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終究會停
【雨是停了,但我還在。】
林聽愛有些熱,站在陽臺吹起了冷風,看著天空不假思索些什么,突然身上披上了一件大衣。
“別吹感冒了。”許致初的聲音總是格外的溫柔。
“謝謝。”林聽愛轉過頭看著滿是柔情的許致初,除了謝謝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都收拾好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許致初看出了我的無奈,便主動的說著離開,正當許致初轉過身要離開的時候,林聽愛脫口而出的叫住了他。
“許致初”
“嗯?怎么了?”許致初疑惑的轉過頭。
“沒,沒事。”林聽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很突然的想要叫住他。
“沒關系,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我走了,你快進來別吹感冒了。”說完許致初便大步離去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林聽愛,在風中凌亂著.....
時間很快,該來的還是來了,大年三十這天,林聽愛還是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叫她回家吃飯,
在一番推脫后,還是答應晚上回去吃飯。
傍晚的風吹得臉頰有些生疼,林聽愛慢慢的走進小區,站在家門口許久才按下了門鈴。
“來啦。”母親的聲音從屋里傳來,立刻打開了門
“你再晚點,菜都要涼了,冷吧,快進來”母親接過林聽愛手里的禮盒放在一旁,拿出拖鞋讓林聽愛換了。
“快換鞋來吃飯了。”
林聽愛洗完手,看著桌上沉默不語邊吃著飯,邊喝著酒的父親,內心還是不由得恐慌起來。
“小愛,你跟南城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吃到一半的時候,母親的話突然傳來,正在夾菜的手顫抖了一下,菜也隨之落入了盤里。
“我們分手了。”
林聽愛故作鎮定的說著,手上上的動作緩慢的重新夾起了菜。
“什么,分手了,你們不是好好的嗎,我說今天叫你帶他一起過來,你還說不方便”
母親炙熱的眼神看著自己,林聽愛低著頭細嚼慢咽的咀嚼著嘴里的飯菜。
啪的一聲,父親拍著桌子起身指向林聽愛。
“你說你有什么出息,快三十歲的人了,一事無成,也不結婚,也不回家,你說你想干什么,我怎么有你這樣沒出息的女兒。”
父親有些醉意的大聲吼著,林聽愛的心被揪著,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揪起胸口的衣服,緊緊的揪著,胸口憋著氣,仿佛想要捏住那口氣。
“對,我是沒出息,請問跟你有什么關系。”
林聽愛終究是放開了胸口的手,起身對著滿是酒氣得父親說道。
“老子是你爸,你說跟我有什么關系,你現在是什么語氣,”父親惡狠狠地看著林聽愛。
此時的林聽愛不敢跟他對視,她害怕,就像當年一樣,害怕眼前這個喝醉酒的父親。
腦海里有些許畫面一閃而過,頭突然有些疼痛,林聽愛克制住頭疼帶來的感覺,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捏住,指甲漸漸鉗進了手心。
良久林聽愛楊喆頭看向對立面的父親,冷冷的說道“你也配是我爸!”
啪,耳邊一陣風刮來,林聽愛的右臉有股疼意襲來,旁邊的母親突然起身給了一耳光,憤怒的指責道
“林聽愛,你在說什么,怎么能這樣跟你爸說話”
“我說錯了嗎,他配嗎?”
林聽愛的話還有說話,左邊臉上也被突然的手掌扇來,只是這力道比右邊來的有些重,林聽愛的身子不由得傾斜了一下。
“老子怎么不配了,你tm是老子跟你媽生了,你流著跟老子一樣的血,”父親的話越來越惡劣,語氣也是越來越重。
此時林聽愛的心,正在被一點一點的剝開,鮮血淋漓....
“就因為你是我爸,就可以隨意傷害我是嗎,你壓根不配是我爸!”
林聽愛咬著牙說出這句話,沒有絲毫留戀的起身換好鞋準備開門出去,
母親有些心疼的急忙走到門口,拉住林聽愛,
“小愛,媽知道你爸喝了酒喜歡吼人,但是你爸不是有意要打你,媽媽也不是有意的,你爸只是喝了酒,你別跟他計較。也原諒媽媽好不好。”
林聽愛看著母親為父親解釋的樣子,只覺得可笑,就像當初知道哪件事后,母親極力為父親辯解,之后更是只字不提,就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此時屋里的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電視機里歡樂的歌聲,還有屋外的煙花炮竹的聲音
“讓她滾!以后都不要回來了,老子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父親看著門口的母女倆,突然氣憤的吼道、眼里布滿紅色的血絲
林聽愛徹底被激怒,掙脫開母親的束縛,迅速地打開門沖了出去。
“小愛....”
門口的母親大聲的叫喊著,林聽愛也沒有停下腳步,她怕母親追出來,便沒有等電梯朝著一旁的樓梯跑了下去。
只是母親根本沒有追出來,本來打算追出去的時候,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了,她只能看著林聽愛消失在眼前,心里也知道這一次以后或許也再也見不到她了。
林聽愛一口氣從十樓跑了出來,站在小區大門口彎著腰不停的喘著大氣,淚水早在奪門而出那一刻就落了下來。
此時的她滿頭大汗,臉上也掛滿了淚水,休息了片刻便拖著破碎的身軀向街道兩邊走去,此時的夜空還飄落著小雨,只是她的心里早已下起了大雨。
大年三十的街道上空空蕩蕩的,沒有什么行人和車輛,此時此刻人們都在和家里人吃著團圓飯,熱鬧的看著春晚。
林聽愛漫無目的的走著,眼淚不停的往下落,或許是天公不作美,雨漸漸地越下越大了,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林聽愛的身上。
筋疲力盡對的林聽愛站在街邊的路燈下,緩慢的蹲下身,直接坐到了地上,雨越下越大,林聽愛靠著路燈桿揚起了頭,閉著眼任由雨水洗刷著臉龐,只有這一刻,臉上才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寒冷的雨夜,林聽愛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但身體的寒冷終究抵不過內心的冰冷。
一陣陣手機鈴聲從衣服兜里傳來,林聽愛回過神,想要起身才發現自己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努力了幾次的林聽愛始終沒有站起身,干脆放棄了,卷起膝蓋把頭埋在里面,內心的委屈涌到了胸口.....
許致初一遍一遍的撥著手機里的號碼,始終無人接聽,拿著傘就沖了出去,找尋了許久,終于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有個熟悉的身影,
心里害怕又焦急,希望是她,又害怕是她,若大的雨,空蕩的街,她孤零零的坐在大雨的街邊,凄涼的不像話。
許致初疾步的走到林聽愛身旁,把傘撐到她頭頂,不讓這冰涼的雨水怕打在她身上,他甚至不敢想,此時此刻的林聽愛都經歷了什么。
感受到有人的出現,林聽愛緩緩抬起頭,正好對上了許致初的眼神,只是此時的林聽愛眼神模糊,頭腦也有些不清晰,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看著林聽愛慘白的臉頰,滿臉的水跡,劉海的頭發還在滴著水,此時的林聽愛就像個快要破碎的瓷娃娃,一碰就要碎了。
許致初忍著心里的疼,低下身抱住了渾身濕透的林聽愛,想用自己所有的溫度,去溫暖懷里這冰涼的人兒。
或許感受到了暖意,林聽愛把頭靠在了許致初胸口,任由懷里的人抱緊了自己。
昏暗的路燈下,少年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環抱著懷中的人,沒有太多的話語,有的只是這雨夜里無盡的悲傷在心底蔓延......
經過一番挫折,許致初可算把林聽愛送回了家里,回來的時候林聽愛早已昏昏欲睡,給她換了浴袍,吹干了頭發,才抱到床上讓她睡覺。
明亮的燈光下,許致初才看清了林聽愛蒼白的兩邊臉頰上,有明顯的手掌印。
許致初緩緩地伸出手,輕輕的觸碰到林聽愛的臉龐,此時許致初的臉上有兩行淚緩慢的落下,
這個他想要用心呵護的人,怎么會被人欺負成這樣,懊惱,心疼交雜在一起。
顫抖的收回手,靜靜的坐在床邊,雙眼模糊的看著床上人,許致初的心里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