莫顏的美好生活開始了!
這廂莫顏的美好生活感嘆還沒感慨完,那廂就有人急急忙忙地沖莫顏走過來。
莫顏打早就看見了一個丫鬟匆匆忙忙的朝自己走過來,身材高挑,面目清秀,那丫鬟走到莫顏跟前,溫和笑道,“想必這位就是莫顏妹妹了吧。”
她怎么也知道我是莫顏,難道府里已經傳遍了,怎么誰都認識我,“我是蝶姬夫人身邊的侍女竹青。”
蝶姬夫人?豈不是心思歹毒的那位?怎么會有這么好脾氣的侍女?
“哦,原來是竹青姐姐。”莫顏作勢就要福禮。
“哪里哪里,妹妹客氣了。”竹青握住莫顏的手,徐徐道。
“姐姐今日來是所謂何事?
“妹妹今天可是好大的福氣,蝶姬夫人想要見見你呢。”
呵呵,福氣不福氣的,只要小命還在就行。莫顏在心里小聲嘀咕著。
“那好,那就有勞姐姐了。”
隨著竹青往前走,見到的二層小樓越來越多,有的甚至達到了四層,看得莫顏是嘆為觀止,嘖嘖,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
若是旁人,早就緊張的不知所措了,哪還有心思欣賞風景,偏偏莫顏是個樂天派,知道瞎緊張沒什么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被帶到一處鳥語花香的地方,侍女便乖乖退到一旁,不再往前走了。
“到了。”
哦?還是個露天開闊的地方呢,這是不是說明她有些小小的幸運呢,畢竟被帶到的地方不是昏暗方便施刑的小屋子。
當然,前提是那女人還沒囂張到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顧忌地濫用私刑。
來了呢。白天來看,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呢,細腰豐臀,豐胸纖骨,比自己這干癟的身材不知好多少倍,但與火辣身材不符的是,那人長了一張比天使還純凈的臉蛋,只是那眼睛就像一汪深泉,深邃的讓人不寒而栗。但又偏偏吸引人的目光,讓人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原來他好這口,知道了,倒很是符合他的形象呢,邪魅,不羈,冷淡,正好找個小鳥依人的存在依偎在懷里,只是這位,當真是小鳥依人的主兒嗎?
“奴婢拜見蝶姬夫人。”
“免禮。”
“聽說你就是新進府的丫鬟?”
“是。”
蝶姬夫人細細打量了莫顏幾眼,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話,“還真是個美人。”
“奴婢不敢,夫人才是大美人!”莫顏假裝慌張的答道,比主人還出風頭的奴才,應該不是好奴才。
“呵~美人…….”尾音意味悠長。
難道今天她出門沒看黃歷,上面寫著不宜出行,可現在翻黃歷也沒用了,這女人的意思是要毀她容嗎?
這真是個毒婦啊!莫顏自顧自的打著小算盤,看看一會自己還有幾分機會可以逃脫,答案是,幾乎不可能。
“你知道嗎?”蝶姬忽然用力捏住莫顏的下巴,逼迫她抬頭和自己對視,“我最討厭美的東西。”不,準確的說,是對她有威脅的事物。因為美通常意味著誘惑,罪惡,欲望。
“來人!將她的臉給我毀了。”哇,這么直接?
隨即上來幾個正在擼袖子的彪形大漢,一個人直接往莫顏腿關節上一踢,莫顏便跪在當場,一雙手按住莫顏的肩膀,一雙手握住莫顏的手,教莫顏掙扎不得。
******,膝蓋跪的真疼,莫顏緊緊咬住下嘴唇,眼睛狠狠的盯著向她走來的一個手里拿著銅壺的老婆子,雖說這皮相對自己并無多大用,但被熱水這么一燙,還是受不了的。
老婆子的手揚了起來,銅壺嘴慢慢傾斜,莫顏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叮”一個石子撞在銅壺上,撞歪了銅壺,傾泄而下的熱水流在了另一邊的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預料到的疼痛沒有來到,卻聽到了水流的聲音,驚訝之下,莫顏慢慢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從天際緩緩而下。
白色的衣袍因風而拂開,在空中緩緩綻開如一朵盛開在天際的白蓮,衣袖隨風輕揚,衣帶翩翩,清香自來。
“為何行刑?”語音不怒自威。一聽到這個音調,府中眾人就知道夜華君發怒了。
蝶姬慌忙跪下,雙手伏在地上,聲音都帶了絲顫抖。
“妾身是在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她,她辱罵妾身,府中眾人,眾人都可以作證。”說完,蝶姬望了周圍的仆人一圈,人們會意的皆點了點頭。
夜華淡淡的看著蝶姬,并不做聲。
蝶姬被看的心里發慌,身體都微微顫起來,她把頭伏的更低了一些,低的都貼到地面上了,讓人誤以為她剛剛是在磕頭。
“妾身知錯,妾身不該濫用私刑,妾身應該把她交給狼房。”
莫顏突然想笑,但鑒于目前這種情況,她的嘴角還是抑制不住的彎起來。不過,這個女人還是沒打算放過她。
突然,夜君眼神直勾勾地掃了過來,落在莫顏臉上,嚇得莫顏一個激靈。
“散了吧。”夜君隨即轉身離去。
眾人還在呆愣中,難道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不知何時,龍舞已站在眾人面前,大聲呵斥道“叫你們都散了,聽不懂嗎?”眾人這才散去。
蝶姬一左一右的被兩個丫鬟扶起來,模樣頗是狼狽,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莫顏,莫言急忙轉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