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母親的親生女兒。”
穆禮晴硬著頭皮說了這么一句話。
這句話是大實話,她本來就不是那個后媽的親女兒。
穆禮晴僅僅只說了這么一句,至于顧連城理解成什么意思,就全憑天意了。
顧連城沒有出聲回答穆禮晴,探究的目光仿佛把穆禮晴的小身板洞穿。
他當然不是沒調查過穆禮晴的家事背景。
只要還在大周的版圖內,查出一個農家孩子的身世背景,易如反掌,就算是要查她祖宗十八代是干些什么的,也只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很奇怪。
眼前的穆禮晴,與探子查到的完全不一樣。
眼前的這位少女,非但沒有半分活潑好動之氣,幾天跟南宮和玉相處下來,竟然懶洋洋的,做事什么的像個什么都不會的官家小姐,可行事作風卻愛自由不受人管束。
“聽說晴兒十分擅長爬上竹子頂上,設置陷阱捕獲飛鳥,為師就不要什么飛鳥了,為師想看你爬樹。”
聽到這里穆禮晴松了一口氣,但是心里那根線卻被繃的緊緊的。
她知道,這個顧連城肯定是把穆禮晴的身世背景查了個底朝天,不過好在現在出的題目不難。
“師父,晴兒剛離家前,與母親大人爭執,弄傷了頭腦,所以不怎么方便爬樹。”
穆禮晴這是已經把自己往智障兒童上面靠了,不過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在危機關頭能冷靜的下來還能給自己分析點什么利益相關的什么東西。
要是還是上輩子爸爸出事之前,遇到這種事她的腦子鐵定就空白了。
“哦?不知道晴兒是為什么要與母親爭執,還爭執的那么嚴重?”
穆禮晴深深得一低頭。
“師父,家丑不可外揚,徒兒不能告訴你。”
穆禮晴急中生智想出來了這么一句話,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說完了也不敢將低著的頭抬起來。
不知道穆禮晴心里想什么的,還以為穆禮晴這是因為這句話會冒犯了師父而愧疚,才深深的低著頭。
顧連城嘴邊的笑慢慢放大。
小丫頭還知道搬出這句話。
“看晴兒談吐想來是讀過書的,晴兒真是有一個好父親。”
犀利的眼光如電光直射向穆禮晴,她覺得有些暈。
怎么事情還一件一件的來還停不下來了?
“晴兒從沒有讀過書,所以做事說話都粗鄙的很。”
“沒讀過書?”
顧連城笑了。
“我留給你的那兩本醫書,晴兒無師自通啊。”
糟糕。
穆禮晴的手心全是冷汗。
穆禮晴一個農村的十歲的娃娃怎么可能認字,況且還是個女娃娃。
就算是個男娃娃這也才剛剛開始讀書,連八股文都沒學習,怎會讀懂深奧的醫書。
“而且晴兒還會作詩呢,說才華橫溢都是不為過的,這詩句,和玉都作不出來。”
顧連城笑著晃了晃手里的紙張,上面赫然寫著一首古詩。
那是穆禮晴無聊的蛋疼,默寫出來的一首崔顥的黃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
煙波江上使人愁。”
顧連城將這首詩通篇念了出來。
“好一首黃鶴樓。”
顧連城對這首詩贊不絕口。
“師父喜歡的話那這首詩就贈給師父了吧。”
穆禮晴硬著頭皮說道。
說的越多馬腳越多,更何況這個顧連城到底還調查出了一些什么,她都不知道,她完全沒有這副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顧連城悠悠的看著穆禮晴,一言不發。
“我知道,現在這樣的我,跟師父調查的我,看起來完全不是一個人,但是我可以保證,從遇見師父開始,晴兒便是師父的弟子,不會改變。”
事到如今,攤牌比什么都好吧,穆禮晴只希望自己的話有用。
“哦?”
顧連城挑眉。
“這么說來,晴兒是早就打算好了混入我身邊來到這南宮和玉的身旁?”
穆禮晴聽出了顧連城話語中的殺意。
誰知道你要去哪里避雨啊!
穆禮晴心里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可是面上的表情還是不動聲色。
畢竟她也能夠理解顧連城這樣。
他和南宮和玉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物。
再加上南宮和玉那一身毒,還有那李馨。
自己指不定是住在什么恐怖分子的家里。
而且自己的表現還那么可疑,不懷疑自己懷疑誰?
“我并沒有打算混入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身邊,當初我甚至都不知道南宮和玉是誰。”
穆禮晴坦誠的看著顧連城。
還有什么好說,反正就實話實說羅。
再編瞎話,估計顧連城這個人,為了南宮和玉的安全,會把自己關起來嚴刑逼問的吧。
“我也確實是逃婚出來亂跑到那個廟里的,這一點你應該查的很清楚,我為什么逃婚你應該也查的很清楚。”
“我那天與母親爭執,應該說是繼母,跌破了頭,以前我做過什么,發生了些什么事,我全都不記得了,但是我的腦子里卻出現了許多我從來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東西。”
穆禮晴冷靜了下來。
顧連城也因為穆禮晴的一番話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
穆禮晴說的是大實話,自己在現代學習生活,知道的那些事情,自然是這古代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
顧連城也開始有些猶疑。
活了大半輩子,奸細是什么樣,撒謊是什么樣,正常人是什么樣,他還是能一眼看穿的。
穆禮晴沒說謊話,可是這一切聯系起來卻很混亂。
唯一的解釋穆禮晴被掉包也說不通。
因為面前這個活生生的人,真真的就是穆禮晴。
“我與南宮和玉同居……”
說到同居,穆禮晴有些猶豫,但很快就恢復了。
“同居了那么久,要害他的話早就害了,而且我還不會武功,不然也不會被明珠追著殺了。”
說到明珠,穆禮晴委屈的扁嘴。
她說的都對,但是就是有哪里不對。
顧連城的眼睛有些微瞇。
“或許你真的是有一些常人意想不到的奇遇呢。”
顧連城淡淡的說著,眼睛卻沒有再看著穆禮晴,而是看著手中寫著黃鶴樓詩句的那張紙。
紙上的字,他可以肯定完全沒見過,但是仔細辨別,這些字好像都是文字的簡化字。
把復雜的筆畫化繁就簡。所以他仔細辨別還是能夠認識。

我也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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