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姐姐可是要去皇兄那兒呀?”
錦綾身著一襲淡粉色的廣袖流仙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宛如春日里隨風舞動的桃花。
自從嫁為人妻,不知不覺中也習慣了這樣的打扮。
少女眨巴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明知故問地看向剛剛下朝的白翊萱。
白翊萱身姿挺拔卻顯得氣質清冷,眉如遠黛,目若星辰,只是此刻眼中帶著一絲無奈。
迎接她回府的錦綾親手為她卸去月白色的官服,換上一件淡藍色的便服后,她才輕聲回應道:“嗯,今日宮中無事處理。”
錦綾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兩顆閃閃發光的星星,雙手直拉著白翊萱的衣袖,撒嬌道:“與皇兄套話,阿萱姐姐不可能不帶上我吧。”白翊萱看著她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心中好笑,還未等她開口回應,錦綾便急不可耐地拉著她出了門。
大街上熱鬧非凡,賣東西的小販早已擺好了攤,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白翊萱正朝前走著,一轉頭,發現跟在一旁的人不見了,定眼一看錦綾正被一個賣鴿子的小販吸引住了目光。只見那小販面前擺著幾個精致的籠子,里面關著一只只毛色各異的鴿子,有白的、灰的、花的,它們在籠子里蹦蹦跳跳,十分可愛。
錦綾穿著一雙繡著蝴蝶的繡花鞋,腳步輕盈地走到小販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鴿子,眼中滿是喜愛。
“想養?”
“可以嗎?”錦綾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白翊萱,眼神里滿是渴望。
白翊萱微微一笑,道:“當然。”
錦綾聽后,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可隨即又有些擔憂地說:“但是我從來沒養過活物。”
這時,小販連忙在一旁說道:“哎喲姑娘放心吧,按照我給的飼養方式,保管鴿子被養肥的都飛不起來。”
說著,他一邊熱情地介紹著,一邊伸手抓了一只鴿子放在一個單獨的籠子里遞給錦綾。
錦綾看著籠子里的鴿子,突然指了指頭頂上有一撮小黃毛的鴿子,興奮地說:“可以換這只嗎?它好特別。”
“好勒。”小販應聲道,臉上樂開了花,趕忙把那只小黃毛鴿子換進了籠子里。
接過鴿子籠后,錦綾反手遞給了一旁的女隨從。那女隨從穿著一身素色的丫鬟裝,恭敬地接過籠子。錦綾吩咐道:“你先帶黃小毛回府。”隨從點頭后,便朝著反方向消失在了大街的人群中。
白翊萱付完錢后,百無聊賴地看著隨從離開的方向。不經意間,她發現一抹身影好像在盯著自己,等她定睛去看時,那身影卻立刻消失在了木樁后。
“這么快就取好名了?”白翊萱轉頭看向錦綾,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錦綾歪著頭,一臉認真地說:“皇兄有個打雜的下手聽說做木工很厲害,剛好找皇兄給黃小毛做一大宅。”
白翊萱寵溺地笑了笑,道:“你這公主府還嫌它不夠飛的嗎?”
錦綾一聽,大驚失色,雙手緊緊抓住白翊萱的胳膊,說道:“飛?那就跑了!”
白翊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打趣道:“那就看殿下如何養了。”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轉眼就到了王爺府。這王爺府位處西南,紅墻黃瓦,氣勢恢宏,離集市大致有兩公里遠,平時走走也耗些時間。而另一處蘇錄的府邸恰在對側東邊。
兩人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一個聲音:“你怎么也來了?”
王爺府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前院之中,繁花似錦,香氣襲人。蘇璟身著一襲深紫色錦袍,袍上繡著精致的云紋,腰間束著一條白玉帶,更顯其尊貴不凡。他端坐在前院的石桌旁,眉頭微蹙,似在思索著什么。
御書房她都敢闖的好嗎。
錦綾一挑眉,雙手叉腰,大聲說道:“皇兄這是何意阿。”少女裙擺隨風輕揚,宛如一朵盛開的桃花。錦綾蓮步輕移,走到蘇璟面前,盈盈一禮,嬌聲道:“皇兄我去后院,你們聊。”說著,她眨了眨靈動的眼睛,使了個眼色,便被一旁恭敬站立的下人,一路引著去了后院。
見錦凌離去,白翊萱便解疑答惑道:“凌兒想要給鴿子造個小木房,說是怕它風吹日曬的。”
蘇璟無奈地嘆了口氣,腦海中回想起早朝時父皇那凝重的神情和嚴肅的話語。他抬眸看向白翊萱,正色問道:“祁國一事,你做何想?”
白翊萱聞言,心中暗自腹誹,這些國家興亡之事,與她何干?她又豈是能憑幾句話就改變局勢之人?
況且,從古至今,成王敗寇,皆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
少女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聽著。
蘇璟見她無動于衷,又繼續說道:“祁國屢犯我國邊疆之地,那可是凌兒長大的地方,也算是她的家。”
白翊萱心中暗自思量,拿凌兒說事,難道身為駙馬就應該接手此事嗎?她即便有心出力,又有什么用呢?
她才不吃他這一套。
“本王已上書給父皇,勢必與洛寒兄共同合力重新拿下這區區祁國。”蘇璟斬釘截鐵地說道。
白翊萱聞言心中一驚,面上卻故作鎮定:“什么?王爺此舉,可曾與我商量過?”
這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啊!他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難道她看起來是很能文能武之人嗎?、
萬一她有個萬一,古代妻子死丈夫都是會被世人嘲笑克夫守寡的阿不是。
蘇璟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緩緩說道:“未能拿下祁國是本王的失誤,洛寒兄機智過人,難道自己還不相信自己嗎?”
白翊萱暗自冷笑,這就是人微言輕被資本安排好的感覺嗎......
兩兄弟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洛寒兄可聽聞落日村?”蘇璟突然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看著白翊萱。
少女內心一驚,沉默了一下才假裝道:”漓國曾喚名落日國,這落日村......倒是未曾聽聞”
蘇璟微微一笑,似是早已料到她的反應,緩緩說道:“凌兒去后院尋的那名小廝,曾就受過白大人的恩惠,雖說學了一些小皮毛,但這手藝倒也算傳承了下來。或許洛寒兄可能還認識他呢。”
白翊萱心中一凜,面上卻依舊淡然道:“哈哈哈,王爺真愛說笑了。我已去除族姓,雖也姓白,但白姓手指頭扒扒坐落漓國就有三家獨大了,再放眼其他國家更是數不勝數。”
非要說有關系,那也就是這個姓是同一個老祖宗唄。
少女一副面不改色、直言不諱的模樣,確實看起來毫無秘密可言。
蘇璟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既已是一家人,白家的事你也定是知曉一二。前兩天探子來信說,找到了落日村的具體方位,但……”
但已是化為灰燼是嗎.....
突然腦海中浮現母親臨死前的面容,白驪萱強作鎮定的反問:”王爺說的這些,和祁國是否有關聯?”
蘇璟緩緩說道:“敗與祁軍,是……”
“不對!”白翊萱突然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落日村非比尋常,就連漓國都不清楚有這落日村的存在,除非……:“有奸細在王爺身邊。”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與贊賞,他實實在在地對白翊萱刮目相看了一番。看來這狀元封號,倒也封得眾望所歸。
“哦?”蘇璟假裝好奇,示意她繼續說下去,“說說看。”
白翊萱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敗與祁軍是因為王爺身邊被安插了奸細,這奸細或許跟隨王爺好幾年之久。而安插奸細的人乃朝堂一言九鼎之人,可仔細想來,能左右局勢動蕩、一言九鼎的……”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她感覺的出來,除了蘇錄與蘇璟是明面上不對付,這寧禎算嘴上恭維,看起來說的都是好話,其實都在暗戳戳地添加了許多阻力在蘇璟身上。
除了齊丞相,也就寧禎這老不死的,放眼望去還真沒幾個人了。
“繼續說下去。”
等白翊萱回過神來,蘇璟已悠閑地半靠在了主座上,端起茶杯,細細品起了茶。
她可不敢說下去了:“這些都只是在下的猜測……”
“你猜的沒錯,這些事情都出自同一人的手筆”蘇璟放下茶杯,起身說道:“走吧,去后院。”
所以落日村一夜間煙消云散……也是他!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漓國嗎?那為什么連一個小村莊都不放過?村民們明明都已經遠離一切紛擾喧囂了啊!
她緊握拳頭,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