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放奏本的偏殿,郁悶地踏進去想翻翻以前各種官員的本子看看字跡。但是看到奏本架子頓時愕然了。忙回頭叫:“余元!余元!進來!這怎么回事?”
架子上居然被整理的整整齊齊,我完全找不到我以前放的位置,奏本順序全亂了!
那小太監匆忙跑進來:“容大人怎么了?”
“誰動了我的架子?跟你們說了不要亂碰我的東西,現下我又得重新整理了!”
那小太監委屈地盯著我:“先前來了兩個公公抱了一堆本子過來,進門想放,可這邊堆滿了放不下,他倆就整理了一番,小的也想攔住可偏人家還說是大人您吩咐,還搬走了一批。”
“什么?”我頓時心里一陣狂跳,“他們還敢拿走了一批本子?”
“是……拿的不多,就好像十來本。”
如同當頭一擊,好大的膽子,誰敢打著我的旗號擅動奏本!這可是重則腦袋搬家的死罪啊!
我正想扭頭叫人查清楚,忽地一個念頭閃過,我知道哪里不對了!我忙折身邊御書房走去。
我標記的字不對!
雖然很像但看的時候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覺,現在終于明白——那不是我的字!
也就是說那根本是被掉了包的溫東陽奏本,我的奏本架子被翻亂也是因為他們要調包所有溫東陽以前的本子,有人要保他!
但是…我絕不會讓他得逞!
剛走到御書房門外,高公公生生忙攔住我:“小容大人留步留步!蓮妃娘娘在里面呢!”
“蓮妃?”我心里一尋思,第一反應便是那日清妃所提之人,吏部尚書家長女皇帝新寵方蓮兒,據說雖貌不若清妃但一身媚骨天成迷得圣上暈頭轉向,進宮不到一年便是妃位。
“勞煩公公通報,容安有要事求見。”
高公公似乎早想賣我人情,和善一笑:“小容大人客氣了,就你我交情還談什么勞煩,不過蓮妃在里面總得有不方便的時候,大人再等兩會我就給大人通報進去。”
我也知他是特殊照顧了,要是其他人,管你站多久他也不會處著皇帝晦氣通報,隧感激地對他拱手:“多謝公公。”
“哪里話哪里話!”他擺手大度狀。
我站到一邊去,邊等邊心中思量。
高自在卻走過來與我并排還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忽地眼神曖昧地朝我靠過來小聲問道:“小容大人可認識這蓮妃?”
“蓮妃?公公說笑了,我怎么可能有福認識娘娘?”
他小眼一瞇,停了一會:“這倒怪了!興許是小容大人英名遠揚傳到后宮里去了吧!”這胡話也能說出來,一張嘴真能把鬼騙了!
不過,他這話題可不敢開玩笑,同時我覺察到他的語氣不對勁,遂嚴肅起來:“請公公明示。”
“小容大人,你可聽聞蓮妃娘娘可是對多加賞識?還幾次在皇上跟前夸你呢!”高公公略帶玩味眼神盯著我試探道。
我一時愕然了:“怎么可能!我與蓮妃娘娘素不相識。”
高公公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小容大人,這宮里就是一團麻線,看著混亂理一理還是能找著頭子的。我是在這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還有什么看不透?所謂欲損則先盈之,在后宮里可是常用的把戲。”
“公公的意思是……”
我還未說完,便被高公公捂住嘴巴:“小容大人,我可沒什么意思。只是看著小容大人合得來,閑著無事擺幾句風吹話。容大人聽著能入耳的就入耳,不入耳的就散了作罷。”
我立刻意識到高自在肯定知道什么,忙推開他的手道:“公公,你說清楚點,我可與她并未有過舊仇啊?”
高自在搖頭,小聲道附耳與我:“小容大人不喜歡長記性,上次是誰一句話斷了人家父親的官路?”
我恍然!吏部尚書方英導是她的父親,而我著實一句話說掉了他的烏紗帽,看來是她知道了。心里暗暗叫了一句不好!
突然聽得一聲瓷器碎裂之聲,接著一個女人高喊饒命的聲音凄厲傳來,高公公神色一變馬上小跑過去隔著門問:“皇上?”
里面傳來皇帝震怒的聲音:“高自在,去把侍衛帶來,朕要剮了這個賤人!”
高公公臉嚇得蒼白,轉頭瞧我,我點點頭,他這才又扯著嗓子道:“皇上,容大人在外面等了一會了是不是先……”
這次還未等他說完,御書房的門嘎吱一聲開了,皇帝臉色微紅出現在門口。我立刻跪安,他咳咳嗓子有些沙啞:“容安進來,高自在你去叫侍衛門口侯著!”
“臣參見皇上。”我也不敢耽擱立刻起身跟進去,只見屋內一地碎瓷,一身桃紅色輕紗衣裙的蓮妃坐在地上低頭嚶嚶地哭,姿態銷魂,她手上拿著一副字被扯得又破又皺。
“皇上這是?”我收回目光忍不住問了。
蓮妃聽到我的聲音,竟然抬起臻首對我就如跟我很熟般幽幽一聲:“容……大人。”目光含情脈脈似乎像是吃定了我是來救她一般。
我為之一頓,有種不好的預感瞬間升騰,立刻附身:“下官參見蓮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