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被無暇拉著去了蘇園里面,穿過了重重長廊,甬道,走向了她的房間,隨意地用術法打開了房門,然后哧溜一下,熟練地關上了門,像是有點做賊心虛一樣張望了四周。
薛寧望著房間,很是干凈,但是其中的血腥味倒是很重,看來她也是來了有好些日子了。薛寧找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打算喝口茶水,拿起茶壺卻空空如也,有些尷尬地放了回去。
“怎么,蘇羨已經摳門到茶水都不供應了?”本想喝口茶緩解一下心思的薛寧,沒辦法只好打開了蘇羨給的那包糖,慢慢吃著。
“這到也不是,只是我來見你有些緊張,先前就喝完了,也沒有找人來添茶水?!睙o暇也坐了也來,還仔仔細細地設了一個結界,這才安心下來。
“怎么,怕有人偷聽?蘇羨這人雖然辦事是有點不講規矩,但是偷聽這種宵小行徑,他還是不會干的。而且,蘇園結界重重,想來其他人也是沒辦法偷溜進來的吧。無暇姐姐,你多慮了?!?p>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我在魔界這么多年學會的。我曾經愚蠢過,當時害得妄夜也受了不小的傷,被仇敵抓住了機會,差點就要殞命在了魔界,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所以,無論何時,小心謹慎總歸是沒錯的?!睙o暇表情有些淡漠,仿佛說的不是她的事情,而是些陌生人的故事。
“嗯,也對,魔界可不比正道,是得要小心謹慎些?!毖幫鵁o暇,她能感覺到無暇變了,變得有些冷漠,淡漠生死了,“你沒事吧,都過去了,你總比我在正道活得要輕松自在些吧?!?p> “輕松自在,我連生死都掌控不了,何談輕松。不過,倒是自在了不少,至少沒有那么多清規戒律,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只看實力,不論其他,也是挺不錯的。”無暇拿起了茶杯,雖然是沒有茶水可用,但是,沒什么東西在手中,她總是有些心驚膽顫的。
“可魔修,渡劫的時候,難登上界,你可后悔?你知道,其實我一直不想你踏入這一步的,我一直想你成為一名散修,或者是加入萬寶閣都好過你成為魔界的人。”
“難登就難登,修道本就是逆天之舉,我不怕再多逆一點。而且,天下正道哪有我們魔道逍遙自在,來去自如,我已經被正道,匡扶天下那種話挾持太久了,如今我只想做我自己,正道與我不過是過眼云煙。哎,別只說我了,說說你,你那師弟是怎么回事,你可別誆我,我如今可不是這么容易被誆騙的人了?!睙o暇沖著薛寧笑了笑,示意她不要輕易欺瞞自己了。
“我那師弟,嗯,就是普通的師弟關系啊,真的普通的師弟師姐的關系?!毖庯@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和平常很明顯有些不同,估計是自己演技不過關吧,這副狀似信誓旦旦的模樣,倒是讓人有些浮想聯翩。
“你可別誆我,我可是聽說了,這人姓顧,而且,說實話這么多年你帶誰來過這蘇園?連周東岸你都沒帶他來,只是在門口說了幾句話不是,你要是說你沒對這師弟有任何想法我倒是不信的?!睙o暇干脆放下茶杯,面對著她,一本正經地說著。
“無暇姐姐,你這可就冤枉我了,真的。之前我沒帶周東岸來,那是因為二師兄來的那幾年沒有趕上萬寶會嗎?再說,那大師兄可是陪我一起來過的,這你總無話可說了吧。而且,我之前碧蒼的那些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也算是報恩吧,才帶他來這蘇園的。”薛寧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她,顯得那么楚楚可憐。
“這些事,你可別誆我,那見深你為什么不帶他來?”無暇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以前要是有誰冤枉了她,她一般就是隨他們去了,如今再三強調,肯定有鬼,于是奔著這樣的想法,她肯定是不信薛寧的鬼話,一個字都不信。
“無暇姐姐,我同那花師弟本就是做的交易,交易結束了,也就兩清了。而那個顧師弟可是實打實的救的我,我得要報恩,是吧。恩必報,債必償,我可不是一個知恩不圖報的啥子。當然了,你說他姓顧,可顧家當年闔族被屠,是我親自收斂的尸骸,況且如果他真是顧家的旁系,他又怎么會用顧這個姓氏,平白惹人非議?!?p> 無暇看著她信誓旦旦的臉,不知怎的,覺得她說得太冠冕堂皇了,總感覺有一絲絲假,再加上之前的種種神情,她有些恍惚薛寧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思來想去,幾乎為零??墒?,薛寧這話也是沒錯的,那她這樣欲蓋彌彰是為了什么呢?
“你可別誆我,你要是誆我,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睙o暇看著她,看著她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總感覺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突然,她靈光一閃,“阿寧,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那個人吧?”
“……”
薛寧聽見這話,腦中突然閃過幾個字,黑人問號臉,不得不說,這無暇的腦洞真大。她之前故作姿態,完全是以為無暇掌握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于是選擇放任她說,沒想到這無暇腦補了這么多。
但無暇可不是這么覺得的,她看著薛寧愣了愣神,一下子了然于胸的樣子,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以后,你的師弟就是我師弟了,我就說嘛,顧家的小公子都走了這么久了,你早該放下了?!?p> 無暇鄭重其事地拉起了薛寧的手,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是過來人了,都懂的。
“……”
然后,薛寧腦中突然有些發昏,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無暇就絮絮叨叨地開始說起來男女之事了,薛寧幾次想插嘴都插不進。于是,自己就郁悶了。
薛寧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她講她以前的故事,她就在心里面打自己的鬼算盤。
講了很久,無暇終于發現了薛寧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便選擇乖乖閉嘴了。
“怎么了,講完了?”
“我說了那么多,你聽進去了沒有?”
“沒有?!毖幪а郾銓ι狭藷o暇有些憤怒的眼神,于是,訕訕地說道:“你別生氣啊,我想說,我與阿顧,不,顧師弟真沒有你想的關系,是你想多了。”
“阿顧,都叫得這么親熱了。若是換作以前,有人冤枉了你,你可是懶得辯解的,況且,剛剛你再三強調了普通師姐弟的關系,這么欲蓋彌彰嗎?你倒是說上一說,我那句話錯了?”無暇端詳著薛寧的神態,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剛剛薛寧的神情。
這讓薛寧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突然發現,無暇的話說的是真對,她總不能說顧存劍的身份吧,于是,只好低下了頭,硬著頭皮搖了搖頭,道:“真沒關系。”
看著薛寧這副模樣,無暇有些了然地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無暇看她的這副樣子,也知道猜的十有八九了,只是,薛寧已經上過一次當了,怎么可能再上第二次,于是選擇了做作的否認,也免得她繼續追問。
“要我說,你這師弟待你是不錯的,雖然有點頭鐵的嫌疑,但是,他想保護你的那顆心我可是看見的,可惜啊,估計難了?!?p> “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四處胡亂亂說了,你也知道,我這條路有多難,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感情之事,著實不配。我與他,沒有關系,只此一生,毫無瓜葛?!毖幫块T,一臉傷感的模樣,將錯就錯了,不過,她在心里暗暗發誓,下一次一定不會再被她發現了。不過,說實話,這兩年,無暇的進步真的很大,以前隨意誆騙的她,曾經單純的她已經一去不回頭了,這讓薛寧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