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蛛絲馬跡
涼齋外的樹上鳥兒啁啁啾啾叫得歡。齋里頭,傳出陣陣悠揚的琴聲。
“我忙得連頓飯都吃不安生,你倒好,居然在這彈什么破琴!”
抱怨的口氣以及推門而入的隨意,除了王熠之外,不作他想。
“你已經很久沒有動腦子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怕你都忘記你是學什么的。畢竟,不動腦子,可是很容易老年癡呆的。還有,我的琴可不比你的玉章便宜。”王昱一邊撫琴一邊調侃。
王熠之前學的是偵查學專業,本人是Z國一流的偵查學專業大學的高材生。
“你才老年癡呆,全家都老年癡呆!你自己不也是偵查學專業的高材生?我可沒見過你練手。”王熠喋喋不休。
王昱起身,睥睨著自己名義上的弟弟:“你不要忘了,我們可是一家人。我沒練手,怎么會這么快有少將軍的官職?好了,少廢話。到底查得怎么樣?”
王熠翹起二郎腿,嚎叫:“沒人性啊!我都這么累,這么渴,也不見有人倒杯茶水給我喝。”
王昱無奈地遞給他一個茶壺。
王熠一把搶過,咕嚕咕嚕地喝水。
他喝完把壺扔在桌上,坐正了身子:“那女的沒有被太子得逞,身上卻有傷痕,位置是在大腿內側、肩膀等,比較私密,而且也確實是毒發身亡。不過我推斷,她是自己服毒的。因為她脖子上的玉葫蘆是中空的,還有幾滴剩余的液體。那男的,是被利器一次性斃命,兇手手法高明。另外,事發地點有種奇怪的味道,人待久了會有暈眩的感覺。簡而言之,北黎的太子是被陷害了。”
王昱托腮:“這些遠遠不夠翻盤。碧夫人和安王感情很好,安王被殺后,她不堪受辱之下,服毒輕生。完全合情合理。另外,我剛得了消息,南寧那邊給了北黎半個月時間,放話沒有找到真兇,就要問罪太子。可是一旦問罪太子,得不到滿意的結果,恐怕南寧的皇帝心里會留下一根刺。屆時兩國之間,怕是盟約盡毀,再起戰亂。”
王熠吊兒郎當地說道:“那也不關我們的事,別管太多了。你要記得,我們可是要回去21世紀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能不牽扯就牽扯。不然,到時候出什么事情,我們可會被這些古人當成妖怪燒死。”
王昱打斷他:“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得去嗎?我們到這里不是一天兩天,能回去早就回去了。與其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不如想想在這里怎么過下去。難道我們兩個現代人來到這里只是吃喝玩樂?我們既然來了,總得做出什么成績,免得以后后悔。好了,言歸正傳,你還查到什么?”
王熠翻了個白眼:“我確實也查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南寧那邊有兩個人很可疑,一個是侍衛長金平,另一個是已經自盡的碧夫人。碧夫人生前和金平來往密切,而且金平還是碧夫人的表哥。就在他們前往汴州的前一天,有一個侍衛看見金平單獨進了碧夫人的房間,呆了快一炷香的時間。至于談了些什么,那個侍衛就不清楚了。比較吊詭的是,汴州之行的提議人竟然是太子,他還特意去安王下榻的地方和安王聊了很久。后來,第二天,安王就帶著碧夫人去了汴州。”
王昱手指敲著桌子,不動聲色地分析:“從太子去見安王,這個局就開始了,太子就是對方手中的一顆棋子。我們現在要知道太子為什么提出這個建議?還有一點,太子那天為了什么而去汴州?布局的人埋在太子身邊的暗線,肯定不止一個。要想知道這一切,皇宮非去不可。”
王熠不耐煩地回道:“那我該做什么?”
王昱伸出手:“把碧夫人的玉葫蘆給我。其他的我會處理,你先幫我盯著南寧皇帝。我不認為他會袖手旁觀,或許從他那邊我們能知道更多。”
王熠點點頭,將玉葫蘆拿給了王昱。
王昱拍了拍他的手:“你休息一下,繼續盯人。我先去準備進宮的事情。”
王熠拉長聲音:“知道了。啰嗦死。”
王昱健步如飛,離開了涼齋。
王熠坐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涼齋外竹林旁,天青色的衣袂仿佛同翠竹融為一體。
“你果然不是他……”說話的人聲音輕柔又帶著悵惘。
循著衣袂往上看去,原是個嫵媚的佳人,她眉峰微微蹙起,仿似籠罩了一股淡淡的哀愁。
“小姐,你在哪里?”
丫鬟的聲音漸漸靠近涼齋。
那佳人往涼齋的另一個方向而去。
放眼望去,雜草叢生,荒蕪得嚇人。
而那里有一個老舊的院子,門前有一棵梧桐樹。樹葉繁多,樹干粗大,一看就知道是一棵老樹。
院子沒有牌匾,門上的油漆斑駁難辨花紋。
那佳人推了門,走到了里面。
石階上全是灰塵,石階縫里長了許多蔥綠的青苔。
她毫不在意,徑直坐下,呆滯地抱著雙腿。
過了一會兒,她把頭埋在膝蓋上,悄悄啜泣。
過了很久,丫鬟終于過來。她看到那個佳人時,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小姐,以后不要亂跑了。這里不是我們唐府,小心惹得姑老爺家不開心。”丫鬟拉起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佳人沒有回答她。
丫鬟覺得自家小姐更可憐了。好端端的名門貴族小姐,一夕之間全家被焚,只剩她一個人。醒來之后,她就瘋了……
丫鬟扶著佳人慢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