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治將尹依依推至身后,蕭皇后眉頭一揚(yáng),佯笑道:“本宮的皇孫,你的體己話可已說完?”
李治臉色慘白,不敢碰觸蕭皇后凌厲的目光,只顧低頭喃語:“回皇祖母的話,還沒有,懇請(qǐng)皇祖母再寬許片刻。”
蕭皇后怒極笑道:“既然如此,本宮就允許你們邊走邊聊,也算送這尹家丫頭最后一程!”隨即向周圍的宮人喝道,“來人,將尹依依拖出去,砍了!”
李治額頭汗珠溢出,身子卻緊緊護(hù)住尹依依,絲毫不肯退讓,盯著蕭皇后的眼中滿是哀求和不忍。
蕭皇后撇過頭去,冷聲道:“拉開治公子!”
言罷,只見宮人一擁而上,將尹依依從李治身后拖了出來。
李治不敢頑抗,只得凄然跪拜,悲聲懇求:“皇祖母開恩……”
蕭皇后不為所動(dòng),眼神瞟向他處,隨著眼神所到之處,唇邊溢出一聲驚訝的感嘆:“咦?”
只見李恪、李涯、李佑一并趕來,沖到蕭皇后面前俯身便拜,口中道:“孫兒給皇祖母請(qǐng)安!”
蕭皇后冷聲道:“今兒若是來請(qǐng)安,自是再好不過,若是來為這個(gè)丫頭求情,本宮勸你們不要開口!”
蕭皇后滿意地看著面前三人臉上的失望之色,道:“先起來吧!”
卻見跪下的三人身子紋絲不動(dòng)。
李涯朗聲道:“孫兒今天來,確是為了尹依依之事。孫兒以為,此事疑點(diǎn)甚多,若是處死尹依依,恐怕死無對(duì)證,倒是便宜了那些真正枉法之人。”
蕭皇后臉色頓變,喝道:“住口,我李家怎有你這不肖子孫!敢口出狂言頂撞本宮!”回眸轉(zhuǎn)向李恪和李佑,怒聲問道,“你們呢,如此長跪不起卻也是想學(xué)李泰與李涯這兩個(gè)不肖的東西?”
李恪李佑齊聲應(yīng)道:“孫兒不敢!”
蕭皇后眉頭微微松開,卻又見李恪揚(yáng)聲道:“恪兒只是懇請(qǐng)皇祖母,若是要定尹依依之罪,卻是應(yīng)該交與刑部徹查,私下定罪,擅自用刑,恐毀我皇家聲譽(yù),讓黎民百姓心生畏懼之情。”
此言一出,蕭皇后臉色鐵青,卻又無處發(fā)作,轉(zhuǎn)身拂袖,喝道:“饒你們今兒是巧舌如簧,本宮的心意豈容輕易改變!”
蕭皇后踱步到尹依依面前,冷笑道:“你們尹家上下,真不愧為狐媚子。尹德妃生前將皇上迷得暈頭轉(zhuǎn)向,而今,又因?yàn)槟悖屢槐姽硬幌c本宮當(dāng)眾反目。小小年紀(jì),卻能惑主,若是留你,豈不毀我大唐基業(yè)!”
尹依依看著蕭皇后眼中濃濃的殺機(jī),忍不住倒退幾步,緩過神來,想起李治的話,深吸一口氣,藏住心中的恐懼,巧笑嫣然,應(yīng)道:“皇后娘娘這番話,真是抬舉了依依。依依不過一介女子,怎有如此魄力撼動(dòng)唐室皇族。”
蕭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冷笑道:“尹依依,死到臨頭,你卻是不害怕?”
尹依依淡然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依依怕死,卻只是怕自己像鴻毛一般白白枉死。而今,皇后娘娘你居然可以將禍國殃民的大帽子扣在依依頭上,依依卻也算死得其所,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