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染回到家時，已經十一點多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啪’地一下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累死我算了。”她把頭埋在沙發里，聲音透著倦意。

　　“染染，回來啦？”

　　“媽。”冉染爬起來，打起精神，“你怎么還沒睡？這都快十二點了。”

　　徐韻看著冉染眼底的烏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臉，“我女兒還在外面辛苦工作，我怎么能睡著。”

　　“嘻嘻嘻。”冉染笑了笑，眉眼彎彎，撒嬌似的環住徐韻的腰，“媽媽最好了。”

　　“媽當然好了。給你煮了夜宵，一會兒記得吃。”

　　“嗯。謝謝媽。”

　　冉染抻了個懶腰，搖搖晃晃地準備去廚房。

　　“染染。”徐韻忽然叫住她，面色帶著猶豫。

　　“我……問你件事。”

　　“什么事？”

　　“白天出門的時候，我碰到林鹿了。”

　　林鹿？

　　冉染心里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林鹿是她多年好友，兩個人從初中開始就黏在一起，幾乎是手拉手上廁所、手拉手去吃飯。

　　她和沈流光的事，從開始到結束，林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分手之后，她心里難過，也是林鹿陪在她身邊。

　　這次沈流光一回來，她就把他找她復合的事告訴了她。

　　可是……她太了解林鹿了。林鹿一心為她好，因此辦了很多并非她本意的事。

　　冉染揪著心，等待母親下一句話。

　　“林鹿都和我說了，你也甭想瞞著我。沈流光是不是回來了？還找你來著？”

　　冉染動了動唇，最終沒吭聲。

　　“看來是真的了？林鹿還說，他要和你復合？這也是真的？”徐韻三連問，把冉染逼得頭皮發炸。

　　她特意囑咐過林鹿，別把這事兒告訴別人，尤其是她父母！

　　“媽問你話呢！”徐韻加重了語調，心中愈發擔心。

　　三年前分手之后，冉染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畫畫幾乎全部停掉，整日悶在屋子里，誰也不理。

　　不管徐韻怎么問，冉染一個字也不答。

　　于是她腦補了一出大戲——沈流光出軌，提出分手，然后甩了冉染。

　　加上沈流光是沈家二少爺的身份，徐韻愈發相信自己的猜測沒錯。

　　這些富家子弟都是一個德行！見一個愛一個。

　　哎，可憐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

　　“媽。”冉染清清嗓子，感覺喉嚨發干，“這事，我不想讓你擔心。”

　　“你不和我說，就是讓我擔心！”徐韻生氣，語氣也嚴厲起來。

　　“對不起啊，媽。”

　　冉染低頭，像一只垂著耳朵沮喪的小兔子。

　　徐韻語氣緩和了點，試探著問道，“你……對他，現在是什么看法？”

　　“沒看法。”冉染連猶豫都沒有，脫口而出。

　　“真、真的？”

　　“嗯，真的。”冉染重重點頭。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似的，她還加了一句，“比珍珠還真！”

　　“你不喜歡他了嗎？”

　　徐韻想起，前些天收拾房間時，還看到冉染房間里的男人照片。

　　“……嗯。”

　　半響，冉染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她想，既然注定沒有未來，就別耽誤人家了。

　　徐韻閱歷豐富，哪能看不出來女兒眼中的掙扎。但她也不拆穿，附和著說道，“那就好。”

　　“染染，媽不希望你受傷。”

　　冉染又‘嗯’了一聲，想到了什么，又說道，“但是最近我可能還會和沈流光聯系。”

　　“為什么？”徐韻蹙眉，以為冉染出爾反爾。

　　“額。因為……因為沈流光把爸一直想找的那個硯臺買下來了，我要還他人情，還要還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