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為人知的舊事
“唐小姐,喝杯陳總專屬的咖啡,陳總跟銀行的人開會恐怕沒那么快出來。”陳少邦的秘書Amy給唐曉端來咖啡。
“沒關系,他的公事比較重要,我等下沒什么的。”唐曉說著,抿了一口咖啡,“陳總什么時候改口味了,我記得他以前一直喝黑咖啡的。”
Amy回答,“陳總一直喝的就是美式,至少我跟他以來是。”
“能問下你跟他多少年了嗎?”
“兩年。”
“哦,看來四年不見他改了口味。”
“人嘛,難免會換換口味。”
“Amy,你能跟我說說陳總現在的生活習性嗎?你也知道我們中間隔了四年,有些生疏了。”
Amy是個熱心的姑娘,她聽信了外面盛傳陳少邦與唐曉再續前緣的童話故事,見唐曉這么說一心要促成她們圓滿結局,就滔滔不絕說起陳少邦生活的習性,比如愛吃什么不吃什么,甚至連他時常容易脹氣需要什么藥都統統告訴唐曉。
兩人聊得正起勁,陳少邦推門進來,見到唐曉溫柔地一笑,“你來了。”
Amy見老板回來,識趣出去。
沒了外人,陳少邦說,“你怎么來了?”
“你忘了,晚上約了洪局。”
陳少邦恍然,“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出發。”說完就進旁邊的衣柜間,換適合晚上見人的衣服。
唐曉已經在唐氏工作了半月,唐氏事務尚在了解狀態,陳少邦給她配備一流的管理精英,許多事該怎么解決他們會提供方案并解決,她的這個總經理當得比公司的前臺還舒心,她能派得上用場的也就只剩外交了。
郊外養老院的項目需要政府的批文,晚上會見的是高級官員,她這個總經理自然要出面,不光她要出面,身為唐氏最大股東的陳少邦也要出面。郊外的項目是重振唐氏關鍵,這個批文是項目啟動的第一步,兩人都不敢掉以輕心,認真準備晚上的會面。
原以為會面會很嚴肅,誰知對方意外地和藹親民,整頓飯和諧得不得了,沒有勸酒沒有葷段子更沒有后續的娛樂節目,而且他們得到對方的口頭允諾,目送著對方的車消失在街頭,唐曉覺得自己好似在做夢。
“別看了,我們也走吧。”
“你有沒有覺得不真實得像在演電影?”
陳少邦聳肩,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相關的資料我們準備得齊全,項目又是有利社會,能拿到批文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你太不了解國內了,算了,能拿到就好。”唐曉懶得和一ABC討論國內真實的情況,不再深究下去。
陳少邦送她回家,在半路等紅燈的時候卻捂著肚子,唐曉瞧出他的不對勁問,“你怎么了?”
“胃有點不舒服。”
“那要去醫院嗎?”
“不用,我吃點藥就好。”
“前面有藥店,我去幫你買藥吧。”
“我家里有藥,我回去吃就好,那我就不送??????”
“你看起來很糟糕,我送你回去吧。”唐曉搶話道,見她堅決,陳少邦也不好說什么,兩人交換位置,唐曉開車送陳少邦回家。
陳少邦回到家里唐曉伺候他吃了藥,半躺在沙發上,唐曉見他昏昏欲睡,扶他回房,“時候不早,打的不方便,你開我的車回去吧。”臨睡前陳少邦交代。
“嗯,你生病了還是不要喝礦泉水了,我幫你燒壺開水再走。”
“謝謝。”說完陳少邦便睡了過去,唐曉見他睡著了就出來順便拉上房門。
她把水放在電磁爐上,人溜出廚房,進書房里,四下搜尋。
陳少邦做事一向帶有目的,毫無利益的事他不會做。什么家族逼婚什么她最合適什么幫她重振唐家,他的說辭連標點都是假的,她才不信他說的那套,四年前領教過他的偽善,吃過虧,如今她又怎么會傻到去相信他。
他的謊言背后必定隱藏著其他目的,她要在他達成目的之前找出,加以防范。
和Amy聊天,得知陳少邦容易脹氣,晚上吃飯就故意點兩種混合一起會引起脹氣的食物,果不其然陳少邦很快脹氣,她就趁機送他回家,剛才倒水給他吃藥時,唐曉把隨身帶的安眠藥弄了三分之一進去,陳少邦本就累,三分之一足夠他好睡一陣了。
今天陳少邦沒想到她會去辦公室找他,在開完會回來見到她時,他很不自然甚至有些不悅,盡管他極力控制,但唐曉仍是看出來了。加上在他換衣服之前,他故作無意地把資料塞入手提袋內,她的疑心就更深了,所以才會大費周章地來這。
唐曉在他包里發現幾份文件,SD向銀行借貸資料,SD收購本市一家企業已及拍下郊外的一塊地。考慮資料或許以后會用得著,唐曉連忙用手機拍下資料,把資料歸回包里,趁著陳少邦沒醒,離開他家。
第一次當間諜,唐曉出來后才松氣。并不打算開陳少邦的車,出了小區迎面一輛車開來,在她旁邊停下,她見到里面的人略微吃驚,“凱文?你怎么在這?”
凱文笑笑,“應該我問你吧,你怎么來我們小區了?”
“你們小區?你住這?”
“對啊,”凱文點頭,醒悟過來,“你來陳總家?”
“嗯,他身體不舒服我送他回來。”
“那我送你回去吧,這里不好打車。”
此時已接近零點,既然凱文主動提出送她,她也就順水推舟上了他的車。
“我聽說了。”開著車的凱文突然冒出一句,唐曉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有所指,“哦。”
唐家與杜家聯姻的事,整個N城傳得沸沸揚揚,凱文不知道才是怪事。
“在他最困難的時期離開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對朋友尚不會如此,更何況是一心喜歡著你的杜喧彬。你一定不知道,你離開后他是怎么過的,他???????”
“我知道。”唐曉突兀地打斷他,凱文愕然,“你知道?”
“嗯,滋事、打架、曠課、停學,最后險些拿不到畢業證。”唐曉淡淡地說起,那些她得到的信息。
凱文詫異她的知情,迷惑地問,“那你怎么???????”
“怎么不出現?”猜到凱文想問什么,唐曉接話,“人生不是只有愛情,至少我不是。”
那時她藏在暗處默默關注他,眼見他一步一步墮落,她比誰都著急,但卻不能現身,隱忍著,之前他哪怕再貪玩也絕不耽誤學業,瞧見那樣的他她怎么能好受,也是從那時起她戀上了酒,以至于后來酗酒。
這一段除了她,誰都不知曉,她也不曾與外人提起,有什么好提的呢,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還真如他說的一樣,理智得叫人發麻。好在他想開了,不再念著你,否則我一定會勸他。”
“那你一定別錯過下個月我妹妹的生日派對,他們會當眾宣布訂婚。”
“他已經邀請我了。”
“是哦,你們關系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不被邀請。”她差點忘記了他們是那么要好的兄弟。
“托你的福,四年前我們就斷交了,直到半年前才恢復聯系,原因嘛,很諷刺的也是因為你。”
斷交!唐曉不可置信,他們幾個鐵得要命,怎么可能斷交,而且是因為她!
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她不解看他,“我?你們怎么可能因為我斷交?”
凱文自嘲地回,“怎么不可能,他把你看得那么重。”
她仍是不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與兄弟絕交,凱文的口氣并不愿多提那段,她只能換另一個問,“剛才你說因為我你們恢復聯絡,這又是怎么回事?”
“你回國前是做藝術經紀人吧?”
“你怎么知道?”唐曉只與蒙笛提過她的職業,除他之外連最親近的葉白她也是含糊地說在畫廊工作,凱文竟然能正確地說出她職業的名稱,她十分吃驚。
“有次我去那邊出差,機緣巧合進到一家畫廊里,我不懂畫,角落里有人在講解,不由湊近些。那人聲音干凈利落思路清晰,短短幾分鐘便讓客戶掏腰包買下,帶著好奇我側目,見到穿著卡其風衣踩著紅色高跟鞋的你,整整一分鐘,我才確信是你。你沒發現我,專注地推薦下一副畫,鬼使神差地拍下那樣的你,然后發給阿喧。”
凱文說的唐曉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帶客人去的畫廊太多了,根本記不清。
“我讓你們絕交,你為什么會把照片發給他?”
“一時興起測試下你還能不能影響到他。”
唐曉嗤笑,“無聊。”
“是嗎,我倒不覺得。”凱文漫不經心地回,車駛到唐家門外,他將車子靠邊停下,“不好奇測試的結果?”
唐曉的心莫名地漏了一拍,隨即又轉平靜,解開安全扣,“謝謝你送我回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用最快的速度下車,逃離凱文遠離車,潛意識地躲避那個答案。
偏偏凱文不肯放過她,朝著她的背影大聲道,“當晚他就出現在了那個畫廊,一個星期,他整整在那間畫廊守了一個星期,而你始終未出現。”
凱文說完他要說的,駕車離去,幽暗的路燈下,空蕩蕩的門前只剩唐曉一人。
四年前她的不告而別,他不是該記恨她討厭她嗎,為什么要去找她,不是該生她的氣不肯原諒她嗎,為什么還要等呢?他真是個十足的傻子,一天等不到就該走了,為什么還要等兩天,等三天,等一個星期呢?
揪著的心壓得她喘不過氣,隱隱作痛,暗罵杜喧彬是個傻子、笨蛋、愚蛋,罵著罵著自己卻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