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的他缽王子!
眼見著風姿卓然的王子殿下被老板娘引著向樓上走來,我瞬間身體緊繃,我與這廝數次交集都沒什么好事,而今又是在這個我身份暴露的敏感時期,“小,小狐貍,咱,咱們先躲一躲…”。
小狐貍不明所以,我來不及管他,自顧自的躲去屏風后面。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到我們包間時,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咚!
腳步聲停頓了一會兒,終于又走遠了。
這會兒我連假皇后都不是了,而且被通緝,他要報復我的話,簡直不能更容易。
“小狐貍,咱們走吧!”我警惕的瞄著門口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說:“剛上來的那人,我之前得罪過他,他可能是要殺我的。”
“殺你,這么嚴重?”小狐貍詫異,隨即八卦意味十足的問:“怎么得罪的?”
“回頭告訴你,這會兒先躲過他再說。”
小狐貍勉強點點頭,“好吧,那下次再來吧,這姑娘在這里也跑不了,我有的是時間找她。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指使的,敢傷小爺,哼!”
我拍他一巴掌,怒道:“快走啦!”
“曼曼你!”。
“噓!”。
“咱們去哪?”小狐貍為難的看著我,“回宇文憲家嗎?”
我回想了一下,我倆從人家家里沖出來的場景,跟逃命的一樣,再回去,貌似有點不大合適,可是就這么走了,也有點不禮貌,畢竟人家也是好心收留我們。
我糾結的轉了兩轉,然后看到了路邊的一個乞丐。
“小狐貍你寫封信。”
小狐貍剛要質疑,我果斷打斷了他:“我不大會寫你們這的字。”
“哦!”
這是什么聲調?!我白他一眼,催促:“快點寫!”
我拿著一錠銀子和小狐貍的信,走向那個乞丐:“勞煩你給送封信,回來會再給你報酬。”乞丐懶洋洋的看了我一眼,重又低下頭小憩。
“這個給你,夠你脫貧致富了,就麻煩你送封信。”我晃了晃手上的銀錠子,映著陽光,閃閃惹人愛。
乞丐依然不理我,我想再說,他睜開眼睛,沖我擺了擺手,我湊到他跟前,他開口了:“你擋著我的陽光了!”
我!
“小狐貍,你去送一趟吧,我在這等你。”我垂頭喪氣:“然后,咱們去承天寺。”
本來我的腳還沒好,實在是不想奔波了,只是,現在這個境況,我也實在不知道可以去哪。承天寺,好歹可以通過夜明珠,看看爺爺他們過的好不好,然后,也許婆羅提有辦法幫幫小狐貍。
我撿了個陽光好的地兒,挨著那乞丐,坐下等小狐貍。百無聊賴,我沒話找話的打算和這個有個性的乞丐聊聊天:“兄臺,你剛剛真的特別像一位西方的哲學家,呃,就是跟咱們這里的孔子,老子一樣的偉大人物。”
乞丐瞇著眼睛瞄了我一眼,我大受鼓舞,興致勃勃的繼續:“就是,在遙遠的西方,比西域還要西的地方,跟咱們這片大陸隔著一大片海洋,那里有一個非常有權勢的帝王,他的疆域比如今的周國、齊國和突厥加起來都要大,有一天,他去拜訪那位非常有學識得大哲學家,那位大哲學家,他就像你一樣,這樣懶懶的曬著太陽,然后淡然對那帝王說:‘Don’tstandbetweenmeandthesun’,哈哈哈,特別帥,對不對?特別特別帥!”
乞丐白我一眼,閉上眼睛,復又睡去。
我沒趣的自己撿個小石子在地上畫畫。畫著畫著,一輛馬車轱轆轱轆經過我們旁邊,出人意料的停了下來,一個穿著皮靴的人不緊不慢的走下來,停在了我面前。我身體僵硬,精神緊繃,艱難的抬頭:“王子殿下,好久不見......”
他缽的臉上,過著如和煦春風一般的微笑,可是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淺笑:“曼曼姑娘不用緊張,是王兄惦念女兒,不論是為臣還是為弟,我都該該滿足他這個念想不是。”
“你什么意思?想女兒,去找皇后去啊,找我做什么!”我苦笑。
“你不就是嗎,當初的父汗叫的多親熱,還不顧自身安危,替你父汗擋刀子,多孝順的女兒!”
我哭笑不得的辯解:“你們不用這么客氣,我就是一鄉野小民,當不起大突厥可汗的女兒,你們太抬舉我了。那個,那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還不行嗎?”
“不敢什么?”
我看著他的笑臉,生生倒立了一身的汗毛:“王子殿下,你到底想怎么著吧?當初我真的不是故意在你頭上倒酒的,真的是無心之失,你和可汗上次來長安,我也是誠心誠意的招待你們二位了,不能將功補過,好歹也算有革命情義了不是,至于那個,那個,冒認公主,也不是我的主意,是公主和宇文邕合伙誆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哈哈哈哈,瞧你嚇的那樣,本王很嚇人嗎?”
我剛要點頭,看到他微瞇的雙眼,瞬間醒悟,急忙搖頭,“不,不,不嚇,王子你氣度不凡,氣宇軒昂,英俊非凡,玉樹臨風,我對王子的敬意,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看著王子你,就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醉意!”
本就是一位陽光型的帥哥,此刻的他缽王子更是笑成了一朵太陽花:“這么說,你對本王……”。
我不解:“啊?”
“那本王允許你做本王的侍妾,帶你回突厥。”他缽王子恩賜一般,送我一晴天霹靂。
我想說,王子殿下,你誤會了,可是看著那張好像陽光明媚,實則陰云密布的臉,我張了張嘴,卻沒敢說話。
我絕望地看著齊國公府的方向,送信的小狐貍連個影子都沒有!他缽出現的時機未免也太恰好了。
我求救似的看向旁邊的乞丐,兄臺,看著我對你的長篇贊揚的份上,幫幫忙行不行?乞丐收到我求救的目光,眼神閃爍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他缽長臂一攬,把我抱上了馬車,隨即合上了簾子。
話說,突厥人不是一向都騎馬的嗎,怎么會突然用上了馬車。
我慨嘆:小狐貍啊,你知不知道,姐姐被綁架了啊!
......
本就沒幾天好活的人,被抓去突厥,可憐,最終不能好好和你道個別。
最后一面,停留在了當時的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