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姬回到寢宮,把這件事情翻來覆去的在心里想著。眼下她儼然是失寵了,她也明白了趙恒為何忽然之間就對她性情大變。
真是可笑,若不是一步步的算好,怕是她連走到他眼前的機會都沒有,何來那些恩愛。可惜他卻看不明白這點,她又不能直言,她若是直言不就是承認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苦心經營的,根本不是緣分天定。
想到這兒她就頭疼,又氣又難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眼下這么好的機會,三皇子和大公主,只要賭這一把,那便是兒女雙全,而且孩子年歲都小,將來也算是有了依靠,并且鄭夫人早逝也沒有后顧之憂。想定了,她便起身,喚來宮女給自己梳妝打扮。
臨近年下,宮里人也開始忙碌起來,四處都掛上了紅燈籠,給這白雪皚皚的皇都添了幾分喜色。
顧姬穿著一身藍青色的衣裙,臉上特意撲了白粉,顯得楚楚可憐,鬢邊斜簪了一只只帶著流蘇的簪花。看著穿的很單薄,就這么直愣愣的在這數九寒天,大雪紛飛的季節跪在了金華宮門口求見趙恒。
安福見狀趕忙進去回稟,趙恒正在養病,即使躺在床上也披著衣服看著折子。
“誒呦皇上,你怎么又在看折子了!”安福急急拿下在旁邊碳火旁烤著的大氅披在趙恒身上。
“咳咳~朕無事,朕覺得好多了,想著政務堆積,便先挑著要緊的看了。”
安福幫他籠好衣服,“皇上,顧姬娘娘來了,在外面求見。”
趙恒不假思索道:“讓她回去吧,朕不見。”
“諾。”
安福出去看見直直的跪在那的顧姬凍的小臉愈發蒼白,趕緊上前勸道:“小主,快回去吧,皇上不見。”
顧姬倔強道:“那本宮便在這兒一直跪著,我就想當面問問他,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了,他要這么對我。”
安福嘆了口氣,“小主這又是何必呢,皇上乃是一國之君,尋常富家子弟還娶個三妻四妾,更何況皇上,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那都是正常。小主聽我一句勸,快回去吧,這雪眼瞅著就越來越大了,別凍壞了身子。”
顧姬微微扯出了一個笑,她的牙都凍的在發抖,膝蓋的涼意直直的沖向全身,刺骨寒冷。
“多謝公公的好意,本宮心領了,只是額天生性子倔,我偏就要問問他。”
安福嘆了口氣,不再多言。看著在這大雪天凍的微微發顫的人,心下感嘆,這真是豁出去了啊!
他推門回到寢殿向趙恒稟報,他先在炭火盆旁烤了一會才進去,免的身上的寒意撲著還在病中的人。
“皇上,顧姬娘娘不肯走,在殿外跪呢!”
趙恒煩躁的合上了奏折,臉色十分不好看。
安福察言觀色,斟酌道:“顧姬娘娘就穿了身襖裙,連大氅都沒披,現下這雪越來越大了……這再好的身子骨也吃不消啊。”
“她愿意去跪,便讓她去跪,不必管她!”
安福低下頭不再多言。
說完便繼續專注的看著奏折,只是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顧姬就這么頂著刀子般割人的寒風,忍著刺骨透心的疼痛,跪在了金華宮殿前,腰板依舊挺的直直的。小臉依舊楚楚可憐,讓人于心不忍,眼里透著堅定和孤注一擲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