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老太太，林師傅聽孔芳所言，吃驚不小。孩子的事是他告訴王晶她們的，孩子送到福利院，老太太就可以消停了。林師傅沒有說出孩子的事從他嘴里傳出去的。



他不相信屁大的孩子說一口流利的話。孔芳她們不過騙過老太太罷了，讓她放棄那個念頭。由一個老太太吵鬧也就夠了，林師傅認為自己做法是對的，他要來了白酒好好喝幾杯。



孔芳攔住他，嗔怪地說：“別喝了，你身體行嗎？昨夜才幾分鐘就不行了。”



林光一挽了衣袖，臂肌鼓鼓的，得意地說：“孔芳你看，強壯吧。”



二人圍著桌子吃飯，孔芳瞅一下，自顧吃飯不理他。林光一沒了欣賞者，放下衣袖又喝上酒。孔芳嘴上不說，心里可服了他。林光一想好了晚上表現一下，看她服不服氣。



長嘆一聲，孔芳把筷子懸在半空，盯著林光一欲言又止。



“有話你說唄。”林光一放下杯子，筷子翻找肉絲，眼睛并沒有看孔芳。



“我們能不能去福利院抱個孩子來養？”



手背浮過去貼在孔芳額頭，沒有高燒。林光一怪怪地說：“你吃錯藥了吧，多大歲數了才想領孩子養。”



“可是家中沒有孩子太冷清，我們也不老。”



“不要怪我，二十年前就提出領養孩子，你不同意，如今想起來了，不是晚了嗎？你說能生的，可動靜呢？”



“毛病出在我這邊，我能怪你嗎？你看王老太太抱來的孩子多可愛，想不到會是那樣。可惜呀！老太太同意讓孩子做我的干兒子，現在卻不見了。”



林光一問她，福利院有話要說嗎，佩服她們編謊話有一招。



“孩子根本沒有抱福利院，你也不相信我們實話實說，真是的。”



孩子突然變化，孔芳她們半信半疑，林光一沒見到場景，也就更不相信真有此事。什么年代了，奇形怪態的胎兒有，不會走路的嬰兒流利說話，打死林光一，他都不相信。林光一笑孔芳想孩子想傻了。慶幸把那個孩子送走，指不定孔芳整天在他面前糾纏。



“好了，晚上生一個，吃飯吧。”林光一嬉皮笑臉要孔芳吃飯，可她沒有胃口放棄了，出去找王老太太閑聊。



隔壁沒有夜燈，黑灰灰的，孔芳站在門口喊老太太。屋里立馬傳出有勁的話，老太太問孔芳孩子回來了沒有？說好晚上回來的。孔芳隨口應付又惹禍，老太太把她的話當真了。



孔芳逃回來，老太太沒有追出，繼續呆在屋里，她要等孩子回家。



“光一熄燈吧，老太太又要孩子嘍。快點收拾桌子，我們出去散步，快啊！”



這話倒有效果，林光一也不吃飯了，草草地收拾了飯菜，嘴也忘了抹拉起她，門輕輕掩上出去。



他們到商場逛，孔芳提醒遲點回家，等老太太睡下了，那時就安靜。



孔芳沒有想到孩子回來了，王老太太激動地攔住他，問長問短。孩子長大好多，他不知從哪兒找來衣服，長不長短不短的，頭發染成棕色。王老太太老眼昏花記不得面前的孩子變化大，聽到孩子的聲音就是那個棄嬰。



孩子高興告訴姥姥，他有名字了。他說轉了好多街道，真熱鬧。他說：“姥姥！我叫明游之！明游之！我有名字了！”



“游什么？你要去旅游嗎？你還小，等你長高一些讓王晶她們帶你去旅游吧。”



明游之見姥姥耳朵不好使，他尖起嘴把聲音直接送到她的耳朵上。老太太才聽明白，孩子有名字。她關切地說：“那趕緊上戶口，明天帶你去社區登記戶口。”



他不再理會姥姥的話，到處找書，可是此處沒有書，報紙倒有一摞。明游之最后找到一本沒有封面的字典，他開了臺燈坐下來閱讀。老太太很放心了，她去廚房拿飯。



燈下，明游之翻書很快，一頁頁地風吹過似的，沒幾下就到最后一頁了。他把各類字詞記到腦里，但不了解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