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翠煙樓有情況……”
華笙引著蕭辰從小門進了翠煙樓,李媽媽一早候著,一斂前廳迎客時的妖嬈姿態,恭敬道,“啟稟王爺,那魏疇連著兩日留宿在此,點了名要尋花魁,還財大氣粗砸了不少銀子進去,屬下覺出他的異常便趁著他昨夜喝醉在香爐里摻雜了迷香,人此刻還昏睡著,只等王爺前來定奪……”
“江姑娘可請來了?”
蕭辰沉聲問道,苗疆江氏孤女江煙雨頗擅巫蠱之術,三年前江氏一族得罪南楚皇室被清滿門,十五歲的少女逃亡大歷途中,稀里糊涂被自己撒在南楚的人看中,后來人一直隱身于翠煙樓,漸漸成了這里最紅的藝伎。
他與她并沒有見過幾次面,卻對她的本事印象深刻。
第一次見面時,下屬帶她上前為他解蠱,瘦瘦小小的姑娘面龐清秀十分稚嫩,神情卻寫滿了與她年齡極度不相符的飽經風霜,那種淡然和冷漠,即便是他見了也覺得驚訝。
她信心滿滿而來,最終卻無能為力,事后沒有哭鬧著祈求讓自己留下來,而是為了證明她的價值,倔強地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招引毒蛇并對其進行催眠的戲碼。
一條條色澤鮮艷的毒蛇從草叢里鉆出來,聽話地繞著她轉圈,隨后那圓滾滾的蛇身行動慢慢遲緩,直到最后癱軟在地。
那一刻,他便下令將她留了下來。
如今看來,似乎是個很不錯的決定。
李媽媽心中早有計較,聞言忙答道,“人已在房間候著了……”
……
她口中的房間指的是魏疇昏睡的房間。
李媽媽領著二人,推開了二樓最貴的一個雅間的房門。
屋里被提前收拾過,沒有先前所料的杯盤狼藉,但一進門蕭辰還是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
那種情欲中夾雜著酒味,酒味里混著迷香的味道,實在是難聞極了。
李媽媽上前幾步,撩開粉色迷離的床簾,露出里面躺著的光著上半身的健碩少年。
墨發如瀑散亂地披在枕上,八塊腹肌之上的胸口一起一伏,發出低低的鼾聲,而他的下半身則被錦被遮著,看不真切。
華笙忍不住撇嘴。
明德皇帝點了這么個色鬼當金吾衛,就不怕后宮那些寂寞難耐的鶯鶯燕燕給他戴綠帽子?還真是心大!
目光掃過落在床下的一個繡著牡丹花的大紅肚兜,他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隨之將頭轉向一邊,白皙的俊臉染上了幾分可疑的紅暈。
蕭辰自是無暇顧及貼身小廝到底是真純情還是裝純情,他只定定看著彎腰站著床尾的紫衣蒙面女子,正低頭專注地擺弄著一個騷氣十足的香爐。
煙雨從手中的紙包里撿出兩棵藥草扔進打開的香爐里,只聽滋啦一聲,半干的藥草登時冒出幾縷白煙,入鼻香氣十足。
她又間隔地扔了幾味藥草,才慢條斯理拈起香爐蓋,這香爐是由紫砂制成的,本是端莊典雅的質地,偏香爐蓋上雕了一對裸著相擁的男女作為提手,生生失了協調。
不過這對男女栩栩如生,放在青樓里,應情應景,倒也算是頂端的造詣了。
煙雨并不覺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