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開始咀嚼砂石。當捷迪第五次撞見他跪在焦土里啃食巖塊時,少年妖瞳中的建木枝突然暴長三寸——那些隨吞咽滾入南羽喉管的碎石,正在他皮膚下游走成蚯蚓狀的隆起。
“你非要變成第二個魔靳崎嗎?“捷迪的質問裹著妖火擲來,卻在觸及南羽后背時凝成冰渣。黑紅魔氣從地脈者七竅滲出,在他腳底凝出不斷擴張的腐土領域,所經之處野花盡數化為瞳孔狀肉瘤。
南羽轉身時的笑容讓捷迪踉蹌后退。那張曾讓秋離諾甘墮情劫的臉上,此刻爬滿會呼吸的土黃色紋路——每當他吞咽碎石,裂縫便如活物般向耳后蔓延。
“你看,蝶娘在開花。“南羽撕開衣襟,心口處鉆出血肉組成的曼陀羅。花瓣間浮動著蝶娘子消散前的殘影,根系卻扎在他跳動的魔核深處。
捷迪的妖瞳開始流血。每當地脈震蕩從遠方傳來,建木根系便在他眼球里痙攣抽搐,將三百六十五塊記憶碎片反復碾磨——嚴離墜落時飛散的銀發、南羽魔化利爪上的兄長血肉、魔夜剎吞噬蝶娘時爆開的雙色魂火...
“別看我的眼睛!“捷迪在混戰中嘶吼,青藤卻不受控地絞碎南羽召來的巖盾。當碎石如蝗蟲撲向五行仙陣時,少年終于看清建木的惡作劇——每根藤蔓末端都長著微縮的嚴離面容,正用兄長的聲音蠱惑他貫穿南羽咽喉。
秋離諾的金翅殘片突然插入兩人之間。南羽在破碎羽翼中抓住她手腕,魔化的指甲陷進血肉:“連你也要阻止我找回蝶娘?」他身后升起九十九座墓碑,每塊碑文都是不同字跡的“殺“。
靈水仙子沝鳶的冰鏡照出驚悚真相:南羽腹腔已成魔巢,無數蝶形魔物正啃食著他的五臟。每當他用土元素重塑被噬空的臟器,魔夜剎的笑聲便順著地脈傳來——那些被排出體外的腐肉自動匯聚成祭壇,正將云夢澤的地靈轉化為永夜養分。
“他在喂養整個魔域。“紅霓兒的業火在南羽四周畫出血色結界,卻發現魔氣已滲透地殼三百丈。捷迪突然發出非人尖嘯,妖瞳中的建木終于破眶而出,帶著嚴離血珀凝成的花苞刺入南羽魔核。
地脈者卻在劇痛中大笑。他任由建木吸食魔血,胸口曼陀羅綻放出蝶娘子完整的魂魄:“找到了...“魔紋在這一刻爬滿全身,南羽崩解成億萬沙塵卷向天際——每粒砂都映著秋離諾的金翅,而風暴眼正是魔夜剎重生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