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就像籠罩著一團迷霧,又像籠罩著一層光暈。那般神秘又迷人,我情不自禁看著他,他突然收回了手道:“當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他回過頭,眼神再一次與我相遇,我心跳得撲通撲通,甚至能與秋風齊響。
他眉毛微微一皺:“你不去看你妹妹了?”
我連忙起身,有些臉紅:“多謝王爺關照。”連忙背過臉去,“我這就去。”
“慢著。”他忽地叫住我。我頓住。
“王爺還有什么吩咐?”
他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明媚如陽光:“宋遠錚此事,你勿庸自擾。”
“王爺說什么?”我愣愣地沒聽清。
“向來你情我愿方能成好事,你不必為此糾葛。宋遠錚不是小心思之人。”他的表情輕松自在讓人如沐春風。
“你情我愿?”我腦袋被心跳的熱血沖得嗡嗡的,一時脫口而出:“王爺可有情愿之人?”
他一愣,許久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這一生不需要這樣的人。”
不知為何,我心里一股失落。覺得有些委屈,然則我也不知道我在委屈什么。
他放下杯子盯著我反常的態度,良久,輕嘆一聲,轉頭靠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入得朝堂就最忌為情而惑。”
我眼里的他開始朦朦朧朧,不禁道:“若人在世情都丟了,那這個人到底為什么活著?”
他依然背對我看著水面,聲音傳來:“能活之人自有他能活之理由,不見得情丟了人就不在。”
看來滿心都是權力的睿親王根本無暇如斯細膩的情感,他是真的不需要這種羈絆。我心一涼:“洛嬋明白了。”
他抬腳朝亭外走去,邊道:“去吧。”
一晚上我都是游離著,直到看到云黎,她問:“一一你怎么了?眼睛紅紅的,誰欺負你了?”
我眼睛紅嗎?我揉了揉:“可能是吹風涼了吧,云黎,我們有家了,我帶你回去。”
本以為她會很高興,可是她卻臉紅著低下頭來:“一一,我不能離開這里了。”
“為什么?”
“昨夜上秋節,我跟瑩香出去看燈會。結果……碰上了那個惡人,他竟然還記得我……”她說的極小聲,我心里確如一道驚雷,陸少琮。
“什么?”我連抓住她,“他有沒有怎么樣你?”
她搖頭:“沒有,我害怕,就拉著瑩香跑回王府來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追到王府來要人。當時王爺為了保全我,就說……”
“什么?”
“說我……我是他的侍妾,那個惡人這才罷手。”說到這里,她臉紅的如一片桃花,“一一,我想……第一次看到王爺,我就想留在他身邊。”
“難道你真給王爺做妾了?”我心里止不住震驚。
“沒有。”她頭低得很低,“王爺人很好,我會讓他也喜歡我的……”
我黯然看著她,后面的話我幾乎一個字沒聽進去。我能說什么呢?我真想知道我能說什么。人最無可奈何的便是情字,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輕弦還點著燈籠在門口等我,見我回來立刻笑靨如花迎上來:“老爺回來了,可是累了?”
我有些感動對她點頭:“你怎么還不睡?”
“老爺遣散了家丁丫頭沒人為老爺留燈,我要是睡了老爺指不定回來黑燈瞎火摔一跤。”說到這她捂嘴一笑,“明日還是給老爺買幾個身世清明的仆從吧。”
我的確不喜歡之前那一批下人,所以遣散了幾乎所有仆從。但唯獨不敢動輕弦,她畢竟以前是女官,皇帝身邊的一根線。
我十分困窘:“……那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