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夜清河不再開口,白家男修冷笑一聲,不再看她。
“方才是與諸位開了個玩笑,諸位只需答應(yīng),稍后不會對我兄妹二人出手,如此便可成聯(lián)盟。
方才所言,一切作數(shù)。”
靈苗會三年一次,而真正初入通云塔之人,多半沒有機會知曉靈苗會的存在,便會在一層登記之處,淪為他宗雜役。
唯有再入通云塔之人,因為保留些許模糊記憶,這才不會貿(mào)然加入宗門,得以前來靈苗會。
而這樣的人,往往不會是剛剛?cè)胨闱『们皝泶颂帯?p> 不過,凡事皆有例外。
白家男方才便是想要通過簡單言語,試探出場上可能存在的完全新人,從而解決對方。
但眼見如今無人入坑,他也并不失望,而是開始了第二步落棋。
最先與精壯男子聯(lián)合,圍殺白家兄妹的兩名散修,如今對望一眼,目光齊齊瞥向夜清河。
在他們看來,方才夜清河已然開口說出“我愿意”三字,險些中計。
雖然后來及時住嘴,但這定然是有人暗中提醒所致。
由此可以看出,此女多半是一個新人,而新人最好欺負。
至于何人提醒...
如今已十分明了。
方才那步棋,乃是白家男修所落,因此白家兄妹不可能提醒外人。
而自己兩人...
更是希望場上如今被淘汰一人,借此便可達到一對二對二的場面。
又或者說,只要夜清河淘汰,所剩的另外一人,自然是會成為兩個聯(lián)盟的眾矢之的,四強之位板上釘釘。
所以,那唯一可能提醒夜清河的,便只有方才與其戰(zhàn)在一團的那名枯瘦男修。
那么如今的戰(zhàn)況,便是二對二對二。
所以,自己兩人想要優(yōu)勝,就必須迅速爭取聯(lián)盟的機會。
“我愿發(fā)下心魔大誓,此戰(zhàn)與白家兩位道友合作,一同將其余人淘汰,此間絕不對白家兩位道友出手。”
聽到其中一人發(fā)下心魔大誓,白家男修發(fā)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這位道友既已發(fā)下誓言,那自此刻起,便是我兄妹二人的盟友了。”
但其嘴上雖然笑得爽朗,可心中卻是心知肚明,對方這心魔大誓,也是有所保留。
乍一看,的確是不對自己兩人動手,但他發(fā)誓之時,卻是將“一同將其余人淘汰”放在了前面。
也就是說,為不對自己兩人出手這件事,增添了一個時限。
自己可以十分確定,只要淘汰了其余人,若自己兄妹兩人,但凡有一人展現(xiàn)出虛弱的破綻,此人便會立即動手偷襲。
“我也愿意發(fā)下心魔大誓,與兩位道友合作,絕不對兩位道友出手。”
“好好好,今日我們四人便一同聯(lián)手,晉入四強之列。”
白家男修笑得開心,目光卻已落在這兩人身上,之前那個所發(fā)誓言存在漏洞,怕是會直接反水。
但現(xiàn)在這個,卻沒有為此誓增添時限,甚至并不局限于靈苗會之中。
可以說是因為一時口快,完全將性命交到了自己手里。
從此只能被動挨打,不能還手。
這兩人,高下立分。
夜清河站在平臺角落,靜看幾人分說,此時看似未動,實則卻已暗中在周身布下層層陣法。
盡管這些陣法,由于缺少布陣材料,所以是完全以萬化歸元之力催動的簡易陣法。
但好在,參與靈苗會之人,皆是一境層次,這些簡易陣法恰能派上用場。
如今夜清河有信心即便站在原地不動,憑借這些陣法,也足夠他們消耗許久。
換言之,誰先對自己出手,誰便要倒霉。
一旦消耗過大,他們這本就不堅固的聯(lián)盟,怕是立刻便要出現(xiàn)裂痕。
“道友。”
就在此時,夜清河耳中再度響起眼前枯瘦男子的聲音。
“嗯?”
“道友,眼下那四人已然聯(lián)合,你我若各自為戰(zhàn),便只能被逐個擊破,不如聯(lián)手如何?”
“可以。”
也請河北并未多想,便應(yīng)下此約,因為她無意魁首之位,更加不必獨勝,所以自然不會拒絕一個同一陣線之人。
當(dāng)然,她也不會輕易相信對方,更不會用陣法保護對方。
說到底,之所以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也還是因為此人先前,主動邀請自己演戲,借此麻痹其余之人。
讓夜清河看出,這人雖然其貌不揚,卻是個有心機計謀之人。
這樣的人,雖然只是暫時處于同一陣線,但至少是助力,不是累贅。
“那余下的兩位道友,你們是自己跳下去,還是要我們祝你們一臂之力?”
白家男修此時,無聲無息地來到他兩位新盟友的身后。
而兩人因為此前的心魔大誓,以及眼前的形式,對于白家男修并無提防。
因為他們覺得,眼下局勢十分明朗,對方只要不是傻子,便不會...
“唔..”
就在此時,夜清河忽然悶哼一聲,捂住胸口,整個人氣息一陣萎靡,身形搖搖欲墜。
而其身前不遠處的干瘦男子,此刻則是嘿嘿一笑:
“哼,我的毒,一境無解,道友放心離去,我稍后便會送他們與你團聚。”
眼前變故,十分突然,白家兄妹陣營四人,皆是始料未及。
未曾想到,原本以為的以四對二,會是一場爾虞我詐的拉扯,卻不想,而兩人中的一人居然自掘墳?zāi)埂?p> 如此,以四對一,他豈有半分勝算?
可就在此時,一柄利劍,無聲無息間出現(xiàn)在最初發(fā)下心魔大誓的那人咽喉之處,隨后一只潔白玉手劃過...
一片朱紅噴射而出,好似紅花盡染。
“啊?你...”
男修雙目圓睜,此刻咽喉遭遇重創(chuàng),早已是說不出半個字來,此刻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白家女修。
他不明白,自己已經(jīng)發(fā)下心魔大誓,雖然有所保留,可眼下還沒有將其他修士淘汰,自己對于他們應(yīng)該無害才對..
可為什么,為什么要對自己動手?
男修帶著無盡不甘與疑惑,身形化光消散,只留下一塊魂授,落于此間。
場上修士,如今只剩五人。
“你...你們...”
另一名發(fā)誓的男修,眼見剛剛同自己先后發(fā)誓之人,如今慘死于白家兄妹之手,此刻哪敢再有半分輕信?
立時抽身疾退。
但白家男修,卻好似早有預(yù)料一般,一步上前,按在其肩頭。
“誒,道友與那廝所發(fā)誓言不同,不必擔(dān)心我兄妹二人如法炮制!”
白家男修的話,在這唯一幸存的男修聽來,如惡鬼低語。
方才慘案就在眼前,他如何輕信?
此刻下意識便掙脫了白家男修的手臂,想要拉開距離。
可就在此時,其心口處一陣劇痛襲來,隨后一生之中,最為恐懼的畫面,驟然呈現(xiàn)眼前。
頃刻之間,便讓其神識混沌,呆若木雞。
正是觸發(fā)了心魔大誓的反噬,被心魔噬體。
如今任何人想要殺他,皆只需輕輕動手便可完成,因為其如今毫無還手與防備之力。
可...
白家男修沒有動,反而笑著望向枯瘦男子...
“道友,我已如約殺了一人,這另外一人,該由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