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茗按照兩人的分量，點了辣子雞丁，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和椒油扁豆。她對著服務員報菜名的時候，秦延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

他拎起桌上的水壺，將兩人面前的空杯里都倒上水，自己端起水杯，先喝了一口。

大廳里客流涌動，細語高聲間終歸嘈雜了點，只有他們兩個很安靜。

溫茗時不時看一眼秦延，他就坐在她的對面，但形神間總有一種別于他人的精神勁兒，那種勁兒，讓他顯得很有距離感。

“你為什么要找那個紋身？”溫茗打破沉默。

“沒什么。”

“你直接明說不想讓我知道原因就可以了。”

“你的確還是不知道的好。”

這個話題聊不下去，溫茗一時也找不到其他話題了，索性繼續(xù)沉默。

等了一會兒，菜都上了桌。

“吃吧。”

他說完，紳士地將菜都推到她面前，等溫茗先夾了一塊肉片放到碗里，他才拿起了筷子。

溫茗餓了，低著頭只顧著自己吃。

天氣炎熱，大廳里的冷氣又跟不上，火辣辣的味道刺激著味蕾也刺激著汗腺，很快，她就滿頭大汗了。

秦延手上的筷子在戳了塊麻婆豆腐之后就放了，但這樣看著她吃東西，真的很有食欲。至少，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能把菜吃得這樣酣暢淋漓的。

幸而她的皮膚底子好，就算流汗也并不顯得油膩。甚至，那張原本瑩白的臉因為多了幾抹紅光，像不小心染了胭脂，更添風情。

秦延把紙巾盒推到她手邊。

“謝謝。”

溫茗抽了一張，抹了抹額頭。劣質的紙巾，遇水就化了，變成顆粒狀，黏在她的臉上，就像洗澡時搓下來的死皮。

“那個……”秦延指了指她的臉。

“什么？”

“你臉上沾東西了。”

她連自己先象征性地摸一把這個動作都沒有，直接就把臉往他面前一湊：“哪里？”

秦延忽然意識到，她都是故意的。

不是沒有察覺，而是故意沒有察覺，不是不知道哪里，而是故意不知道哪里。

他想了想，還是順了她的意，抬手輕輕將她眉上的餐巾紙紙屑摘了下來。

粗糙的指腹，溫柔的發(fā)力，肌膚相觸的瞬間，溫茗覺得自己好像被電到了。她看向秦延，他依然面無表情，只是在她的目光轉向他的時候，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氣氛忽然變得怪異，怪異中滋生了溫情，讓人沉溺。

溫茗低頭繼續(xù)吃，等到吃得七七八八了，才發(fā)現(xiàn)秦延一直沒怎么動。

“你怎么不吃？”

“不餓。”

她的目光掃過他面前的碟子，上面放著幾個挑出來的辣椒。

“你不吃辣？”

“是不怎么能吃。”

“那你剛才怎么不說呢？”

“請你吃飯，你愛吃就行。”

溫茗有點感動，但面上卻冷冷一笑。

“秦延，你是有求于我，才對我百依百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