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
“天啊,真是瘋了瘋了……”
“周氏真真不要臉。”
……
“你……”
江爺爺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道:“你就是逼死他們也沒有二十兩。你要還當自己是我江家的媳婦,就簽了這文書,往后大房二房各不相干。”
這番話已然是江爺爺一輩子說得最重的話了,然而周氏對于江爺爺沒有被氣死還微微失望,怎會如他所愿呢?
“爹,我啊,一輩子都是江家的媳婦,您放心。”
說著周氏轉向江柏和江甜,嘴角帶笑,眼神兇狠的道:“要么就按我說的辦,要么咱們娘幾個就一輩子相依為命。”
江甜瞇起眼看著周氏,她雖不知周氏為何就是要賴著他們,但想來要想清凈點過活,這個錢是少不了的。于是她拉起江柏的手,寫上了一個數字,兄妹二人互看了一眼,江柏點了點頭。
江柏看著周氏道:“大伯娘,房子是爹娘留給我們最后的念想,不可能給堂哥。至于二十兩,我們也拿不出來……”
周氏挑了挑眉笑起來道:“那咱們娘幾個就一起過啊,倒折騰出這么多事。”
鬼跟你一起過。
江甜狠狠的吐槽了一句,接口道:“十二兩,十二兩銀買斷咱們的瓜葛,你要不同意,我豁出這條命去一鬧,倒要看看堂哥能安心上學否,堂姐能順利嫁人否。”
江甜話落,就被周氏狠狠的瞪了一眼。
但她豈會在乎?
眼下也算撕破了臉,她只求周氏還有一絲絲的未泯之心,還能有一顆天下父母皆同的心,否則什么都將無用。
“呵。”
周氏冷笑了一聲,真是一個死丫頭,這是吃定了她不會不管江松和江巧了。
的確,她對江松是寄予厚望的,江巧也能指望,否則何必要與李家說親?
來年李家郎和江松下場,若是都能得一個半個功名,她便是最大的贏家,任你陶氏有個秀才爹如何?她是秀才的……哦不,指不定是舉人的娘和丈母娘呢。
想到這里,周氏心情舒暢了不少,斜了江甜一眼,道:“以往看錯你了,還當是個軟包子呢,竟是裝了鐵疙瘩。”
江甜道:“任誰似我到閻王殿走一遭也能明白,什么能忍什么不能忍。”
“哼。”
周氏撇了她一眼,才道:“十五兩。否則就看誰耗得過誰吧。”
江柏、江甜互相看了一眼,均是點了點頭。
隨后江甜跑一回家去拿了錢,待她回來時,村長已重新寫了一張文書。
這張文書直接說明了二房應大房要求,用十五兩銀子感謝大房的兩年照顧,從此各立門戶,婚喪嫁娶各不相干。
江甜順便提出,要大房在兩天時間內搬離,得了周氏同意后也寫到了文書內。
文書寫好,村長和族老作為見證人簽字,江爺爺和江大伯、周氏分別按了手印。
輪到江柏時,他朝江爺爺問道:“爺爺,您以后跟著我們吧?”
江爺爺的眼眶又濕潤了,今日之事于他而言,沖擊還是很大的。
他確實也不想跟周氏再同住一個屋檐,但,思及二房幾個孩子往后不定好過,他去了怕是會增加他們的負擔的。
“我……”
江甜看江爺爺的樣子,如何不明白?江爺爺有心要與他們過,又怕給他們造成負擔。
“爺,跟我們過吧,小寧和小楓也想跟著您。”
江寧和江楓連忙點頭道:“嗯,爺,我們跟您過。”
“呵呵。”
周氏突然發出了莫名的冷笑,使得還舉棋不定的江爺爺堅定了下來,應道:“行,往后爺帶著你們過,趁我身子骨還行,總掙得咱爺幾個的口糧。”
周氏撇了江爺爺一眼,淡淡的道:“爹,你可想好了。當初分家說好了跟我們過,這會若是……您可沒什么好帶走的,往后呢,我也不會多管的。”
“周氏,你說的什么話。”
族老胡子又翹了起來,氣道:“當初分家,你爹名下也掛三畝田,眼下他要與二房過,這田自是要帶過去。”
周氏強硬的道:“不可能!”
“你……”
接下來任誰再說什么,周氏也不為所動,只堅持她自己的。
“爺,算了,咱們二房還有三畝田,夠種的了。”
江柏怕再爭下去,周氏要反悔,一切又都要重新來過,實在不愿再跟她糾纏。
江爺爺想了想,朝族老搖了搖頭,族老也就不再多說。
“地之一事作罷,養老錢每年要按時給吧。”
“三叔,你說笑呢。”
對周氏來說,江爺爺是走是留并無所謂。
但走就走,要她再出甚養老錢是不可能的,那倒不如留下,還多一個干活的。
“你……”
族老氣得要罵人,江甜趕緊把他拉住,然后朝周氏似笑非笑的道:“大伯娘,明年開春可就要下場了,你這不養老,就不怕堂哥被人舉報不孝?若因此失了資格……”
怕,怎么不怕。
周氏瞪了江甜一眼,果真她是看走了眼,這個死丫頭早就該弄死她了,何必要逗小鳥似的留著?眼下倒成了給她添堵的禍害了。
“孝不孝的,爹跟我們過了這多年,心里該是有數的。五百文,一年給您五百文。”
五百文?
族老又跳起了腳,沖江大伯吼道:“富禮,你就不說一句話,五百文是打發叫花子呢?”
“我我我……爹跟我……”
江富禮抬起頭說了一句,又很快低了下去。
族老一噎,竟是不知說什么好,只氣得滿臉通紅。
周氏笑了笑道:“瞧,我們當家的也愿意爹跟我們過,爹,你要不……”
江爺爺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一兩,大房一年拿一兩來。”
“周氏,你再討價還價,我親自去城里找松小子的老師說道。”
周氏原還想再開口,被族老給斥了這么一句,只得消停,惱恨不已的看村長把江爺爺歸二房養老,大房每年出一兩銀子養老金寫上了文書。
待江柏簽上了字,村長、族老和圍觀的村人們便相繼離開了。
江柏和江甜把江爺爺送回房,也走了。
回到家后,兄妹四人都輕輕舒了口氣,仿佛身上原本壓著一座山,一瞬間被移開輕松得筋骨都舒展了。

姐是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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