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宋真兒。”顧夏涼拉拉杜煙南,這里人太多,而且全都盯著她的臉,讓她實在有壓力。
“你啊,真是個軟包子。”
杜煙南十分地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簡直想揪著顧夏涼的耳朵罵。
顧夏涼十分無奈,她哪里像個軟包子了,本來就可以推測不是宋真兒啊。
最重要的是,她這副尊容實在不愿意被人看到了,收到的都是赤裸裸的鄙視好嗎?
“我們進去再說好嗎?”顧夏涼十分無力。
“走,我帶你去找那個賤人算賬。”杜煙南十分生氣,根本聽不進顧夏涼的話。
“我不去。”顧夏涼也有點煩,根本就不關宋真兒的事,找她干什么!
但是顧夏涼這幅樣子在杜煙南的眼里就是膽小怕事,被欺負了都不敢算賬,對她的好意也不領情,從而讓杜煙南更加生氣。
“顧夏涼,你……”杜煙南氣結。
“全都散了。”顧夏涼冷冷地瞟了一眼眾人,冷清的眼神里透著不耐煩,偏偏又顯得清貴無比,讓人不自覺地聽從。
觸到顧夏涼眼神的人都是心里不自覺地一驚,這樣高貴的神態,讓人不自覺地忽視了面紗下丑陋不堪的臉,折服在她通身清冷高貴的氣質下,就好像,這個人本就高貴不可攀,就算落到泥淖里,也永遠比她們高貴。
一邊看好戲的人都訕訕地離開,沒一會大廳里就只剩稀稀落落的三兩個人,還在想看看顧夏涼會怎么樣,不肯挪步。
“聾了嗎?還不滾!”這話自然是對那幾個堅定不移地想看顧夏涼笑話的人說的,她們把態度擺得這么明白,她顧夏涼也不用顧及臉面了。
“嘁,丑八怪,得意什么。”嘴上是對顧夏涼出言不遜,但是到底面上還是露怯了,氣勢明顯不足。
顧夏涼和杜煙南一個眼風掃過去,剩下的幾個也面上不好看,最后冷哼一聲離開了。
不過,顧夏涼此時才知道自己在這錦云館倒是挺不受待見的。
見那幾個也走了,顧夏涼才耐著脾氣把杜煙南拉進房間,天知道她有多想拍死杜煙南,根本就不顧及她的立場好嗎。
顧夏涼面色不善地一把把杜煙南按在椅子上,便坐在杜煙南對面,一言不發地掃過去一個冰涼的眼風。
然后緩緩地揭開自己的面紗。
杜煙南睜大了眼,顯然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顧盯著顧夏涼的臉。
這這這……這還是京城第一美女顧夏涼嗎?臉上皮肉潰爛,膿瘡遍布,根本與惡鬼無異,讓人一見就惡心得不行。
不知是誰,竟然這樣狠毒,這樣歹毒的心腸,生生把那樣美好的一張臉弄成這樣。
“宋真兒這個賤人……賤人……我……”杜煙南氣得嘴唇直哆嗦,連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站起身就要出去找宋真兒算賬。
倒是顧夏涼,驚異地望了杜煙南一眼,她與杜煙南不過幾面之緣,根本不像與傅紅衣的恩惠關系,此刻杜煙南的反應居然這么大,實在出乎顧夏涼意料。
顧夏涼平靜地戴上面紗,對杜煙南道:“煙南,你且先坐著,有些事你先聽我分析。”無論杜煙南為什么這么激動,眼里對她的關切總是不會錯的,于是顧夏涼不知不覺地就放緩了語氣,有些哄騙的樣子。
杜煙南雖然有些急躁,但是聽到顧夏良這樣說,還是抑制著脾氣,然后靜靜的聽顧夏涼說。
“你要知道,上次的事情過去不久,宋真兒絕對不會故伎重施,這樣無異于是讓所有人知道是她宋真兒做的手腳。”顧夏良頓了頓看了一眼杜煙南,然后道:“你認為宋真兒會傻到讓所有人知道是她做的手腳嗎?然后招來所有人的嫌罵。”
杜煙南望了一眼顧夏涼,然后扶了扶額,低頭不說話,約莫是覺得自己方才太蠢了。
其實么,顧夏涼雖然打算除了宋真兒,但是現在實在沒有契機,貿然招惹宋真兒,真把她惹惱了顧夏涼也應付不過來,畢竟她無權無勢,還要被壓制著。
所以,現在實在沒有必要和宋真兒鬧這些小矛盾。
“唉,杜姑娘,這錦云館最有名的群芳宴具體什么時候舉行?”顧夏涼決定轉移話題,畢竟和杜煙南不是十分地熟,貿然把她弄得這么尷尬也不好。當然,顧夏涼自然知道就是這個月二十。
今天,初七。
杜煙南自然忙不迭地說了,然后興致勃勃地對顧夏涼八卦道:“這錦云館的魁首,已經連續八年都是薛小小了。”
一個女子在再怎么美,也熬不了幾年的。在錦云館這樣美女如云堪稱京城之最的青樓,從來不缺傾國傾城的女子,但是薛小小不光能夠占得魁首,還是一連占了八年。
八年,足夠一個佳人從舉世無雙到美人遲暮,位居人下了。
可是薛小小,她的名聲絲毫沒有改變,仍是錦云館最最貌美的女子。
顧夏涼心里忽然一亮,其實最有可能的人是薛小小。
顧夏涼是公認的京城第一美女,但是當初身份是閨秀,更多的是以才華聞名,畢竟一個官家小姐不宜被人過多討論容貌,所以她是在以才名之外還占了個美女的名稱。
所以,顧夏涼再怎么艷冠京城,也是高高地被景仰著。
薛小小是青樓女子中最漂亮的那一個,但是身處風塵,再怎么漂亮,再多的人為她一擲千金,京城中人對她還是存幾分鄙薄的。
故而,沒有人會拿薛小小與顧夏涼相比較。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