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顧夏涼昏迷前顯得有點多。
因為，她醒過來是在杜煙南房里，而且似乎也沒有暈過去多久，身上也沒有哪里難受。
想來，應該是沒有什么大的問題。
“你醒了啊，還好我跟過去了。”杜煙南正在一邊打瞌睡，見顧夏涼醒了，趕緊去給顧夏涼倒茶。
顧夏涼見是杜煙南，而且也正是在杜煙南房間里，瞬間覺得頭有點疼，最近好像和杜煙南犯沖，可是偏偏哪里都能見到杜煙南。
斟酌了會兒，顧夏涼還是問道：“我房間沒事吧？”
“沒事，就是燒壞了一個爐子，我過去的時候已經被你收拾好了，”杜煙南眉角一挑，笑得像朵花似的，“我瞧著你那里的瓶瓶罐罐挺多的啊。”
顧夏涼端端正正地打量杜煙南笑得奸詐的狐貍眼，心里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道：“瞧著挺多，確實里面還沒有盛東西呢，都是空的。”
呵呵呵……杜煙南其人，在錦云館出了名的刻薄小氣，潑辣市儈，顧夏涼覺得她還是得小心點，這位姑奶奶才不會對她手軟。
最重要的是，來了一個杜煙南，必定會有第二個，這時候抹不開面子，到時候可就做不成生意了。
杜煙南撇撇嘴，道：“救命之恩你就這么報答？”然后扭過身坐下，對顧夏涼翻了個白眼，“你倒在房間里是誰不顧危險把你拖出來的。”
對于杜煙南這種翻個白眼都能翻得嫵媚動人的人，顧夏涼實在不能相信，于是淺笑道：“你若想要，過些日子給你送來，現在不行。”
幾盒胭脂而已，顧夏涼實在沒有那么小氣，只是生意人最重要的是原則，要把口碑做好，勢必要有原則，所以現在不能胡亂做人情，免得正式賣東西時不好拂逆別人。
現在表現得淡漠有規矩些，到時候以人情做借口的人便少些。
“自然可以，”杜煙南如了意，眼里精光一現，顧夏涼自動理解為這是對她自己斂財境界上升的一種興奮，果不其然，“那些東西聽說你是要賣的，可是很貴？”
顧夏涼瞬間覺得自己聽到哪里有小算盤噼里啪啦的敲響聲。
“你說呢？”顧夏涼白了她一眼。
“嘿嘿……”杜煙南訕訕，摸摸鼻子繼續道，“好歹我救了你吧……”
好吧，她暈倒被杜煙南拖回房間擱床上躺了一小會兒也算是有恩吧，顧夏涼揉著額角想。
左右不用與杜煙南計較，畢竟錦云館據說也沒人能計較得過杜煙南，如此一想，顧夏涼心里甚是平靜。
“你不知道，當時你暈過去，臉色多嚇人。”杜煙南吞了吞口水，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后怕。
聽到杜煙南的話，顧夏涼才忍不住深思，她當時十有八九是中毒，但是現在卻毫發未傷，實在有些奇怪。
“當時怎么回事？”顧夏涼不由奇怪，便催著杜煙南說話。
“當時你臉頰青白，唇色烏青，連指甲都開始有變青的樣子，確實駭人。”杜煙南捧著茶杯道，臉上的表情寫著慘不忍睹。
對于顧夏涼這種剛剛慘不忍睹，臉才恢復六分的人，她心里尚且平靜，好歹這次是自己作孽，難得沒有人要害她。
聽杜煙南的敘述，確實是中毒無疑，不過似乎也過了沒多久，怎么自己卻一點事都沒有。
還有，杜煙南進去了，但是她沒中毒。
“你后來可有將我的窗子打開，將煙霧通出去，，如果沒有，房間怕是要臟兮兮的。”顧夏涼不動聲色地問道，像是只是關心房間里的干凈。
杜煙南雖然覺得顧夏涼的關注點突然轉到開窗上有些奇怪，但又沒什么問題，只隨意接口道：“我進去時便沒有煙了，哪里會想到去開窗通風。”
這就通了，杜煙南比顧夏涼去房間晚許多，想必房間里已經干凈了。
“嗯……要是我不非要拉子梔陪我過來，或許可以早點把你拖出去……”杜煙南臉上有點尷尬。
顧夏涼眼角抽了抽，忽然不想說話。
“你方才說我模樣可怖……”顧夏涼涼涼地看了杜煙南一眼，繼續道：“然后是怎么好的？”
杜煙南癟了癟嘴，顯得楚楚可憐，顧夏涼瞬間反思了一下自己，好歹人家還是幫了自己的，氣勢這么強硬是不是不大好？
最后顧夏涼覺得，其實欺負一下杜煙南也沒關系，畢竟已經欺負了，干脆欺負到底。
“我將你帶回房間，然后叫了大夫，可是……”她咽了咽口水，驚悚道，“等大夫慢吞吞地到了，你已經面色如常了，大夫也只說你一時被窒到，暈厥過去，并無大礙。”
“或許……剛開始是你看錯了？”顧夏涼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道。
聽到別人質疑，杜煙南立刻揚眉白了顧夏涼一眼，態度強硬道：“怎么可能，當時你身上肌膚都隱隱發黑，這么嚴重我怎么可能看錯了。”
顧夏涼在心里默默問候了杜煙南的祖宗，她是耽擱了多久才去找她。
“哎，我說，你是有什么異能，這么厲害。”杜煙南又恢復了她一貫刻薄潑辣的作風，擱下茶杯興致勃勃地看著顧夏涼。
“哦，沒什么，就是可以起死回生什么的，算不得多厲害。”顧夏涼十分配合。
說起來，確實詭異，但是吧，沒事總歸是很好的。
想到這里，顧夏涼便不愿再糾結下去，左右不過是廢了一鍋胭脂原液，雖然要廢些時日，再做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身上沒事，便告辭吧，顧夏涼便利索地起身整理衣裳，對杜煙南道：“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杜煙南自然不必留她，自顧自去整理儀容去了，馬上就要入夜了。
推開門，里面雖然不是一片狼藉，但是到處油膩膩的似是蒙了一層灰，白天的爐子還在，散發出一股怪味。
顧夏涼嘆口氣，剛準備收拾，就有人推門進來。
“程大人來了，你趕緊收拾好過去。”是秋玲，面色冷冷的，掃一眼顧夏涼房間里的一片狼藉，也不說什么。
程璟淵要來？顧夏涼背后升起涼意，程璟淵一出現準沒有好事。
最近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程璟淵不知道又打算怎么折騰她。
“你快些收拾，我在外頭等你。”秋玲冷冷說完，便一把把門關上，哐啷一聲響。
顧夏涼手腳麻利地找出一身衣裳，趕緊換上，頭發還算平整，便沒有拆開發髻，只是將發帶在系了一會，便推開門走出去。
不過，秋玲卻瞟了顧夏涼一眼，冷哼一聲才轉身離開。
身后的顧夏涼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裝束，滿臉莫名其妙，雖然隨意，但是多年的閨閣生活卻讓她無論如何絕對能保證大方得體，有這么見不得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