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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仙俠奇緣

金雀傳

第二十二章 鏡湖幻影

金雀傳 湖心小主ying 1276 2017-10-29 09:00:00

  紫瘴在林間織就詭譎的帷幕,連子懷中的星盤指針突然逆向旋轉。少年祭司的指尖觸碰到霧氣時,竟凝結出細小的冰晶——這不是尋常晨霧,而是魔淵裂隙溢出的蝕骨瘴。

  “當心!“紅霓兒業火綾掃過諾兒發梢,燎焦了試圖纏上少女的透明觸須。那些瘴氣凝成的魔物在火光中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哀鳴,捷迪魔瞳淌出血淚:“西北方向...有活水的氣息...“

  鎏金波光刺破瘴霧時,諾兒額間桃印突然灼痛。少女踉蹌扶住枯樹,透過桃印看見的并非碧波蕩漾,而是浮滿骷髏的腐水潭。“別過去!“她拽住南羽衣袖的手卻被無形之力彈開——瘴氣中藏著言靈禁制。

  “我去探路。“南羽誅邪劍劃出護體罡氣,每步都在腐土烙下焦痕。瘴靈在他耳畔低語,幻化成蝶娘子破碎的殘影:“羽兒...把鏡子對準心口...“少年頸后雪蓮紋驟然發燙,懷中靈鏡竟自動浮起,鏡面映出的卻是諾兒在羅地森林昏迷時的場景——那枚殘缺桃印正與鏡背密文共鳴。

  “母親!“南羽撲向霧中稍縱即逝的白影,誅邪劍劈開的卻是自己三歲時的記憶殘片:蝶娘子跪在祭壇前,將染血的內丹渡入他心口。鏡面突然浮現新箴言:“以桃為契,以血為引。“

  少年劍客割破掌心按在鏡面,鎏金血液順著桃印紋路游走。瘴霧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真正的月牙湖顯露真容——湖心浮著具青銅棺槨,棺蓋雕刻的浴火鳳凰,左翼正是誅邪劍缺失的劍鞘紋樣。

  南羽的手指撫過靈鏡邊緣時,鏡面突然泛起漣漪般的金光。他看到霧氣氤氳的湖畔,母親素白裙裾掠過水面,發間木樨簪的流蘇與記憶中分毫不差。少女轉身時,脖頸間那抹血色咒印如同燃燒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這不是幻境。“南羽的聲音驚醒了趴在肩頭的金翅雀,鳥兒驚慌地振翅飛起,卻在觸及他掌心時化作點點星輝。紅霓兒不知何時跟了上來:“奇怪,他手中何時多了面銅鏡?“

  南羽將靈鏡收進繡著青蓮的錦囊,忽然瞥見遠處湖面泛起奇異的銀光。他快步走過去時,腳下枯葉竟化作碧玉臺階延伸向水中。當他的指尖觸及水面剎那,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涌來——剛剛看來確實看到了母親,是她交給我的銅鏡。那句:以桃為契,以血為引。回蕩在南羽耳畔...

  “南羽!“紅霓兒的疾呼將他拉回現實。只見三只巴掌大的小猴子正抱著一壇酒從樹梢滾落,壇口封著的琉璃片被震得叮當作響。諾兒的金翅雀突然俯沖而下,用尖喙啄開酒壇,霎時間醇香四溢的靈酒化作金霧彌漫開來。

  捷迪在后頭探頭探腦:“這酒好香!“話音未落就被紅霓兒揪住后領:“上次你在溫泉谷偷喝我師父的藥酒,召喚出只三條腿蛤蟆,在房梁上蹦跶了三天!“

  南羽看著嬉笑打鬧的同伴們,忽然想起靈鶴方才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當夜幕降臨時,他獨自走到林間空地,望著天空中北斗七星的位置輕聲道:“娘親,您留下的靈鏡里...為什么有云夢澤的星軌?“

  此時鎮子東頭的茶樓里,賣餛飩的老頭正在擦拭柜臺。他忽然打了個寒顫,銅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二樓雅間的客人,正用和南羽母親一模一樣的手法摩挲著青銅酒樽。

  暮色漸沉時,隊伍終于走出迷霧籠罩的森林。南羽望著前方豁然開朗的鎮子,喉結微微滾動。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師門庇護,空氣中彌漫著陌生又親切的氣息,讓他想起幼時在蝶谷聽過的市集喧囂。

  “哇!“諾兒拽著連子的衣袖往前跑,赤足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懷里抱著新買的琉璃風鈴,隨著步伐叮當作響。少年卻突然駐足,目光被路邊攤位上的東西牢牢黏住——那是個巴掌大的陶俑,眉眼竟與南羽有七分相似。

  紅霓兒和沝鳶并肩走著,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佩劍。她們注意到鎮東角有座飛檐翹角的建筑,門楣上刻著三個古篆:「無相閣」。每當有人經過門前,銅鈴便會發出類似編鐘的嗡鳴。

  捷迪蹦跳著來到糖葫蘆攤前,鼻尖幾乎要貼到玻璃柜上。賣糖葫蘆的老嫗突然掀起白紗簾子,露出半張布滿皺紋的臉:“小公子想要甜膩的蜜餞,還是清爽的薄荷糖?“她袖口滑落的瞬間,南羽分明看見她腕間戴著和蝶娘子同款的翡翠鐲子。

  南羽獨自來到兵器鋪,掌心撫過墻上懸掛的青銅劍。當他的血色咒印貼近劍柄時,某柄古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震顫。鋪主是個佝僂著背的瞎子,卻精準地抽出那柄劍遞給他:“此劍名為「斷魂」,三百年來唯一認主之人,是位眉間有朱砂痣的...“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驚呼。眾人轉頭望去,只見諾兒正騎在連子的肩頭,金翅雀在她頭頂盤旋。少女手里舉著支糖畫筆,正得意洋洋地在青石板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南羽“二字,嘴角沾著的糖漿隨著大笑滴落,在石板上凝成晶瑩的琥珀。

  夜幕降臨時,鎮子西頭的客棧亮起燈籠。嚴離倚在二樓雕花欄桿上,手中青銅酒樽泛著詭異的紅光。他望著樓下正與藥王谷主低聲交談的紅霓兒,袖中符咒突然劇烈波動。

  南羽躺在硬木床上,耳邊回蕩著白日靈鶴的笑聲。金翅雀不知何時飛回巢穴,羽翼間灑落的星輝落在他頸間咒印上。

  “玄鐵匕首需飲龍血開鋒。“鑄劍師布滿疤痕的手撫過隕鐵,熔爐火光映出他頸后暗疤——正是命輪柱上缺失的星宿圖案。當南羽描述藍寶石鑲嵌之法時,老者渾濁獨眼閃過金芒:“攝魂石需活人祭,客官可備好藥引?“南羽與鐵匠四目相對..

  “師兄..“

  天空淡藍,飄蕩的心是否暫時有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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